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煙怎麼救?」夏侑美看看已經開始了的訂婚典禮,眯了眯眼楮。愛睍蓴璩
左川澤不說話,只是痴痴地笑。夏侑美咂了一下嘴巴。「問你呢,給句話啊。」
然後,左川澤挑眉回頭看她。接著就笑笑的說道。「寶貝兒,你該不會認為,小煙能被他們抓去,也能被他們困住吧?你忘了她是什麼人了?」
經過左川澤的提醒,夏侑美突然一怔。然後恍然地笑起來。是啊,她怎麼把阮雲煙的身份給忘了。那家伙,不但是曾經她親手帶出來的靈蛇,更是如今讓人聞風喪膽的美女蛇。怎麼可能會被這些個平民百姓給困住。
就算是被失手捉住,相信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肯定會被她利用著逃出來的塍。
說話間,訂婚儀式的音樂就響了起來。就像是為了應證左川澤和夏侑美的話一樣,阮雲煙手抄在口袋里,踩著漂亮的高跟鞋萬種風情地踏進了宴會。
夏侑美的唇角勾了勾。而阮雲煙在看到她之後,徑自地朝著他們這邊的方向走過來。「一切搞定。」
「是哪邊的人抓了你?」左川澤顯然是比較好奇這個問題栗。
阮雲煙連想也沒想地就聳了聳肩。「老板未婚妻家的人。估計是把我當成了姐姐,以為抓到我,就能讓老板順利訂婚。」
夏侑美的視線在阮雲煙的身上轉了兩圈。「小煙,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姐姐。就憑他們那些人,還傷不到我。」頓了頓,阮雲煙像是想起了什麼,諷刺似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不是當時有人受了傷的話,說不定我也用不著被他們捉走了。」
左川澤臉色不變。他無所謂地挑著眉,就好像阮雲煙說的那人不是他一樣。「你怎麼逃出來的?」
「扭斷了看守的脖子,然後就跑出來了。」阮雲煙簡言意駭地回答。
夏侑美低頭想了想,問道。「可是伊薩家的人,為什麼會迫不及待的想讓老板他們訂婚?」如果要爭奪財產的話,難道不是應該阻止他們兩家聯合,把握才會更大一些嗎?
「這很好理解,寶貝兒。」左川澤對夏侑美解釋道。「可以作為解答的理由之一就是,他們想要連著老板家的財產一起吞掉。」
「……」夏侑美的嘴角扯了扯。胃口真大。不過,大概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吧?
她看向沙特和伊薩的方向。他們已經在準備交換戒指了。而夏侑美眼楮隨意的掠過旁邊的時候,發現沙特的姑姑和叔叔似乎往人群後撤退了一步,在悄悄說著什麼。
登時,夏侑美的神經就崩了起來。她側頭對左川澤說了一句。「有情況。」
然後,她跟左川澤還有阮雲煙交換了一個眼色,就朝著沙特那邊的方向走過去。
夏侑美的腳步越走越快,在快要走到沙特身邊的時候,突然看到他的身上有一個小紅點晃了晃。夏侑美的眼楮登時就瞪大了。「老板!」夏侑美出聲叫了一聲。
沙特拿著戒指的手一頓。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夏侑美縱身撲倒在地,而隨即,一聲破空的槍聲響起!沙特手中的戒指早在夏侑美撲過來的時候掉落在地上,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他隨即緊緊地摟住了夏侑美壓過來的身體。然後,在這時,左川澤悄悄的按下了他手中微型遙控的按鈕。
之前被他偷偷放在酒杯中的小型爆炸物瞬間就爆裂開來,帶著酒杯一起炸了個粉碎。這種小東西一向是起震懾作用的,威力小,但是聲音大。現在正好是用上。
在爆炸的那一瞬間,賓客們都尖叫著蹲去。而就是這時候,左川澤發現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微動。他連頓也沒頓地模出懷中的手槍,瞄也沒瞄,沖著灌木叢就是一槍。只听悶哼一聲,就有個壯碩的身影撲倒了出來。手里還抓著一支狙擊槍。
左川澤吐掉口中叼著的牙簽,對阮雲煙使了個顏色。她微微的點頭,趁著混亂離開。
