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踏進太守府,葉筱凌一抬頭,突然看見子夜站在屋頂上,負手于劍,表情有些猙獰。他仰望著天空,似乎在聆听著來自天外的聲音。
葉筱凌看了半天,只見他抬手看了看手心,然後緊握成拳。
「你在看什麼?」
被身後幽冷的聲音嚇了一跳,葉筱凌一回身對上了白鳳離。他手里握著一卷文紙,深邃的眸子靜候著一汪幽潭,不知為什麼,葉筱凌覺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樣,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樣。
「大人……子夜在房頂上干什麼?」
白鳳離幽幽抬眼,看了屋頂的男人片刻,他才低頭抬手搭上葉筱凌的肩膀︰「沒什麼,反正不是跟你一樣的工作。」
「……」
「葉筱凌。」白鳳離的語調波瀾不驚,可是他突然靠近的唇然葉筱凌不知所措,腦袋完全是空空的。「既然是三年,陪我出去找件東西吧。」
葉筱凌臉燙得就想要著火一樣,白鳳離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唇角游移,她感覺自己就快要癱軟了一般,除了自己止不住的心跳,她的眼中只有他溫潤的唇。
「你……想要找什麼……」
白鳳離微微搖頭,「不知道。但是所有的疑問,在某個明天,一定會有一個答案。」
一定會有一個答案。
這麼說總有一天她也會知道自己做哪些夢的原因?也會知道跟「鳳皇」的淵源?也會找到自己要殺的那個人……是嗎?
她心悸的抖了抖,恍惚間感覺身上一陣溫暖,驀然回神,盡是白鳳離將自己擁入了懷抱。
葉筱凌徹底傻了。此時此刻被這個人擁抱,她居然沒理由的留下了淚水。白鳳離輕撫著她的後背,聲音就像春日破冰涌出的春水,將她環入其中,只得沉醉。
「不要害怕,你要殺的那個人……」他突然不說了,葉筱凌也沒有注意听下去。她滿腦子只認得一件事,她渴求白鳳離這樣難能可貴的溫柔。
跟白鳳離出游,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臨走前黃泉只是疼惜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沒有言語。同行的除了子夜,還有她的兩位師兄和師姐,其余的白鳳離似乎都給他們安排了任務。
他說要找東西,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一路南下,直奔離安。
馬車在叢林間穿梭,雖是晚春,但枝頭依然有蜂蝶圍鬧。子夜騎著白馬,將赤瞳帶在身側,一臉禁欲加淡定的表情。馬車里只有白鳳離跟葉筱凌,他閉目養神,她凝視不動。
直到白鳳離幽幽睜開眼楮,冷淡一句︰「我臉上有什麼嗎?」
葉筱凌刷地連忙回頭,呵呵道︰「沒啥。」
白鳳離盯了她一會兒,閉目繼續養神。
葉筱凌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她昨晚上做了一個夢,不是之前的噩夢,而是一個春夢!她居然夢見了此刻身邊坐著的這個男人跟自己拜堂成親!還洞房花燭那個啥沒成……
懊惱的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葉筱凌扭著一張小臉,痛恨自己經不住美男的誘惑,連自己都能在夢里出賣。
噶噠——馬車劇烈一晃,突然停了。葉筱凌整個後背往馬車上一撞,疼得她嘴一咧。
「嘶——」
「大人!」子夜來到窗側,白鳳離掀開簾子,聲線淡淡︰「什麼事?」
子夜神色游移,瞟了一眼揉著肩膀的葉筱凌,沉了聲︰「您……還是下來看一下吧。」
白鳳離眉眼輕蹙,抬手掀開簾子,微風拂過他月白色的衣袂,只听他冰封暖日的聲音漠然響起︰「你在這里做什麼?」
葉筱凌探了個頭出去,卻見一女子忽然上前緊緊地抱住了白鳳離。她女敕黃色的衣裙隨風翩飛,墨色的頭發隨風纏繞著兩人,難舍難分。
她就那樣靜靜的抱著他,天地萬物,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打擾。粉色的花瓣隨風漫天飛揚,這一幕唯美柔情得令人驚嘆。
「你以為趕走了風景辛,就沒有人知道你的行動了?」她濃濃的長發垂在他的臂膀里,除了看到這樣曖昧不清的姿勢,筱凌並未听清他們之間的交談。
白鳳離抿唇微笑,微微彎腰在她耳側低語︰「那麼你逃走了又為何回來?」
女子微笑,「白鳳離,葉筱凌就是那個預言的主角吧?」
白鳳離陡然怔住。
葉筱凌看著那兩人,心中蔓延開濃郁的鈍痛。看著那個男子跟別的女人擁抱,她心里酸澀無比,竟有一種想要沖上去拉開那兩人的沖動,似乎很久以前一種情愫已經在她心頭扎根。
她蜷起指尖,緊緊咬著唇,忽地白鳳離回頭,視線與她相交錯。葉筱凌心頭一震,慌忙移開視線,鼻頭一酸,眼前漸漸模糊了。
「子夜。」白鳳離拉著女子走過來,葉筱凌再次被眼前的人震懾住。「把赤瞳牽過來。」
張慕雪笑容娟麗,看著石化在馬車上的葉筱凌,微微一笑。
「你怎麼會……!」葉筱凌的心髒忘記了跳動,這個苦苦哀求她要逃出去的女人,此刻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白鳳離舉步從她身邊走過,牽過赤瞳,「葉筱凌你繼續坐馬車,我帶慕雪騎馬。」說著,他抱住張慕雪的腰將她放上了馬背。
這是這一刻,葉筱凌身體如墮冰淵,她很想質問,又抵死咬著唇不說話。她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問他?只憑他親吻過自己或者擁抱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