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謀 第440章 死路一條

作者 ︰ 九月歡顏

黃平波說起農業眉飛色舞。)你跛腳的仇才報了一半。這麼快就準備不報剩下的一半了。」

陳運來歪起頭看著孟謹行。有氣無力地回應道︰「我都破產了。拿什麼報仇。」

看他說話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孟謹行心下松口氣。緩和了臉色道︰「你十幾歲出來的時候。不也身無分文麼。運來。只要命在。一切可以從頭再來。」

他說著伸手拉了陳運來下chuang。「走吧。陪你喝個大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陳運來拖著兩條腿。由孟謹行扶著。一瘸一瘸地走著。整個人還是沒有幾絲生氣。他也沒有再接孟謹行的話。

省人民醫院後街的小巷一溜兒開著許多小飯店。平時醫院陪護的家屬們常來這兒吃飯喝酒。也時不時有醫生、護/士來找地兒聚餐。

孟謹行挑了一家市口熱鬧的。第一時間更新陪陳運來進店。選了臨窗的桌子。點了兩素兩葷一湯。要了四瓶老白干。

酒先菜一步上來。孟謹行開了瓶。一人兩瓶分放在各自手邊。又倒滿了酒杯。對陳運來道︰「來。不醉無歸。」

陳運來一言不發端起杯子。脖子一拋。一杯酒悉數入喉。

孟謹行看他一眼。也飲盡杯中之酒。又給兩只杯子滿上。陳運來依樣畫葫一下又喝干了。

如此這般。第一個菜上之時。二人已是連飲六杯。都有微醺之意。

喝到第八杯上。陳運來失聲而哭。引來店內眾人好奇目光。孟謹行拱拳請大家諒解。說自己兄弟遇上大事一時放不開懷。需要宣泄一下。客人們倒是都表現得很理解。

哭了十來分鐘。陳運來自己止了聲。抬袖抹抹眼楮。大著舌頭沖孟謹行道︰「翻本要本錢。欠銀行的錢也要還。老家借的錢更要還。我如今比剛出道的時候更慘啊。」

「錢可以想辦法。」孟謹行道。「實在不行。我把我父母給我那套房子賣了。加上雲謠手上的存款。多少也能為你湊點錢。」

陳運來一吸鼻子。舉起杯子。「兄弟。」孟謹行與他一踫杯子。一起干了。

放下杯子。陳運來長嘆道︰「說來說去還是貪念作祟啊。」他說著又喝了一杯。將杯子重重地摁到桌上。

「套利交易本就是條風險之路。」孟謹行道。「我如果知道你在做這個。早勸你放棄了。到什麼時候都是做實業最穩妥。錢是不及資本投資來得快。但對真正的商人來說。這才是企業發展的根本。」

陳運來搖頭道︰「我沒什麼文化。書讀得少。根本沒想到這玩意兒的道道那麼深。開始一直以為跟賭博差不離。拼的是膽大心狠。實際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孟謹行將兩只空酒瓶放到地上。然後一邊斟酒。第一時間更新一邊說︰「套利交易必須環環相扣。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引起不小的麻煩。歷來是資本市場風險最大的一項運作。也是很多玩家用來侵吞對手資產最喜歡用的方式。」

酒精作用下。陳運來的滿臉悔意比起初時的死氣沉沉顯得生動許多。他深深地嘆息著。伸手向孟謹行要了一支煙。二人互抵著頭點了煙。各自吐出長串的煙霧。陳運來眯眼道︰「你說得沒錯。我這次敗啊。也是有人搞了鬼。」

孟謹行同樣喝了不少酒。神志卻相當清醒。听到這話。震驚地望向陳運來。追問︰「你的意思。你不是判斷失誤。」

陳運來苦笑搖頭。「我自己不懂。當然得聘懂的人來幫我賺錢。」

孟謹行皺眉。「是你手下的人干的。」

「那小子在崩盤前就找不到了。我是懷疑他跟人家聯手一起坑我。但沒有證據。」陳運來自嘲地扯起嘴角。「不過。是不是都無所謂啦。我現在一的債。這輩子都不一定還得清。根本沒有報仇雪恨的資本。」

