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這是要往哪里去?」書生向他拱了拱手,斯斯文文地問道。
可是雲墨絲毫不敢大意,對方身上隱約的強大氣息時刻提醒著他危險的到來,他注意到白面書生右手上淺淺一抹碧綠,猛地想起一個人來,更是心中一驚,心里盤算月兌身之法同時亦是彬彬有禮回應道︰「在下也是無意中亂走,誤闖此林中,不意驚擾了兄台,莫怪莫怪。」
二人嘴上客客氣氣你來我往閑扯,可是各自都不敢大意,口里說著自己卻在不斷提升氣勢,淵停岳峙。
起風了。
幾篇樹葉被莫名的強烈氣流帶離樹木,飄飛上半空又急速旋落,飛蕩在二人之間被凌厲的氣流交錯帶著旋轉不停,最終脆弱的樹葉再也經不住巨大的拉扯力于空中被撕成碎片。
林間一片蕭殺。
眼看戰斗一觸即發,卻遠遠听得幾聲破空之音極速趕來,不多時便到了二人身處的林間,緩緩靠近。突然來人中一聲輕咦,加快腳步迅速飛蕩而至,只見趕來的二人一白一黑,俱是輕紗覆面,不正是前不久才分開的白姨幽姬二人!
「墨兒?!你怎麼在這里?」白姨有些驚訝,旋即反應過來︰「你走錯地方了,你們青雲的駐地在那邊。」她抬起縴手指了個方向。
雲墨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旋即想起了什麼,掏出蜷縮在懷里的兩只狐狸,只見一道彩光閃過,三尾妖狐抱著白狐顯出身形來,對著白姨深施一禮︰「前輩。」她正待說些什麼,只見身後的密林內又是一道碧色遁光飛至,卻是大清早碧瑤自己呆著百無聊賴,索姓自己跑出來玩,正巧撞到自己老娘和幽姨一齊趕了過來,這才悄悄跟在身後到達。
少女的活力立即沖走了場中最後一點尷尬︰「嘻嘻,叔叔,好久不見呀!你有沒有想我?」
雲墨恍然一陣失神,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午後,那張極其相似的嬌美容顏上浮起同樣的笑容︰「小墨,好久不見呀!你有沒有想姐姐?」
即便是再世為人,看見幾乎一模一樣的那張臉,雲墨仍是禁不住心潮起伏蕩漾不止,愣在那里訥訥無言。
好在白姨並沒有注意雲墨的失態,她被三尾妖狐告訴的好消息驚呆了︰「六哥,是真的嗎?你的傷勢已經好了?」
白狐甩了甩尾巴,點了點頭。
那邊碧瑤乍一看見白狐,油然而生的血脈親近就讓她欣喜不已,急忙奔過去睜著圓圓的大眼楮盯著袖珍版的白狐,發出可愛的驚嘆聲。
「娘,娘!好漂亮啊!」
白狐沉痾得解,再遇故人心情極好,雖然還不能化為人形,卻還是甩動毛絨絨的白色尾巴輕輕拂過碧瑤的面龐,逗得她一陣呵呵大笑。
白姨走過來緊握住雲墨雙手,激動道︰「墨兒,你又救了我的親人一命!我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好。」
雲墨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看見碧瑤高興的樣子,耳邊傳來的盡是她銀鈴般的笑聲,心中卻神奇地冒出了張小凡的樣子來。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這麼高興吧!
白姨疑惑地看著精神有些萎靡的雲墨,很是不解,她瓊鼻聳動,眉間微蹙︰「墨兒,你喝了多少酒?這麼大酒味!」
雲墨不言,呵呵一笑,拱了拱手︰「既然他的傷勢已經沒什麼大礙,接下來只需酌情服藥即可,那麼還是白姨你來照顧他比較好。既然這樣,白姨,幽姨,還有這位兄台,我先告辭了。」
白姨雖然一愣,卻沒說什麼,誰道那里碧瑤听得雲墨告辭之言,卻急急跳了過來嚷道︰「叔叔你這麼著急走干什麼?瑤兒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嗯?「不僅雲墨一愣,就連場中的白姨幽姬和白面書生都有些疑惑地望了過去,碧瑤稍稍有些羞澀,紅著臉低頭問道︰「叔叔你也是青雲大竹峰的人,那個叫張小凡的家伙就是你的小師弟咯?」
看見雲墨點頭之後,她的聲音更小了,良久才冒出一句話︰「那叔叔你知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師姐,是什麼人?」
「咳咳咳」知道內情白幽以及書生三人都禁不住被自己口水嗆到,就連一邊的兩只狐狸都有些莫名地看著碧瑤,不知她詢問這些正道八卦做什麼。
雲墨心里一片苦澀,雖然早早做了很多心理建設,然而真的讓他直面這種情況,卻還是心頭沉重。他面對著帶著羞澀卻執著地將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小丫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旋即說道︰「是我師傅的女兒,田靈兒。」碧瑤皺了皺眉頭,正待開口再問,卻听見雲墨繼續開口︰「但是我小師妹已經訂婚了。不過」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不是和張小凡。」
女人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幽姬如此,碧瑤亦如此。剛剛還對田靈兒嫉妒不已的碧瑤反而開始為張小凡鳴起不平來,什麼有眼無珠之類的詞嘟嘟囔囔說了不知多少,若不是顧忌到雲墨在身前,還不知會說出什麼狠話來!
在場幾人均無奈搖頭,唯有幽姬黯然神傷——無意間又觸到了她的傷心事。
雲墨為田靈兒辯解︰「感情這事情,沒有因果,沒有對錯,更沒有先來後到。」他頓了頓,目光在碧瑤秀美的面容上停留片刻,漸漸飄向竭力難觸的遠方,有些迷離起來︰「有的時候,錯過就是錯過,再也無法回頭」
情竇初開的碧瑤似懂非懂,雲墨卻不想再說,向幾人拱了拱手,自顧自向著白姨指出的正道營地方向走去。他雖然沒有御空而行,但仍然腳程很快,三兩步便已消失在林間,碧瑤剛想追上去說些什麼,只听得林間歌聲傳來︰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
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
心中滿是悔恨;
你說你嘗盡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
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舍難分,
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歌聲漸遠,碧瑤緊咬著嘴唇,白幽二女各自沉默不語,就連兩只狐狸都安安靜靜在一邊想著心事。
良久,白面書生將目光從黑紗覆面的幽姬身上收回,出言打破了場中沉寂的氣氛︰「這小子行走的方向,好像是那些家伙在那里布防吧?」
白衣婦人眉頭微一皺,隨即散開,不以為然道︰「沒關系,那些不入流的家伙們傷不了墨兒。」
白面書生本就對魔道魚龍混雜的烏合之眾不甚在意,見夫人如此說,他微微點頭也不再提,模了模鼻子道︰「這就是宗主大人提到的那個奇才嗎?果然深不可測啊。」
白衣婦人微微一笑,白面書生看了眼兀自出神忽嗔忽喜的小碧瑤,聯想到方才雲墨的異樣眼神,輕挑了挑眉頭,將要說出口的話壓在心頭︰「呵呵呵,有趣。沒想到青雲百年之後又出了這等人物。看他對瑤兒的情形,將來未必就是敵人。不過此事還是曰後找個機會向宗主和夫人單獨言明吧,在此之前我先找朱雀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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