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草棚之中,血燕子一動不動的躺在草堆之上,臉色蒼白的他,唯一還能動的,就是那雙眼眸。
「血燕子師兄,你就喝上一點吧,只要堅持下去,咱們總有活著出去的一天。」一個手不斷顫抖的男子,捧著一個破了一半的爛瓢,哀聲的說道。
破瓢之內,好似糊糊一般的液體不斷地傳出腥臭之氣。而這些糊糊,就是血燕子等人每天的吃食。他們被壓在這里已經三年了。三年之中,每一天他們吃的都是這個。
如果不是他們的身體因為修煉而變得足夠強壯,恐怕現在的他們,早就被這礦山吞噬的一干二淨,尸骨不存。
「嗯,我吃……,各位師弟,不要灰心,我相信只要血冥子師兄不死,他一定會……會來救我們的。」血燕子艱難的張動著嘴唇,聲音好似蚊子一般。
血冥子不死,這個希望在這些血霄峰的弟子心中,早就變得無比渺茫,他們清楚,不死的血冥子只活在他們的心中。但是卻沒有任何人對此提出異議。
人活著,總是要有希望的。
……
黑色的殺生劍之上,易楚手抓著那個認出他的弟子,如電一般的飛馳,冰冷的星光之下,易楚就好似一把冰冷的長劍。
雖然他對血燕子等人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想到這些人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被關在了礦場三年,他的心中不有的生出了一種愧疚。如果不是他讓他們將血河子等人扔下血霄峰,恐怕他們就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不論怎樣,易楚覺得自己必須將他們救出來。
「這里乃是礦坑重地,來人止步。」兩個有著九品合靈境界的高手,在易楚飛到礦坑之上的瞬間,就騰身而起道。
「血燕子他們在哪里?」易楚朝著著兩人看了一眼,冷聲的說道。
「你是誰,礦坑可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快點報上你的身份。」左側手持著一面血色小幡的男子一看易楚乃是生面孔,態度頓時就冷了幾分。
「找死。」心中充滿怒意的易楚,冷哼一聲,手中法決掐動,一氣元磁鼎閃動之間,狠狠地朝著那男子砸了過去。
「當」,一丈方圓的一氣元磁鼎,根本就被給那男子反抗的機會,直接就將那男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你要干什麼,我告訴你,我們可是奉命……」被壓男子的同伴,看到易楚的出手,不有的一陣害怕,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我要找血燕子,現在你就帶我去,如果找不到,他就是你的榜樣。」易楚說話之間,人就好似閃電一般的朝著那礦坑落了下去。
血燕子,誰是血燕子,那人眉頭皺動之間,瞬間好似想到了什麼,趕忙顫抖的說道︰「大人您要找的血燕子,是不是從血霄峰來的那些人?」
「不錯,快點帶路。」看著一塊塊大石,易楚的眉頭皺的更緊。他順手將一氣元磁鼎收回手中,而一氣元磁鼎下那個手持血色小幡的男子,此時已經閉過氣去了。
「大人這邊請,大人這邊請。」悲哀的看了同伴一眼的男子,一拱手,就朝著工棚跑了過去。
草棚之內,一片淒涼。
看著眼前的情景,易楚的心頭不由得一酸。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些蓬頭垢面的男子,就是當年和他在一起的那些血霄峰弟子。
一雙雙木然而無神的眼眸,印在這些人的身上,沒有生氣,沒有希望。
「你們誰是血燕子,你們誰是血燕子。」那緊隨而來的男子,大聲的喊道。
沒有人開口,但是一個個消瘦的身體,卻冷漠的站了起來,他們沒有說話,沒有開口,只是站起來,組成了一棟人牆,擋在了血燕子的身前。
他們用自己的身軀包圍血燕子。
他們這麼做,不為別的,只為血燕子使他們的兄弟。
在血霄峰之上,他們雖然爭斗不已,但是三年的相依為命,卻是讓他們成為了兄弟。
真正的兄弟,可以擋刀擋劍檔皮鞭的兄弟。
那高聲喊叫之人,也被眼前眾人的氣勢弄得一呆,不,應該是震懾,他被這些站起的,如螻蟻一般的男子所震懾。
易楚張了張嘴,緩緩地說道︰「各位兄弟,我是血冥子,你們受苦了。」
易楚不是一個好感動的人,但是此時此刻此間之事,卻讓他不得不感動。兄弟,這才是兄弟。
血冥子,這三個字,讓本來就沉默的情景變得更加的沉默。在這沉默之中,那一雙雙死寂的眼神,突然多出了一絲絲的神采,那一張張麻木的臉,浮出了一絲絲的感動。
血冥子,這個他們盼望了多年的人,終于還是出現了。這個在他們心中已經是沒有希望的救星,就在他們最為無助的時候,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他是血冥子,他們的唯一希望血冥子。
激動地身影,緩緩地閃開,那躺在雜草之上的血燕子映現在易楚的眼前。看著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的血燕子,易楚緩緩地走上前去。
鞭痕,血跡,蒼白的臉。看著這一切,易楚的神色慢慢的變幻著,而最後,著變幻化作一滴淚痕,落在了血燕子的臉上。
從懷中拿出了一顆紅色的洗塵丹,放入了血燕子干燥的嘴中。然後一把抱起血燕子的身軀的易楚,朝著那些血霄峰的弟子緩緩地說了句︰「走,咱們回家。」
所有的人,緊隨著易楚走出了出來,在這一刻,他們不是實礦坑的奴隸,在這一刻,他們好似再次恢復了血霄峰弟子的身份。
「嗖」,一點紅光,劃破了天際,瞬間照亮了整個赤血山,一道道飛劍,一件件法寶,在這紅光升起的瞬間,從四面八方,從各個山峰,快速的朝著礦脈涌來。
「誰敢在我化血宗撒野,給俺劉鵬留下姓命。」凶厲的聲音之中,一個腳踩血色紅雲的胖大男子跨空而來。無盡的殺機,瞬間籠罩了整個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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