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為不知道從哪走了出來,拍了拍莫子言的肩膀,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你把小丫頭弄哭了。」
莫子言不耐煩的嗤了一聲,「不過一個吻而已,難道還要我負責?」
「別告訴我你沒看出小丫頭還未經人事,你佔了人家的便宜,當然該負責。」
「是不是你對手鏈做了什麼手腳?」按理說,他的行為該被手鏈拒絕才對,所以他剛才才會故意去吻胡麗麗,原本只想嚇唬她一下,沒想到手鏈竟然完全沒有發揮作用,導致他真的吻下去了。
莫為無辜的眨了眨眼,雙手舉起,「我沒有,你老爹我是實在人,從不撒謊。」
莫子言用鼻子哼了一聲,斜睨他一眼,嘲諷道︰「你要是實在人,這個世界就找不出不實在的人了。」
「我說子言啊,我怎麼說也是你掛名老爹,要懂得敬老啊年輕人!」
「你似乎忘了我們都不是人,干嘛要遵守人類的尊老愛幼?老爹你是不是活太久活傻了?」
莫為糾結了,伸出手顫巍巍的指著莫子言,似乎有滿月復的委屈,然後悲憤的說道︰「你竟然這麼說我!這地方沒法呆了!我要回四川養老去!」
「慢走不送。」每次莫為一生氣就叫囂著要回四川,但是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說完就算,所以莫子言已經習慣了,連假裝挽留下都懶得。
莫為眼看討不到好,用力的跺了跺腳,轉身便氣沖沖的離開了,他剛走,一陣紅光閃現,莫素素走了出來。
「你又欺負老爹,他要真去那什麼大熊貓養殖基地養老你就鬧心了。」話語有著責備之意,但是語氣卻隱隱透著看好戲的意味。
「我有什麼好鬧心的?沒準兒他在那能找到第二春呢?」莫子言邪氣一笑,笑容里滿是惡意。
「噗……」莫素素一下就笑噴了,雖然莫為是大熊貓修煉成精的,但是這麼多年了,還真沒被他們遇到第二只修煉成精的大熊貓,那些養殖基地的大熊貓都不知道是他多少輩的後代了,而且靈智全無,她實在很難想象已經習慣當人類的莫為去跟那些小輩談情說愛。
驚悚,真是太驚悚了!
莫子言突然面色一整,語氣嚴肅的問道︰「你知不知道老爹在手鏈上做了什麼?」
莫素素收起笑容,大大的鳳眼里流光瀲灩,漂亮的食指放在唇上,說道「知道啊。」沒等莫子言發問,她便猛地話鋒一轉,「不過我不想告訴你。」
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個喜歡看戲惟恐天下不亂的,偏偏兩人每次打架都勢均力敵,當然了,這也是雙方都沒盡全力下狠手的緣故,莫子言眼里閃過一抹怒氣,接著閉上雙眼壓制住脾氣,再次睜開眼楮時,眼里已經一片平靜。
「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跟她有什麼姻緣,你還是去撮合她跟子雄比較快。」平淡的語氣,但是話語的背後似乎暗藏著一絲難以言表的哀傷。
莫素素的表情沉靜了下來,難得用正常的語氣說道︰「五百多年了,你還沒放下嗎?」
莫子言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身背對著她,用蒼涼的語氣說道︰「素素,你知道‘忘’字怎麼寫的嗎?」不待她回答,便繼續說道︰「上面一個‘亡’,下面一個‘心’,忘就是亡心,心死了才能徹底忘記。」
「子言,自從當年被老爹救下走到一起,我們幾個就是一家人,作為虛長你一些年歲的姐姐,我不想你再這樣沒心沒肺的游戲花叢中,你根本就不快樂。」
「快樂不快樂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們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而且我們是妖,她只是個普通人類,人妖相戀不容于世,哪怕是當年受觀音點化的白素貞不也被壓在雷峰塔下二十年嗎?」
「別跟我提白素貞!」莫素素的語氣一下變得激烈了起來,鳳眼里閃過一抹強烈的恨意。
莫子言連忙轉過身,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忘了。不過你看,八百多年了,你不也還沒放下嗎?」
莫素素卻完全無視他的道歉,咬牙切齒道︰「死狐狸,你故意戳我痛處!想死就直接說,姐姐我一定成全你!」
「你不也往我傷口上撒鹽嗎?怎麼?你能做我就不行?」莫子言也來脾氣了,直接反駁了過去。
「啪!」蛇尾對著他掃了過去,他快速一閃,一大片花草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唰!」狐火直接對抗過去,莫素素一躲,那一大片花草直接被火化作灰燼。
這兩人打的很過癮,但是植物園的植物們就糾結了,眼看這偌大的植物園已經有三分之一毀在他們手上了。
叫囂著要去大熊貓養殖基地的莫為驀地出現,看著滿地被毀的花草,儒雅的臉上遍布寒霜,右手一揮,一道黑白交雜的光便朝著打得不亦樂乎的兩人而去。
「你們是想逼我現原形一坐死你們是吧?」
听到這聲怒吼,莫子言和莫素素趕緊停手,兩人的身子不約而同的抖了下,向他露出一個滿是歉意和討好的笑容後,一個化身白光,一人化身紅光,以光速消失在他的面前。
肇事者全跑了,空留一地狼藉和殘花敗柳,向來喜愛植物的莫為心疼的要命,偏偏有火還沒地兒發,只得低咒了幾聲,趕緊用法力把植物園恢復原狀,然後搶救那些瀕死的心肝寶貝去了。
而另一邊,被莫子言突然強吻弄得又氣憤又委屈的胡麗麗正坐在臥室的桌前,面色猙獰,用筆在紙上畫著什麼,用力極大,每一筆都力透紙背,就跟那張紙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
幾分鐘後,她放下筆,將畫好的紙用雙面膠貼在抱枕上,然後從包里一直帶著的針線盒里取出幾根閃閃發光的縫衣針,目露凶光,猛地將那幾根寒光四射的針戳進抱枕里,邊戳還邊罵道︰「死狐狸!臭流氓!我戳死你!戳死你!」
手里的針全部戳完後,她感覺心情好了點兒,這才放下抱枕,把它當垃圾一樣嫌棄的丟在窗戶邊的地上。
上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撒在地上,正好照在抱枕上,上面那被戳得面目全非的紙上能大概看得出畫的是個人像,那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眼神,可不就是莫子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