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男女之事不能開頭,一旦開了頭,就好比開了弓。
孟謹行與鐘敏秀這段日子,不是我去你家,就是你來我房間。
當然,鐘敏秀如果到縣招,總能找到堂而皇之的理由,先去向肖雲山匯報工作,然後再順便關心一下小孟主任。
今天,孟主任又被她剛剛好一番關心,搞得房間里兩張睡床像才被大搜查過,凌亂得觸目驚心。
臨近中年才被喚醒身體機能,加上一直以來保養得當,鐘敏秀堪比下山猛虎,永遠是饑餓勝過疲累。
也是孟謹行血氣方剛,又一直練武,才得以回回能治得她服服帖帖,讓人人眼中的鐵娘子在他面前溫順得像沒脾氣的寵物。
這會兒大戰過後,乖乖兒在那里收拾滿屋子的狼籍。
孟謹行歪在床上,果著上身吸煙,看剛洗過澡的她著一條薄毛衣在那里忙來忙去,胸前波濤起伏,山頂一點高翹,不由笑起來。
他記得第一次去她家,她淋濕了身子,就是這樣子!
「你平時都真空嗎?」他吐著煙圈問。
「最大號的戴上都勒得胸口發悶,只要不是夏天,罩外套的日子,我一般都不戴的。」她說著話,手上的活卻沒停下。
「嘿嘿,這樣省事。」他壞笑。
鐘敏秀拎起他扔在沙發上的衣服就摔過去,「你就實足的小流氓!」
「你不就喜歡我流氓?」他不以為意拿開砸臉上的衣服,干脆直接穿上,跳下床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撈進懷里,「反正流氓了,我得流氓夠本……」
話說一半,他就親了下去,懷里那個干脆還沒吻下來,就癱了。
正鬧著,門鈴脆響。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間,哪個不長眼的會來匯報工作?
孟謹行立刻放開鐘敏秀,估計又是肖雲山來找自己喝酒。
他一邊回頭笑著示意她趕緊整理衣裝,一邊跑到門口朝貓眼瞄出去,看清外面的人,涼意立刻在他身上滿世界亂竄,慌忙回頭重新檢視房間和鐘敏秀的狀態,臨時又跑回床邊將長褲套上,理理頭發回到門口,深吸一口氣,拉開門。
「我還以為你不在。」雷雲謠一襲白色羽絨服站在門口往手上呵著熱氣,臉蛋是被寒風吹過的紅,透著血絲印。
孟謹行立刻有了愧疚,一把將她拖進來,「怎麼來也不打電話給我呢?」
「還說呢!」雷雲謠眼楮往房間里瞄去,「手機關了,房間電話始終沒人接!」
孟謹行一陣心虛,先前玩瘋了不想被人打擾,電話線都拔了。
他掩飾地指指一直站在房間中央的鐘敏秀,有點無力地解釋,「鐘部長找我談話呢,怕被人影響,電話線拔了。」
雷雲謠剛剛那一瞄已經瞄到手挽大衣,身材飽滿挺拔的鐘敏秀。
女人天生的敏感,讓她很自然地對鐘敏秀有一種敵意,尤其當她想起孟謹行到報社門口買花送鐘敏秀那一幕,她更加對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充滿懷疑。
「小雷,好久不見。」鐘敏秀已經體會到雷雲謠目光中的猜疑,立刻主動打招呼,並提出告辭,「一談工作就忘了時間,都這麼晚了!小孟,不打擾你和小雷了,我回了。」
孟謹行連忙將門拉開,「鐘部長慢走。」
鐘敏秀剛跨上走廊,「砰」地一聲門響讓她身體不由抖了一下,鼻子無端就酸起來。
屋內的雷雲謠一言不發,從內廊走進房間,又從房間走進衛生間,再從衛生間回到房間的床前站定,彎腰撿起枕頭上一根根頭發,拎到孟謹行眼前,「怎麼這麼多頭發?」
孟謹行一陣心慌,強作鎮定看一眼頭發,又不禁慶幸鐘敏秀理了一頭短發,謊言很順溜地從他口中滑出來,「想你加上工作忙,最近頭發掉得厲害。」
雷雲謠狐疑地審視他,看得他心里發毛,干脆一把將她拖進懷里,直接啜住她的櫻唇。
這一招果然靈光!
雷雲謠只小作掙扎,別放棄了所有的懷疑,沉溺在他霸道的深吻中,只道他是思念得狠了,全然不顧溫柔,作風也粗暴起來。
孟謹行用強蠻掩飾了自己的心虛,漸漸的,隨著雷雲謠的回應,開始投入起來,蓬勃的身體反應讓他忘了懷里的對象是雷雲謠,一雙手開始到處游走,一路伸進她的衣服。
雷雲謠終于被他異于往常的舉動嚇著,在他的手壓上雙峰的時候,奮力掙月兌,一巴掌重重摑在他臉上,倆人同時怔在當場。
「你以前不這樣……」她喃喃地說。
孟謹行懊惱地拍著自己的腦殼,轉過頭不敢直視她。
他難道說,對,我現在已不是純情小男生了,當然會不一樣!
