清明節是給先祖掃墓的日子,根據規定,清明節會放假一天。
往年清明節,都是葉建德與石淑蘭坐車回老家做,但由于石淑蘭動完手術,需要休息,葉揚便準備跟著父親回鄉下老家。
那顆榕樹在葉揚這些天的治療下,雖然沒有好轉,但也沒有惡化,見到如此,葉揚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一天吃不成胖子,幾天也治不好古樹。
葉揚周六周日補了課,從周一一直放假到周三。
這一天,葉建德買了一些清明掃墓的必須品,帶著葉揚,坐車回鄉下老家。
葉揚做的是一輛面包車,行駛在通往鄉間的路上,一路很是顛簸,葉揚幾次都差點吐了出來。
好在葉揚早上出門前,用異空間提取了一些生命精萃,在想吐的時候,往腦部注入一絲生命精萃,就會好上許多。
葉揚和父親一共要掃九座墳,至少需要兩天才能回去,故此,這兩天葉揚的母親由葉素蓮照顧。
面包車行駛了三個多小時,終于快到葉揚所住的村子了。
站在進入村子的路口前,葉揚的心中泛起莫名的情緒,這里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小時候與伙伴們的一幕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父子倆往村子里走去,平時十分安靜的鄉下,因為清明節的到來,變得熱鬧了許多。
有的人和葉揚一樣,是坐車來的,有的開摩托車,還有比較有錢的,則是開私家車來的。
剛進了村子,父子倆就踫見了許多熟人,葉建德每踫到一個,都要停下來聊會天,問問家長里短的。
「滴滴…」
遠處,想起了一陣刺耳的喇叭聲,一輛捷達轎車朝村子里開了過來。
清明這段時間是雨水較多的,鄉下的地面顯得有些泥濘,那捷達車的車身上也沾滿了黃泥水。
葉揚掃了眼急速駛來的轎車,心中猜測起來,這會是村子里的誰呢?
捷達車沒有減速的意思,用著一定的車速,在葉建德與葉揚的身邊開了過去。
「刷…」
葉揚與葉建德所站的地方剛好有一灘小水窪,汽車快速開過去後,濺了父子倆一身的黃泥水。
「媽的。」葉揚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泥水,望著那輛轎車罵了一句,這車主知道路旁有水,還開的這麼快,明顯就是故意的。
葉建德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早上換好的的干淨衣服褲子,現在都髒了。
吱!
捷達轎車一個剎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壯實的中年男子。
男子穿著花襯衫,一條淺黃色西褲,腳上踏著略帶泥點的黑皮鞋,腋下還夾著一個包,活月兌月兌一副老板的模樣。
一看到這人,葉揚就立馬記起了他的名字。
姜陽平,與葉揚是同一個村的,兩家只相差幾十米。
隨即,葉揚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在他的記憶中,姜陽平和父親是有過節的,兩人曾經還差點打起來過,雖然是鄰居,平常都是沒說過一句話。
至于父親和他究竟有什麼矛盾,這個葉揚就不清楚了。
此刻,見到來人是姜陽平後,葉建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建德啊,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今天也回來掃墓啊…」姜陽平那黝黑的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對著葉建德伸出了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還都是同村人,葉建德便和他握了一下手。
看著姜陽平那笑容,葉揚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你們的車沒有開進來嗎?是不是停在了路口?」姜陽平的眼楮四處掃了掃,對著葉建德問道。
「什麼車?」葉建德被他的這話弄得有些迷糊。
姜陽平笑著拍了拍葉建德的肩膀,道︰「你還裝糊涂是不是,當然是你的汽車了,我這個小學畢業的人都買了車,你這個上過高中的怎麼可能沒買車呢,在路口停的那輛奧迪是不是你的?」
姜陽平說著,語氣慢慢地有些變了,帶著些許得意,也有些嘲諷。
葉揚葉建德兩人自然听出了他話中的含義了,知道他是想取笑下自己。
「我們沒有汽車,是做面包車來的。」盡管知道對方是在嘲諷自己,但葉建德還是實話實說了出來。
「哦?」姜陽平裝出一副略顯吃驚的模樣,道︰「听人說你在金華市不是混的很好嗎?怎麼沒買車呢?現在的汽車又不貴。」
說著,姜陽平指了指自己的那輛捷達轎車︰「你看,我那輛捷達才九萬多塊。」
姜陽平在說九萬的時候,語氣加重了一些。
姜陽平在兒子要讀高中時,和大多數農村人一樣,都選擇了為了兒子,到金華市去打工;姜陽平經過一個親戚的幫助,幾年前開了一個水泥店,他運氣不錯,生意一直很好,這兩年也賺了點錢。
剛才車子駛進這條路時,他就看見了葉建德,于是加快了車速,讓輪胎壓過的水,濺葉建德父子一身。
至于說葉建德混得好,為什麼沒買汽車,那就是他在顯賣。
幾年前因為葉建德抽田的時候,他抽到了姜陽平想要的肥沃好田,而姜陽平只抽到了貧瘠山旮旯里的田。
怨恨心的促使下,他經常故意的踩死葉建德田里的稻子,卻在一天被葉建德看到了,那次兩人罵了對方很多難听的話,並且差點打了起來,從此他便和葉建德結下了仇,兩家沒有再來往過。
葉揚望著姜陽平的眼神已經變了,帶著一絲敵意,這人明顯是在損自己的父親,這讓葉揚如何能不生氣。
「九萬塊的捷達是挺便宜的。」葉建德沒說話,一旁的葉揚卻在這時接話了,語氣中滿是淡然,仿佛那就算是輛奔馳寶馬,葉揚都不在乎一般。
听到這話,姜陽平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把目光投向了葉揚。
「這是你兒子?」姜陽平手指葉揚,問道。
「嗯。」葉建德點點頭,他微微瞪了葉揚一眼,有些責怪自己的兒子亂接話。
「如果我沒記錯,你叫葉揚對吧?」姜陽平對著葉揚道,語氣有些冰冷。
葉揚點點頭,沒有說話。
「哎,人不大,口氣還不小,既然九萬塊便宜,你老爸為什麼不買呢?」姜陽平的目光盯著葉揚,臉上滿是不屑,絲毫沒有長輩對晚輩的風範,對于姜陽平這種人來說,他根本不知道風範是個什麼。
「你車買來能升值嗎?只會越開越爛吧,這年頭有錢當然去首付套房子了,誰會傻乎乎的買車。」葉揚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繼續道︰「不知道姜叔叔你有沒有買房呢?」
自從有了異空間後,葉揚已經不是以前的葉揚了,為了人情,他可以拒絕五十萬的現金支票,姜陽平的挑釁怎麼可能難住他呢。
姜陽平的臉上頓時有些難看,這兩年他是賺了一點錢,但只有十萬多一點,按照他老婆的意思,是要去首付一套房子的。
但姜陽平的夢想就是想要一輛轎車,這樣出去多有面子,于是他不顧老婆的反對,毅然拿錢買了這輛價值九萬多的轎車,為此,他老婆還與他大吵了一架,這次回來做清明,他老婆也賭氣沒來。
「那這麼說,你家買了?」姜陽平那黝黑的臉上掛起了不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