沙特覺得手里濕濡一片。他低頭看的時候,才發現夏侑美的肩膀上印上了不少的血跡。沙特的臉色一變。「你受傷了?」
夏侑美動了動自己的肩膀,子彈根本就沒穿過,最多就是擦破點皮。這對夏侑美來說,根本沒什麼大礙。她搖搖頭,撐著手臂從沙特的身上起來,然後警惕的看向四周。「老板,恐怕你結婚以後日子也不怎麼好過。至少,你的未婚妻家里,還有一張血盆大口在等著你。」
「那些一點兒都不需要擔心。」沙特的眼楮一直釘在夏侑美的傷口上。「請你們來只是為了解決掉我家里的這些麻煩,畢竟,如果被別人知道我親自動手,難免名聲不好听。但是如果是解決他們的話,就不需要你們動手了。」
「……」夏侑美有點郁悶。現在她才明白,怪不得人家是老板。這真是十足的奸商啊。
「不過,小美。」沙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她,目光里有些讓夏侑美看不懂的東西。「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也許你留下會更安全一些,至少,我不會給你安排那麼危險的工作。」
夏侑美愣了愣,倏然笑了。「所以,老板你的意思是,我真的可以在你身邊做助理?」
「如果你想的話,完全可以。」沙特點了點頭,贊同夏侑美的話。
只是,不等夏侑美再說什麼,沙特的姑姑突然發了瘋似的沖了過來。她的手里還握著一把尖銳的水果刀。夏侑美抽空朝著沙特叔叔那邊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見阮雲煙已經三兩下把他放倒了。只是沙特的姑姑似乎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樣,已經完全亂了章法。
夏侑美不等她撲過來,就抬腳踢中了她的手腕,把水果刀一下就踢了出去!然後擰住她的手腕往後一帶,再重重地把她推了出去!夏侑美拍了拍手,轉過頭來笑的美靨如花。「老板,恐怕這輩子我都做不了一個好助理。「
沙特抿了抿唇,看著夏侑美的眼楮,慢慢的勾出一個笑容。只是,他眼楮里的目光,卻是這麼的復雜。最後解決的方法很簡單。沙特的姑姑和叔叔,都被他帶回了本家軟禁。要殺長孫,只這一件事,就已經是非常嚴重的罪行了,只單單是他們家的家規,這兩個人都永遠也不會從本家里走出來。
左川澤抬手勾住夏侑美的肩膀,卻小心的將她的傷口避開。「看樣子,這一次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完美完成了?」
阮雲煙靠在直升機的座位里,有些不爽地看著。「當然,如果說某人沒有受傷拖後腿的話,任務完成的更加圓滿。」
然後,左川澤壞笑一下。「所以,美女蛇同志,你是在抱怨我家寶貝受傷這件事嗎?」
阮雲煙原本是沖著左川澤去的,結果一時間忘了夏侑美也受傷的事情,被他毫不留情的擺了一道。然後冷哼一聲。「少拿我姐姐做擋箭牌。如果不是姐姐反應的快,這次的任務就失敗了。」
只是,夏侑美卻一直托著下巴,一臉的沉思狀。而在這時,突然開口。「我們這樣不辭而別真的好麼?」
阮雲煙的眼楮提溜一轉,露出個了然的笑容來。「姐姐,如果你實在是舍不得老板,那我們可以立刻飛回去的。畢竟,我可是看到了,老板訂婚那天,你是連臉色都白的難看。」
「唔。」夏侑美不等左川澤的臉黑下來,就平淡地解釋道。「我那天是隔離霜擦多了騙人的。不過,我確實有點擔心,我們不告而別,他會不會不給錢啊?」
「……」左川澤現在不禁有點兒為沙特感到無奈了。不過心里卻得瑟的冒泡。然後,左川澤揉了揉她的頭發。「小家伙,價錢是一早談好的,他肯定會付款的。如果不想從此進入PLM的追殺名單的話。」
夏侑美點了下頭,然後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左川澤問道。「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伊莉莎。不過,小煙,你是從老板未婚妻家找到的伊莉莎,然後又把她帶回去,丟在老板的住所的嗎?」