「听大哥說。是朱意建議你做這個。為什麼當時不讓她幫你把把關。」孟謹行問。

「這一單她也虧了不少。」陳運來說。第一時間更新「好在她是幫上市國企做。人家虧得起。一轉頭照樣在股市這個大池子里吸回來。根本不怕。」

孟謹行第一次听說朱意幫上市國企運作資金。不無憂慮道。「國企的錢是國家的。股市里那些被吸進來的錢更是散戶的辛苦錢。怎麼能說虧得起不怕呢。」

陳運來咪口酒道︰「你永遠都這麼憂國憂民。可事實上。大家都在這麼玩。」

孟謹行無語低頭。一口喝了杯中酒。

「留給我的還是死路一條啊。」陳運來忽然幽幽地說。「銀行的錢還不上。老家借的那些錢不出問題就會捂著。一出問題翻到台面上來。第一時間更新政府介入後就得往非法集資上靠。非法集資怎麼個判。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到底欠了多少。」孟謹行問。

「我算過。把手上現在所有項目和企業轉讓出去折現後。大概還欠銀行兩三個億。欠老家那邊的集資就復雜了。本金加利息的。統共統的。有七八個億了吧。」陳運來面無表情地說。

孟謹行倒吸一口冷氣。這兩下里加起來不下十個億。他剛剛居然還大包大攬說什麼賣房子幫陳運來湊錢。他那點錢放這里頭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啊。

平時招商的時候。幾十億的項目他見識也不少了。但心里一直清楚。哪個項目到最後不是借用銀行的資金在運作。一旦月兌離融資渠道。大大小小的老板們。真正屬于自己的錢根本沒幾個。

如果真如陳運來所說。陳氏實業在民間借了大量的錢。依照國家現行的法律。非法集資的量刑是極刑。因而對陳運來來說。自殺被救還真只不過是讓他多活幾天而已。

孟謹行這一刻覺得手中的酒杯變得格外沉。

「沒辦法想了麼。」他喃喃地開口。像是問陳運來。又像是問自己。

陳運來這時反倒多了幾分釋然。沖孟謹行道︰「還是得信命啊。老天證明了我不該富貴。我怎麼強求都沒用。你也別替我擔心。大不了還是一死嘛。反正我已經死過了。」

「說什麼呢。」孟謹行瞪他一眼。「只要有一線希望。都應該想想辦法。集資的那些錢既然都來自你老家的鄉親。你就趕緊回去一趟。請他們通融一陣。銀行那邊。請齊京生出面想想辦法。看是不是弄弄展期……」

陳運來揮著手打斷了他。「你想到的。我早都想過了。集資這事兒。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剛出道那會兒。甚至在觀山那陣。借的錢都是鄉里鄉親的錢。真有個事時大家倒真能互相體諒。不會死追著要錢。但生意做大以後。唉。」

孟謹行不解地看著他。「你是覺得鄉親們會不相信你。」

「不是這麼回事。」陳運來搖搖頭。「這兩年集資的錢基本都是一些官員家屬投進來的。人家不佔股。就是賺我的利息。」

陳運來注意到孟謹行一臉愕然。嘆道︰「要不怎麼說你正直呢。我這些年遇見的當官的。你是難得幾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他們這些人有權有勢。我公司辦得好。他們跟著一起賺錢。自然會想辦法在拿各種項目的時候撐我一把。但是。一旦資金出了問題。你想想。他們誰會把到手的錢吐出來。肯定是想各種法子。指望著能比別人更早地從我手里拿回錢。」

孟謹行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與陳運來一再地踫杯對飲。他此刻大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幫陳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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