這樣說純粹找死啊!
他沒法答復她,只能走到床邊,從床頭櫃上模了煙點起來抽上。
雷雲謠覺得有點不認識孟謹行了,傻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辦,眼淚吧嗒嗒就掉了下來。
孟謹行從認識雷雲謠開始,最怕的就是她哭,每回她一哭,投降的總是他。
可這次不同,他自己也亂了,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只能任由她在那里掉眼淚,埋著頭大口大口地吸煙。
雷雲謠抽噎許久,沒有等來他的道歉,心里沒著沒落地慌起來,終于撲過來一把搶了他的煙扔進煙缸,尖著嗓子質問︰「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這都哪跟哪兒啊?
孟謹行無奈地低頭看她哆嗦著嘴唇,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牽起她的手說︰「瞎想什麼呢?我要不愛你會那樣?」
她的臉瞬間飛紅,甩月兌他的手道︰「讀人講的是發乎情止乎禮,你要愛我,就不該越矩。」
孟謹行差點噎住,「小姐,你私塾出來的?竟然講究這個!我只知道情之所契,如鈴合歡。」
「你怎麼學這樣了啊?」雷雲謠蹙著黛眉,「一定是那個李蒙,整天滿嘴胡說八道,盡是些帶色的東西,把你也給帶壞了!」
我去!
怎麼說著說著扯李蒙頭上去了?這種事情連傻男人都是無師自通,他孟謹行好歹是個正常男人,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人教!
可這話,對從真空箱出來的雷大小姐不能說,說也會說不清楚。
孟謹行除了轉移話題,沒其他辦法,「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突然來了?」
雷雲謠一撇嘴,「怎麼,看到我來不樂意啊?」
孟謹行忽然發現,男女之間就不該談戀愛,太麻煩!這都什麼心思,好好兒一個問題,到她嘴里又變了味道,雷雲謠絕對是曲解別人心思的高手。
「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樂意?」月復誹歸月復誹,該哄還得哄,「累不累?我給你去放水洗個熱水澡?」
雷雲謠眼神立刻戒備起來,「你想干嗎?」
孟謹行抓狂了,合著剛剛就那麼模一下,自己臉上就貼上壞蛋標簽了?
照這麼算,鐘敏秀說自己流氓還真是一點不過分。
他無語地倒向床上,打開電視,反正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果然,他一安靜,雷雲謠又不安了,走過來搖著他的胳膊說︰「我餓了,下午從申城出發,晚飯還沒吃呢!」
這傻丫頭!
孟謹行真拿她沒轍。
他略一沉吟,起身拿外套穿上,「走,我帶你吃宵夜。」
「不用了,你要有泡面,我就能對付。」雷雲謠這會兒倒善解人意。
他卻撓撓頭,壞笑道︰「我現在臉上貼著壞人的標簽,估計只有到廣闊天空下,你心里才能踏實點兒。」
雷雲謠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舉起粉拳掄過來。
他抓住這只根本沒使出一點力道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啜一下,抬眼拍拍她臉頰,「別鬧了,帶你吃東西。」
她展眉露齒,朝他嫣然一笑,很是乖巧地偎進他懷里,那小模樣令他砰然心動。
倆人摟著步出縣招,一路逛蕩著,直走到小街才算看到一溜兒的小吃店,掛著24小時營業的牌子,門口清一色站著吆喝客人的妹子,手里拿著餐牌,時不時報一個小店的特色菜。
倆人選了一家看上去人氣旺的,進去點了兩葷兩素一個湯,孟謹行要了瓶啤酒,幫雷雲謠叫了碗炒手,找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
雷雲謠是真餓了,飯一上來,話也顧不上說,沒三五分鐘就給掃蕩了。
「慢點,沒人跟你搶!」孟謹行笑著替她扒掉嘴角的飯粒。
雷雲謠朝他甜甜一笑,扯了張紙巾抹干淨嘴巴,模模他下巴上的胡茬,嘟嘴道︰「你真是越來越邋遢了,連胡子都開始不刮了。」
他模著自己的下巴,沖她眨眨眼,「我現在好歹一身兼三職的正科級干部,留胡子給人感覺老成一些哈。」
她嘿嘿直樂,「就你一肚子壞水的,不用裝也夠老成的了!」
「什麼話!」他橫她一眼,「有你這麼說自己男朋友的嗎?」
「那要不方天岳怎麼上趕著一周三回跑我家來告你的狀?」她直接塞他。
孟謹行一震,「你為這事來的?」
「我才懶得管你的事!」她抿嘴挑著盤里的菜,「我爸告訴我,我媽為什麼反對我們的事了。所以,我決定不向慕叔叔作什麼交代了,來告訴你一聲。」
「真的?」孟謹行雙眼放光,隨即又追問,「那你媽為什麼反對這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