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要為孩兒報仇啊!」湘炎公子那缺少了一根手臂的元嬰,滿是怨毒的朝著顯陽夫人大聲的喊道。
剛才還姿態優雅的顯陽夫人,此時早沒有了剛才的氣定神閑,看著狼狽不堪,很是淒慘的兒子,一股劍氣從她的身軀之中直沖而起。粗有三尺方圓的劍柱,從她的頭頂直沖荒原!
「炎兒,是哪個天殺的傷了你?快告訴娘,我要將他抽筋扒皮,碎尸萬段!」
盛怒之下的顯陽夫人,怒喝一聲,伸手將湘炎公子的元嬰,一把抓在了手中,如玉一般的嘴唇吞吐之間,一道潔白如玉的光霞,瞬間落在了湘炎公子的元嬰之上。
被這光霞籠罩的瞬間,湘炎公子的元嬰再次傳來了一聲慘叫,但是這一聲慘叫過後,湘炎公子那缺少一只手臂的元嬰上,竟緩緩的長出來一條手臂,仿佛剛才這一條手臂原本就存在著一般!
從座位上忽地站起身的易蘭,眼里也閃現出一絲恐懼,盡管,她在來飛霞劍派之前,就听人說過飛玄劍派辰龍道人夫婦法力通天,是正道之中有數的人物,當時,對這種道听途說只是半信半疑,現在,親眼看到這顯陽夫人吐氣如蘭之間,竟讓元嬰生出手臂的神術,不由得對顯陽夫人刮目相看!
恢復了元嬰的湘炎公子,慢慢地平靜下來。不過,他小小元嬰之上的怨毒之色,卻更增了幾分。
「炎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快告訴娘,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傷了我的炎兒?」
此時的顯陽夫人,看著受了重創的兒子,心里有一種被緊緊揪住的感覺,一陣陣穿透骨髓的悸痛襲來,讓顯陽夫人顯得有些瘋狂,看起來,就像一只護著幼崽的母狼,尖利的牙齒磨得牙根兒發酸,爪子似乎隨時準備著出手,將那可恨的獵物撕扯得粉碎!
「娘,孩兒差點見不到您了,如果不是孩兒有爹爹的護體神符,就死在化血宗的魔人手中了!」那湘炎公子雖然也是元嬰高手,但是此時見到自己的母親,仿佛本姓使然,在顯陽夫人手中,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哀哀地哭訴道。
顯陽夫人本來充滿殺機的臉色,此時變得更加陰沉,一道潔白的劍絲,更是從她的手中彈出,狠狠地彈在了湘炎公子的元嬰之上。
「無能的東西!你說什麼?你竟然被化血宗的魔人給傷到了?虧你還是元嬰修士,真是活到豬身上了。」顯陽夫人說話之間,手中再次飛快地彈出了幾道劍絲。
那湘炎公子也沒有想到,受了委屈,娘親不但沒有安慰,反而還要打他,盡管娘親的手法精奇,只能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並不傷害他分毫,但是這一下下,卻讓他感到了錐心的疼痛。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孩兒怎麼會敗在化血宗那群垃圾的手中!孩兒傷在那化血宗的新任宗主手中,他是一個元嬰修士。而且,而且他還在一個時辰以前,斬殺了斬魂子等四個元嬰修士。」滿是委屈的湘炎公子,像是意識到了母親想到了何處,更加委屈的辯解道。
暴怒的顯陽夫人,瞬間冷靜了下來,盡管她也是元嬰巔峰級別的存在,但是一次斬殺四個元嬰高手的事情,她還從來沒有做過。
飛霞劍派的大殿之中,一道道目光陡然投射過來。顯然,這些侍奉的門人弟子,也被那一次斬殺四個元嬰高手的事情所震懾。能夠斬殺四個元嬰高手的修士,最少也是元嬰巔峰的存在。
「你說什麼,一個元嬰修士竟斬殺了四個元嬰高手?這怎麼可能,就算是我,最多也就是一次斬殺一個元嬰高手,他怎麼可能一次斬殺四個元嬰高手呢?」顯陽夫人的聲音,越發的高亢,顯然,她根本就不相信竟有如此強悍的元嬰級高手存在。
「母親,我說的都是真的,今曰斬魂子他們四個散修進攻化血宗,想要滅了化血宗的道統,卻沒想到,化血宗之中竟然還有元嬰級別的魔人存在!」
「那魔頭好生厲害,一出手就斬殺了離彤真君,還祭起了一種叫玄陰聚獸幡的東西,困死了斬魂子等人。孩兒只不過說了一句讓他少造殺孽,他二話不說,直接出手,那架勢就是想要把孩兒斬殺在赤血山中!」湘炎公子半真半假,說的天衣無縫,顯然對于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坐了。
顯陽夫人沉吟了瞬間,就咬牙切齒的發狠道︰「好一個囂張的東西!竟敢如此對待我的兒子,我顯陽如果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夫妻的臉面,該往哪兒放!」
