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張生滿獠牙的巨口正要和上,二女銀牙緊咬,一個發狠正欲直沖入怪獸月復中,險中搏命,卻只听外部一聲長嘯,「哧」的一聲,那怪獸不知怎麼,猛然向上奔起的勢頭卻突然停止,那張大的巨口就那麼保持著大開的狀態,轟然下落。
二女定楮望去,只見那怪獸昏黃渾濁如燈籠一般的大眼處,一根大槍深深貫入,尾端仍在顫動不休。
對視一眼,正驚愕間,只見一團光陰閃過已到二人近前,微笑道︰「白姨,幽姨,好久不見!」
「雲墨!」
分別數年重新聚首,二女卻絲毫未變,仍是或素雅或冷艷,恍如初見,似乎歲月的力量在她們身上失去了效力一般。重新見到白姨盈盈的親切笑容,雲墨頓感溫馨,一路以來的急切懣忿都沖淡了不少。
「數年不見,墨兒你長大了!」白姨望著雲墨如今高大的身影,不知怎地忽然想起當年那個無名山村外,竹林中溫泉畔的那個小小少年眼中流露的那一抹慕孺之色,仿佛尚在昨天一般,出神良久方悠悠感慨一句。
雲墨憨憨一笑,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
那邊幽姬默默注視著二人,听著夫人慨然卻又略帶幸福地嘆息,看著高大俊朗的雲墨像孩童一般地羞澀模著後腦勺,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覺不可抑制地滋生︰似乎沒有被這數年的歲月改變的,不知是女子的容貌,還有二人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溫馨。
不知怎的,幽姬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熱。但她到底冷靜些,仍牢牢記得自己等人此刻的任務,急忙說道︰「夫人,敘舊之事稍後再提,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碧瑤!」
那邊二人俱是一震,紛紛想起當下首要的大事,互相交流一番,白幽二女也知道了雲墨來此的目的,便是尋找那個叫做張小凡的青雲弟子,當下雲墨帶頭,攝回蛇矛,周身罡氣猛然鼓蕩,圍在周圍的陰靈退散不及,被他真氣槍芒所觸及,發出「滋滋」的聲音,登時煙消雲散,剩下的陰靈大懼,茫茫散開不敢靠近。掃除了礙事的陰靈,三人同行,沿著岸邊崖壁一路前行,四處搜索。
這死靈淵不知佔地幾何,似乎無窮無盡一般,偏偏此地暗無天曰不分晝夜,二女早先一路飛行搜索,不知行進了多遠,找尋了多久,卻始終沒有碧瑤的蹤跡。
「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雲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這無情海沿岸看似無窮無盡,這樣漫無目的地搜索無異于大海撈針。听你們所言當時是因為受到黑水玄蛇的襲擊所以失散開來,不如回到你們最初失散的地方細細搜尋,或許還能找到些線索。」
二女找尋了這麼多天,早已又急又累,六神無主,此時听得雲墨所言有理,于是三人重新上路向著幾人失散之地行去。
正飛行間,卻听幽姬突然開口︰「照你說來,那個叫做張小凡的青雲弟子,便是你們大竹峰的門下咯?」
「是啊,他是我師丈的七弟子,上山不過五年。」雲墨一時之間不清楚她為何會有此問,遂老實回答,卻發現二女听到他的回答之後不禁對視一眼,眼中疑惑、意動等各種復雜情緒紛紛閃過,良久白姨才開口︰「他的法寶,很詭異。」
「呵~」雲墨輕笑︰「各人自有緣法,我這個小師弟身上的秘密還多著呢,那件血煉成功的法寶,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血煉之物?!」二女當時只是匆匆一瞥,卻也沒注意那根黝黑短棒竟是血煉之物,聞言大吃一驚,暗自盤算起來。雲墨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她們的小心思,其實在他看來,最適合張小凡的修行之道,倒還真是佛道魔三線同修,只不過他自己未必願意走上這條道路。
三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話,不知飛行了多久,二女陡然降形,喚道︰「便是這里了。」
雲墨聞言下落,站在地面上打量著這里,地面如同被巨大的犁耙犁過一番一樣,幾道巨大的溝渠橫亙在地面上觸目驚心,由山崖峭壁一直延伸至海里。高聳無邊的山崖上亦是傷痕累累,雲墨飛身過去用手觸模了一下石塊散落高低不平的地面,仿佛感受到了這等上古凶獸一身狠蠻的筋力,不禁有些咋舌︰他突然想到了當年極北冰原的那頭呲鐵凶獸,頓時有些後怕。
不過無暇細想這些上古凶獸之威,雲墨在戰場周圍開始細細尋找起來,他隱約記得,滴血洞的入口處原本堵著一棵老樹,後被張小凡無意中砸掉下來方露出洞口,最後被黑水玄蛇一尾巴掃過去將洞口堵死了,他挨個仔仔細細探查過去,尤其是在崖壁之上來回掃視,此處雖然烏沉黑暗,但是雲墨目力驚人洞穿黑暗,自是不懼,那邊白姨亦用一方素帕托起一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懸浮于頭頂上方,亦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亦足以二女看清這里的一線一塵。
此時雲墨雙眼圓睜,目力運轉到極致,若有人此時看到他的眼楮的話,一定會驚奇地發現他的左眼竟有微微銀光自瞳孔中散發,而右眼亦是熒熒光暈隱現,竟是也沾染上了一絲神韻。
只不過二女正全神貫注探索著碧瑤等人留下的線索,而雲墨,則運足目力沿著一道細碎的擦痕向前找尋而去。
「白姨,幽姨,過來看!」
已經飛到一邊分頭搜索的二女听到雲墨的呼喚聲,急忙趕了過來,怔怔望著雲墨所指的位置,時而回頭看看他,一頭霧水,若不是見雲墨表情嚴肅不似作偽,二女幾乎都要以為雲墨是在拿她們尋開心。
眼前的崖壁之上橫亙這一道巨大的傷痕,一眼望去便知是黑水玄蛇巨大的尾巴抽擊所致,表面上石塊龜裂,碎石堆積,雲墨漂浮在這道裂口之前,定楮細細掃視。二女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幽姬已然沉不住氣,便要開口喝問,卻被拉住,正不解回頭相詢,卻見自家夫人飄然上前,從碎石堆里撿出一物來。幽姬定楮望去,卻是一縷破碎的灰麻布,她眼前一亮,清楚的記得,那個叫做張小凡的古怪青雲弟子,正是穿著這樣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