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京生如今幾乎天天進出國色。♀與沈瀚濤混得熟稔。當即笑著回道︰「那是自然。天少到西南找項目。瀚濤出了不小的力。以天少這麼講義氣的個性。自然不會虧待瀚濤。前陣子市里不是讓他建那個會展項目麼。天少一句話。幫他免了十年的稅收。另外還要到了財政補貼。」
齊京生看孟謹行不出聲。緊接著又補了一句。「這個財政補貼可不是一次性的。是每年都有。」
「呵呵。瀚濤這是想不發財都難啊。」孟謹行敷衍道。
「對了。你在蘭芝搞過電站項目吧。」齊京生又點了支煙問。見他點頭。便繼續道。「瀚濤當初沒能競標成功。心里一直惦著。無意中在天少面前提了一句。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孟謹行的兩道濃眉一下在眉心攏出個「川」字。
「天少給他和華天投資牽了個線。增資擴股一搞。他立刻就能從電廠分杯羹了。」齊京生不無羨慕地說。「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人家一句話的事。呵呵。放你我手里得費多少勁。」
他立刻又自己覺著話說得不妥。當下陪笑著說︰「嘿嘿。當然。我比你又差了一大截。」
孟謹行勉強笑笑。沒接茬。
他寫在臉上的沉重還是令齊京生產生了一點過意不去的感覺。足足有一支煙的工夫。倆人就這麼站在大堤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眼前江水翻滾拍打著岸堤。各自想著心事。
「運來在醫院。」齊京生打破沉默。
孟謹行點下頭。「在我媽的醫院。熟人看著他。多住兩天我也放心。」
「要不……」齊京生猶豫著把話壓在舌尖上。
孟謹行掃他一眼。以為他在猶豫是不是去醫院看望。「等晚些時間你有空再去看他吧。」
齊京生支支吾吾看著孟謹行。內心激烈地斗爭著。
跟孟謹行認識這麼久。與孟謹行交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在他眼里。年輕的孟謹行每一步升遷的背後。都離不開羅民、劉戰、珠夫人這些人的支持。
尤其現在劉戰坐鎮西南。孟謹行的平步青雲簡直是指日可待。以他的判斷。孟謹行絕不會傻到去跟劉戰的堂弟劉創天作對弄得自毀前程。
但他對孟謹行的為人脾性多少也有些了解。對于陳運來這位一直幫其創造政績的商界朋友。孟謹行同樣不會听任其從此倒下。他相信如果這麼做了。孟謹行可能會良心不安。
齊京生自認從認識孟謹行開始。人脈圈子一下拓寬。在行內聲望也是與日俱增。作為投桃報李。他也不能無視孟謹行的憂慮。第一時間更新
但他吃不準孟謹行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心里雖然有主意。又不敢輕易說出來。
因為在他看來。他的這個主意實質上也見不得陽光。以孟謹行的秉性。要幫陳運來是肯定的。但違法犯罪的事也絕不會踫。他如果貿然把主意說出來。搞不好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最主要的是。劉創天要收拾陳運來。到底要收拾到什麼程度。以他在沈瀚濤那里听到的那點零敲碎打的消息。實在是不好作判斷。
萬一劉創天是想徹底吞了陳氏實業。他卻幫著出主意救了陳運來。哪天傳到劉創天耳朵里。第一時間更新他豈不是死定了。
倒不如。回頭跟江一聞聯系下。讓江一聞探探孟謹行的真實想法。再做決定也不遲。
斗爭了半天。♀齊京生還是把到嘴巴邊上的話都吞了回去。順著孟謹行的話頭干笑兩聲說︰「也好。等他恢復了。我再去看他。」
話至此。二人都覺得該說的都說了。一時也解決不了這麼大的問題。便分了手各自坐車離去。
齊京生一鑽進車子。就撥了江一聞的電話。如此這般一說。問江一聞︰「……你看看是不是探探謹行的口風。」
……
人在廣雲的江一聞早上才接了蘭芝那邊打來的電話。知道陳運來的公司出了問題。再打潘平電話。果然陳運來自殺未成。孟謹行昨晚在醫院陪了一晚。
確知陳氏企業是出事後。江一聞立刻跟佘雄取得聯系。詢問蘭芝有沒有什麼不利的風聲。
佘雄在電話里告訴他。縣里從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開了十多個小時的會。商討後續處理方案。決定政府全面接手陳氏企業在蘭芝的投資項目。派工作組進駐。指導並督促銀行與審計部門一起進行破產清算。力爭一周內對企業資產進行拍賣清償。