「當然。把那個女人扛回去可費了我不少的功夫。所以,如果這樣他都不給打錢的話,我肯定殺回來砍了他們。」阮雲煙吹了一下自己猩紅的指甲,笑的有些惑人。
夏侑美的眼楮垂了垂。她想起那個闖進沙特住所的黑衣人。想到他胳膊上的那只翹著尾巴的蠍子,還有他死前口中喊出的︰「XIA……」
左川澤叫了夏侑美兩次,發現她像是沒听到一樣,不禁湊近了她再叫了一次。然後才看到夏侑美像突然驚醒似的,轉過頭來,帶了些茫然的看著他。左川澤有些好笑的搖搖頭。他捏了捏夏侑美的臉,「想什麼這麼入神?我叫你都沒听見?」
夏侑美搖搖頭。過了一會兒,然後她才低聲說道。「有點累。」
左川澤看著她頓了頓,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腿上。「睡一會兒。」
夏侑美抿了抿唇,然後,她什麼都沒說,慢慢的閉上了眼楮。左川澤抬起頭去看阮雲煙,挑眉詢問她怎麼回事。只是,阮雲煙卻也只是聳肩對他搖了搖頭。左川澤的眉輕輕蹙了一下,卻還是輕輕的用手掌撫模著夏侑美的頭發,低頭看向了她閉上眼楮的側臉。
而阮雲煙則是看著夏侑美,目光慢慢的深沉起來。
夏侑美其實並沒有睡著。她的心里有些煩亂。可是那種煩亂卻無法解除。沒有人能夠幫她解除。因為,這牽扯到那一段讓她早就幾乎埋葬起來的往事。
那是四年前,夏侑美從警校因為成績優異,而破格加入了紅鷹特戰隊。跟她一起加入特戰隊的,還有阮雲煙。那一屆紅鷹特戰隊里,只留下了五個人。他們都是隊長戚墨寒手下最優秀的隊員。那一次的任務,只能由一個人來執行,而首先接受了那個任務的人,就是夏侑美。
那是一個毒梟組織。是一個組織頭目代號為‘毒蠍’的販毒組織,而夏侑美的任務就是打入到內部,並且摧毀它。她通過偽裝和演戲順利的進入了這個組織里,並且成功的接觸到了‘毒蠍’。那個時候,夏侑美就發現,這個組織里的每一個人,不論是誰,手臂上都會有一只翹起尾巴的蠍子紋身。凡是帶著那只‘毒蠍’紋身的,便是‘毒蠍’組織的一員。曾經,夏侑美的手臂上,在同樣的位置也有那麼一只蠍子。
可是後來,他們的剿滅任務失敗,隊長戚墨寒犧牲。夏侑美雖然成功逃過一劫,免于暴露身份。但還是遭到了‘毒蠍’的懷疑。而到最後,夏侑美在‘毒蠍’動手之前,殊死一搏,炸了他的毒品加工基地,選擇跟他同歸于盡……
夏侑美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命大,還是她最後的奮力的那一躍,免了自己一死。她渾身是傷地從那片廢墟中爬出來,從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這一消失就是兩年。
兩年間,她變換了自己的身份,把傷養好,並且去醫院做了手術。將手臂上的那塊皮膚,換到了腰間。她嘗試了無數次,想要將這‘毒蠍’洗掉。可是即便是最後皮膚上已經一干二淨之後,只要是踫到水,這只蠍子還是會清晰的浮現出來。可是,只要看到這只‘毒蠍’,在夏侑美心里那股無法發泄出來的恨意,就會將她拽入到痛苦的邊緣。這只‘毒蠍’,是她最恥辱的標記,標記著她任務的失敗,標記著她隊長的犧牲,也標記著她從此再不是紅鷹的一員……
誰也不知道,夏侑美背負著多重的自責和無法言說的心理負擔。她經過了兩年的自我修復和自我催眠,才終于可以勉強放下以前,重新好好的生活。直到遇見左川澤。
其實,能夠重新回到國安,夏侑美是高興的。可是,在看到那個人手臂上紋著的‘毒蠍’時,夏侑美就像從一場美夢中驚醒一樣。她膽怯的猜測著那個不應該存在的可能。那一瞬間,如果不是左川澤突然出現,夏侑美想,她可能會在那一刻發瘋。甚至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也說不定。
左川澤看著夏侑美閉著眼楮,卻有皺越深的眉。眸中閃現出深沉而復雜的目光。是什麼讓你露出這樣的神情呢?他想抬起手展開夏侑美的眉心。可是卻怕自己伸手的時候,會讓她驚醒。所以,左川澤想了想,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一動也不動。對于左川澤而言,夏侑美讓他琢磨不透,卻又不忍心去逼迫。只想著,等到她願意的那一天,也許她會全部都告訴自己。但是,就這樣的等待而言,是一種漫長而枯燥的考驗。可是,左川澤卻願意去等。他相信,總有一天,夏侑美會告訴他,然後,他將從此走進她的心里走進她的世界。
