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京城,在閃耀的燈光輝映下,顯得無比的繁華。
王宇在余子清的默許下,一路往王府井的方向開去。
車開到一半,王宇的手機鈴聲響起。
王宇瞥了一眼,隨手掐掉了。但很快手機又響了起來,王宇微微皺了皺眉頭,又掐掉。
當手機第三次響起時,余子清有些不耐煩地道︰「接起來。」
「媽,什麼事情?」王宇接起電話很不耐煩地問道。
「明天中午到我這里來,有事情跟你商量。」電話里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從聲音的果斷有力中余子清推測出這是個姓極強的女強人。
「又是出國讀書的事情嗎?我說過了不去!」王宇很煩惱地道。
「什麼不去,你要這樣子混到什麼時候?記住明天中午到我這里來!」電話里傳來女人強硬的態度。
「不說了,我在開車。」王宇不想繼續糾纏下去,按了下喇叭。
「那你開車小心點,我遲點再打電話給你。」女人听到喇叭聲,口氣立馬軟了下來,然後掛了電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余子清暗嘆了聲,目光緩緩從車窗外收了回來,然後第一次留心打量起王宇。
這才發現王宇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個老江湖,但仔細一打量,戴著耳環的他更像是個叛逆的青少年,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稚氣,頂多也就二十歲出頭。
或許是心血來潮,或許是受王宇母親愛子之心影響,余子清說道︰「其實你媽是為你好,你再這樣混下去遲早要出事情。」
「哼,她為我好,為我好當初就不會跟我爸離婚了。現在我的事情不需要她來管!」王宇口氣很沖地說道。
只是說完之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小弟弟還拿捏在人家手上,不禁渾身一抖,急忙賠罪道︰「大哥,我糊涂了,您別介意。」
余子清並沒有發火,只是淡淡道︰「把你的事情說來听听。」
王宇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情願地講起自己的事情。
王宇的父母親是在他讀小學時離異的,原因是他媽太好強,他爸爸又太不求上進,一心只想做個安分守己的小公安。後來他媽媽跟一位商人好上,然後就離了。
父母親離婚之後,王宇跟著他父親。父親因為離婚的緣故,姓格開始大變,整天沒曰沒夜地工作,還酗酒,還不時帶女人回家。沒想到這樣一來,本來窩窩囊囊的父親倒打出了一片天地,成為了一位派出所所長。不過王宇卻因此渡過一段黑暗的童年和少年。也就是在這段時間,他開始走上吃喝瓢賭的混亂生活。
而這段時間,他媽媽借著相好的商人開始在商場上展露她女強人的一面,混得風生水起,如今已經是燕京城小有名氣的一家地產公司的老總,反倒當年那位跟她相好的商人因為股市的緣故破產跳樓自殺了。
王宇現在開的這輛車就是他二十歲生曰時,他媽媽送的。
王宇講完之後,車內沉默了下來,余子清敏銳的目光看到王宇的眼角似乎有些濕潤。
老子是公安,老媽是富商,兒子卻是個混混,余子清暗暗搖了搖頭,心中倒是有些可憐起這位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的年輕人。
「你現在心里是不是很恨你爸媽?」余子清問道。
「難倒你認為我不該恨他們嗎?」王宇偷偷抹了把眼角,反問道。
這番話他一直憋在肚子里憋到現在,從來沒跟其他人說起過。今天因為小弟弟拿捏在余子清手中的緣故,被迫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反倒突然間跟余子清產生了親切感。
「如果你爸媽現在發生意外,死了呢?」余子清繼續很淡然地問道,就像漫不經心問一個很平常的問題。
但就余子清這樣漫不經心的一問,卻充滿了難以想象的震撼力,就如一根尖銳的針直刺王宇靈魂深處。
王宇身子微微一顫,是啊,如果死了呢?我還恨他們嗎?不,不會,我肯定會很傷心!
車內又陷入了沉默。
「回清華大學吧,明天你該干什麼就干什麼,不用管我。」許久,余子清才淡淡道。
王宇一聲不響地掉轉車頭,開回清華大學。
回到學校,余子清一個人沿著近園春池塘邊的一條幽靜小道慢慢走著,路的兩邊都是楊柳,散發著淡淡的清新氣息。
余子清的心很靜,什麼都沒想到,他喜歡這樣一個人靜靜地走在這樣幽靜的夜晚。但很快這份清淨被一個電話給打破了。
「喂,好你個余子清,出差了都不吭一聲!」電話里傳來錢夢琪憤憤不平的興師問罪。
余子清並沒有因為悠閑的散步被打攪而氣惱,听到錢夢琪的聲音反倒有種親切的感覺,嘴角情不自禁就勾起一抹開心的微笑。
「我不是留了張紙條嗎?」余子清笑道。
「紙條?你難道沒有我手機號碼嗎?還有,有你這麼留字條的嗎?」電話那頭,錢夢琪正咬牙切齒地拿著余子清留給她的紙條,繼續問罪道。
余子清明知故問地問道︰「字條哪里不對了嗎?你給我說說看。」
「余子清!」電話里傳來錢夢琪的咆哮聲,巨大的聲音帶著陣陣「殺氣」驚起了不少在幽靜處摟摟抱抱的男男女女。
「叫這麼大聲干什麼?我又沒聾。」等錢夢琪聲音消停後,余子清才慢條斯理地問道。
「余……算了,你在外面出差,姑女乃女乃先不跟你計較,等回來之後再算賬。」錢夢琪語氣突然就軟了下來,沉默了一回兒,問道︰「現在在哪里?」
「清華大學,最近一個星期都在清華大學里培訓。」余子清突然也失去了逗錢夢琪的興趣,很認真地交代道。
「那,在外出差小心一點。」錢夢琪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
一種異樣的氣氛回蕩在相隔千里的兩人之間,讓他們都頗覺不習慣。
「嗯,沒事我掛了。」余子清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跟錢夢琪繼續交談下去了。
「嗯。」電話那頭傳來錢夢琪的應聲。
電話兩頭沉默一會兒,就在余子清準備掛電話時,電話里突然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大,本姑娘鄭重警告你,嚴禁殘害祖國的花朵!」
「放心,本只喜歡真正的女人,對男人婆和蘿莉不感興趣!」余子清說完立馬就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錢夢琪在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