江一聞听到這個決定嚇了一跳。
陳氏實業是一家注冊資金上億的大型民企。雖然資金出了問題。法人代表自殺已經被救。只要陳運來沒跑沒死。企業是不是真沒救。絕不是僅僅一周的破產清算就能拿出結果的。
何況。陳氏實業出問題只是一種猜測。起因就是陳運來的自殺。
政府僅憑坊間傳聞就接手一家企業並令其進入破產程序。完全于理于法都不合。
他原本想打電話給孟謹行匯報這事兒。但細一想又覺得孟謹行現在是廣雲的父母官。蘭芝的事能不插手最好還是不插手。與其匯報後讓孟謹行為難于選擇。還不如不說給他知道。
所以。齊京生這電話一打來。又是同樣的問題擺到江一聞面前。
「……你覺得找木董借資金真能行得通。」江一聞遲疑著問。
「賬上資金一過。他是舉手之勞。陳運來卻能夠救命。」齊京生說完緊趕著又囑咐江一聞。「這事兒太敏感。沒模清謹行的想法。你別說我出的主意。」
「我懂。」江一聞下意識地點點頭。
與齊京生通完電話。江一聞撥通了江南的手機。說完情況後。他輕嘆道︰「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也跟過老板一陣子。你覺得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麼做。」
「他怎麼做都是錯。」江南道。「要換了我。我就自己去找木董。」
江一聞愣了許久才低聲說︰「你說得不錯。不過。一旦他答應幫忙。會不會留下後遺癥。我一直覺得木董這個人有點看不透。」
「救命如救火。」江南分析道。「你想想。鄔總出國。創天現在全由劉創天把控。斷不會像過去一樣配合孟頭兒。而且按齊行的說法。這本來就是劉創天整的事。他豈有倒過頭來的可能。一下失去兩大商界支柱。孟頭兒手里沒強有力的資金後盾。怎麼在廣雲進一步開展工作。」
江一聞心頭咯 一下。「我還真是沒往這方面想過。第一時間更新」話雖如此。他還是頗為猶豫地補充。「讓我再仔細想想。我萬一做得不妥。也會累及老板。」
「這倒是。」江南這次沒反對。並且說。「我找找保和平他們。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
孟謹行這邊還沒到家。就接到父親電話。讓他去都江大飯店。黃氏父子今天在那兒回請他們全家。
他立刻讓潘平調轉車頭去了都江大飯店。
黃氏父子很講禮數。黃平波站在飯店大廳一個個迎接孟家人。黃青松則在包廂陪先到的客人喝茶聊天。
孟謹行是孟家到得最晚的。他一邊與黃平波握手。一邊連聲為自己晚到道歉。
黃平波拉著他的手笑言不必介懷。並說道︰「今天白天听說都江如今最好的飯店是國色。原本想在那里請你們一家。去了才知道那兒不是會員根本進不去。呵呵。所以只能請你們將就了。」
「黃叔太客氣了。」孟謹行與黃平波並肩而走。「吃飯講究的是氣氛。在哪里吃倒並不重要。」
「謹行和國內的官員不太一樣啊。」黃平波帶著幾分感慨說。
孟謹行驚訝地望向他。「想不到黃叔才在都江玩了一天就有如此感慨。」
黃平波一搖手說︰「不瞞你說。我五年前就過海來做生意了。只不過一直在南方沒來西南罷了。這次多虧海辦幫我們找到了孟叔。才得以有機會深入內地來看看。從你身上我發現。這兒的干部在思想上比南方的干部更正統。」
孟謹行有幾分意外。黃平波昨晚大談農業。他一直以為對方是一直在海對岸那個孤島上搞農業的農場主。想不到五年前就已經踏足國內做生意了。
于是。他信口問道︰「不知黃叔在南方做什麼生意。」
「呵呵。老本行。果園。」黃平波道。「前年開始有成效了。今年更是大豐收。我們的水果專門銷往港島的。供不應求啊。」
「哦。那有機會我一定要去參觀參觀。」
孟謹行說著與黃平波一起跨出電梯。說笑著往包廂走去。經過盥洗室時。竟然遇上了從里面補妝出來的朱意。
「真巧啊。」朱意似乎完全忘了昨天那個電話帶來的不快。主動與孟謹行打招呼。並快速掃了黃平波一眼。「你的客人。」
孟謹行見她問。便給雙方作了介紹。黃平波很認真地與朱意交換了名片。並沖孟謹行和藹地笑道︰「我先進包廂。」
朱意看著黃平波的背影閃進包廂。笑道︰「這老頭兒真有眼色。」
孟謹行聞言瞪她一眼。「別老擺出這付高高在上的樣來。」
朱意咯咯一笑。「我在你面前啥時高高在上了。還為昨天的電話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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