只是,懷著這樣心情的左川澤,一動不動地看著夏侑美,直到下飛機前,都沒有改變這種姿勢。
夏侑美後來真的睡著了。她的身體慢慢的軟下來,睡在左川澤的懷里,閉著眼楮,眉頭舒展開,顯得那麼安穩。而對面坐著的阮雲煙,看著夏侑美也慢慢的開了口。「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麼依靠過一個人。」
飛機的嗡隆聲幾乎蓋過她的聲音。卻被左川澤準確的捕捉到。「難道,連你們以前的隊長,她都沒有依靠過?」
阮雲煙看著左川澤,她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搖了搖頭。「姐姐不會依靠隊長。她只是會在他面前做到最好,做到一點兒錯誤也沒有。隊長曾經說過,姐姐是他最好的兵。」
隨著阮雲煙的話,左川澤的眼楮里閃過一些酸澀的妒意。他甚至不用刻意的去想,都能夠想象的到,一個男人會帶著怎樣的神情,對著夏侑美說︰「小美,你是我最好的兵。」那是一種欣賞,一種疼惜,甚至是帶了濃濃愛護的表情。想到那樣優秀而美好的夏侑美,曾經被別的男人那樣看重。左川澤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復雜。像驕傲又像是嫉妒。驕傲著這個小家伙這麼棒,嫉妒著這顆寶石並不只是自己看得到。
男人都在乎著‘唯一’這個詞。想做她的唯一。除了自己以外,再沒有第二個這種情況的‘唯一’。可是,左川澤想,他始終都不能佔據夏侑美全部的唯一。因為,他不可能說出像那位戚隊長一樣的話,他永遠都不可能對夏侑美說出,你是我最好的兵,這種話。因為,他不會讓她做他的兵。
「可是,姐姐對你是特別的。」阮雲煙長長的嘆出一口氣。「狼牙。原本如果姐姐不認真的話,我並不看好你。我還是那麼認為,你配不上她,她值得最好的。可是現在她已經認真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她。如果有那麼一天,也請你不要讓她陷入絕望里……」這麼說著,阮雲煙的眉慢慢的蹙起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神情有些痛苦。「我們這些人距離所謂的幸福實在是太遙遠了……如果你敢傷她,你記得,靈蛇就算是用盡一切手段,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左川澤抱著夏侑美的手緊了緊。他垂下眼楮,目光沉靜而和緩。
這是我老婆,我永遠不會傷害她,也不讓別人傷害她,誰也不行。
左川澤把夏侑美從直升機上抱下來時,那種嚴肅而鄭重的神情,讓前來迎接他們的小白和阿言在看到的時候,險些沒眼淚飆出來直接給跪了。他們蹭蹭地跑到左川澤的面前,顫巍巍的帶著哭腔問道。「老、老大,小師妹她怎麼了?她不會……不會……」
「呸!放你娘的屁!」左川澤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一腳一個把他們踹開。「想什麼呢,小美只是睡著了而已!」
小白抹抹眼角,再揉著自己被踹疼的跑過來,無比委屈地說著。「那你這麼嚴肅干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了呢。」
阿言在一旁附和著。「就是。不過小師妹這睡的這麼沉,看樣子是真的累壞了。老大,這次任務很辛苦吧?」
「她受了點傷。」然後,左川澤想到他跟夏侑美顛.鸞.倒.鳳的那一夜,老臉莫名一紅,輕咳了一聲。「嗯,確實很辛苦。」
阿言和小白跟在左川澤身邊多少年了,倆人都猴精猴精的。對視一眼之後,朝著左川澤立刻擠眉弄眼起來。「老大,有情況!嘿嘿,絕對有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