說話之間的顯陽夫人,抖手一拉湘炎公子的元嬰道︰「炎兒,你跟我先去洞府,待為母給你恢復了肉身再作計較。」
說話之間,顯陽夫人襟袖閃動,整個人化作一道銀色的劍氣,沒入了群山之中。
易蘭在顯陽夫人消失的瞬間,也陷入了沉吟之中,化血宗多了一個元嬰級別的宗主,這對于執掌正道牛耳的太昊門來說,算得上是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如果自己第一個傳過去,想來掌教真人,對自己定會有所夸獎。
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的易蘭,不知想到了什麼,嘴里不由輕聲的自語道︰「化血宗,又是化血宗……」
十天的時間過去了,千里赤血山,出奇的平靜,十天之前發生在赤血山的一場大戰,似乎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神州浩土之中的正邪兩道,處于難得的靜謐之中。
可是這樣的平靜,卻讓太昊門的四位長老級別的存在,心懷忐忑,坐立不安。按照他們的邏輯,世事反常即為妖。這些門派一反常態的沉默,似乎在孕育著一場針對化血宗的狂風暴雨。
化血宗存活下來的弟子,在傳功長老的督促之下,每曰都苦修不已。雖然只有十天的時間,但是有著易楚的丹藥供應,一些天資聰慧的弟子,都有了很明顯的進步。
因為有著飛玄道人的記憶,易楚這個化血宗主,當起來倒是悠閑自得,除了偶爾處理一些事情之外,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化血神宮的大陣之上修煉,不過很可惜,雖然他的修為依舊在增長,但是那一絲滅殺刀意,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知道不可強求的易楚,心里也只能遺憾地感嘆兩聲,不過他坐在化血神宮修煉的習慣,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而作為被易楚提拔的親隨血燕子,亦是每曰在化血神宮外如影隨形,終曰陪伴。
血燕子以往就是易楚的屬下,如今易楚歸來,他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別說一些血字輩的師兄弟,就是一些化字輩的師叔,也都沒事找三句,明里暗里地找他套些近乎。
地位猛然躥升的血燕子,對于大家的恭維自然心知肚明。因此,對于易楚的服侍,也就越發的盡心,幾乎成了易楚最為貼心的管家。
「嗖」,一道玉符,從虛空之中陡然飛過,這玉符就好似一道血色的長虹,瞬間沒入易楚的手掌之中。
血色玉符,這可是化血宗最為緊急的玉符,究竟出了什麼事,竟然動用了這種玉符?
神色變幻之間的血燕子,臉上頓時多了一絲肅穆之色。
「哼,我還以為先跳出來的應該是飛霞劍派呢,沒想到,先來的竟會是他們!」易楚冷笑一聲,手中的玉符被他瞬間捏碎。
就在易楚捏碎玉符之時,一道黑色的濃煙,從遠處飛馳而來。剎那間的功夫,就飄飛到了化血峰之上。隨著化血峰的臨近,那黑煙竟然在瞬間功夫,脹大了三倍有余,就好似一床偌大的被子,朝著化血峰掩蓋了下來。
黑雲竟然要瞬間遮蓋化血峰,這種行為,那就是對化血宗的極大不敬。如果放在強橫的門派,這麼做,就等于向這個門派明顯的挑釁,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引發一場龐大的宗派戰爭。
易楚看著那詭異的黑雲,冷哼一聲,手中法決搓動,無盡的血雲,瞬間從他的頭頂升起,朝著那滾滾的黑雲,洶涌的撞擊而去。
兩雲相撞,滾滾的黑雲,瞬間消散了開來。而就在這黑雲消散的瞬間,就听黑雲之中有人冷聲的說道︰「竟然敢向我天魔宮挑釁,真是找死!」冷厲的聲音之中,無數道陰雷,瞬間化作黑色的雨點,朝著易楚狠狠地罩了下來。
如此之多的陰雷,一般的元嬰高手根本就難以抵擋,這些黑雲之上的人,算得上是一出手就對易楚下了死手。
「雕蟲小技,也敢在這里獻丑!」冷笑一聲的易楚,手中法決掐動,無盡的山川江河,瞬間出現他的身軀之上,那一顆顆劈面打來的陰雷珠,在瞬間的功夫,就被這無盡的山川江河納入其中。
「各位遠道而來,到這里磕個頭就是了,怎麼還沒到地方就送禮呢,免了免了,各位還是拿回去吧!」調侃之間,易楚將無盡的山川江河一收,一道道陰雷,瞬間轉向,朝著那黑雲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