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洞遠見狀爆喝一聲,一道赤光沖天而起,迎向北斗劍。
上官明遠聞言瞬間就明白過來,自己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對方根本就不知道洞真是死在上官山莊。可惜劍已出手,想改口,為時已晚。
鏗鏘!鏗鏘!
一赤劍一金劍在空中如雷電撞擊,火光四濺,金鐵交鳴聲不斷響徹天地。
洞遠本以為上官明遠不過化氣期修為,比起自己的闢谷期修為整整差了一個等級,自己的得意符器赤火劍一出,還不立馬殺得他落花流水。只是當雙劍在空中一交擊,洞遠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上官明遠修為雖低,但名師出高徒。他真元精純,御劍法訣高明,而且那金劍看似尋常卻可隱隱引動北斗七星之力,每一劍攻去都有千鈞之力。饒是洞遠境界比上官明遠高了一個層次,卻也佔不了多少便宜。
另外一邊,洞明見兩道符激射而來,兩眼閃過一抹輕蔑的神色。一個化氣中期的修士扔出來的符,他洞明哪里會放在眼里。
不過轉眼間洞明就臉色大變,因為他突然感受到空氣中火元素在瘋狂朝他奔涌而來,強烈的火力跳動讓他渾身毛孔悚然。
「火雷符!竟然是火雷符!」洞明就像貓被踩中了尾巴,尖聲叫了起來,大叫中身子早已如鬼魅般往後飛退,手也沒閑著,一邊朝身上打了張金剛符,一邊又祭出一面三角小銅牌。
洞遠心中本已暗自震驚不已,猛一听到洞明尖聲叫起「火雷符」,心頭劇震,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升起。
本來洞遠見上官明遠隱居世俗中修煉,以為他只是因為家傳武學歷史悠遠,逐漸模出了點修仙的門道,乃是一介散修,再加上上官明遠的修為比起洞真還低了點,所以一開始他也只是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只要上官明遠矢口否認,他也肯定不會繼續懷疑。如今他見上官明遠竟與自己差點斗個勢均力敵,心中已是疑慮盡去,認為洞真必是他殺無疑。沒想到更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上官明遠剛才隨手扔出去的竟然是火雷符!
火雷符可是凶明遠揚的一種攻擊符,修真界中會制作這種符的人很少,就算他的師祖,金華觀現任觀主松清道人也只會制作最低級的一階火雷符。
雖說洞明知道以上官明遠的修為絕對制作不出火雷符,但一個區區化氣中期的修士能隨手扔出火雷符,哪怕是其中最差勁的一階火雷符,至少也說明了他背後的師門不簡單。徒弟尚且如此,萬一惹來師父,不見得他和洞明就能贏得了。
速戰速決!電光火石間洞遠毅然下了決斷,雙目凶狠之色猛增,赤火劍赤光大發,隱隱有赤色火光縈繞,在空中發出嗤嗤的燃燒聲音,寒冷的夜空突然變得炙熱如夏。
上官明遠畢竟修為比起洞遠差了不少,又甚少與人動手,洞遠忽然發起猛烈攻勢,上官明遠頓感異常吃力,北斗劍節節敗退,光芒逐漸轉暗。
不過北斗劍出自余子清之手,可借助北斗七星之力,威力卻堪比法器,洞遠雖穩佔上風,想快速擊敗上官明遠卻也是痴人做夢。
洞明祭出的銅牌迎風就漲,轉眼間變成一金光湛湛的巨大盾牌,盾牌在黑夜中大放金光,老遠都能看得見。好在上官山莊地處西郊山腳下,較為幽遠僻靜,此時又是寒冬夜里,除了山莊里的人倒也不會有人關注這里。
幾乎同時,火雷符迎風化為一個巨大的火球憑空出現在空中,然後狠狠砸在盾牌之上,轟一聲巨響,火球與盾牌猛烈撞擊在一起,然後猛地炸了開來,火球化為點點星火消失在夜空中,而盾牌則光芒渙散,搖搖晃晃就往地上跌落。
呼吸間,天空突然再次出現一個火球。
老天,另外一張符竟然也是火雷符!
洞明兩眼閃過驚駭的眼神,頭皮陣陣發麻,急忙咬緊牙關猛捏法訣,那搖搖欲墜的盾牌再次升空而起,光芒大放。
轟一聲巨響,火球再次與盾牌猛地撞擊在一起。頓時盾牌光芒渙散,倏然化為一巴掌大的三角銅牌往地下跌落,而火球炸開之後卻還帶著滿天星火如雨點般朝洞明灑落而去。
金剛符在這個時候化為一層金光將洞明整個人罩住,星火落在其上發出 里啪啦一陣亂響,最終還是沒能傷得了洞明。
可饒是如此,洞明還是氣得七竅生煙,臉部肌肉扭曲得近乎猙獰。從小到大,他何曾吃過這等虧,更別說對方才只是一個化氣中期的修士。對與洞明而言,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哼,竟敢暗算道爺,道爺非活活剝了你的皮不可!」洞明雙目凶光畢露,一臉猙獰地說道。
說話間,一道青光沖天而起。那青光迎風變大,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條三丈有余的青色巨蛇。在漫天劍虹映襯下,青蛇身上銅錢般大小的鱗片湛湛生輝,兩眼碧光幽幽,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青蛇蛇身一搖,帶起一陣腥風,穿雲越霧就到了上官明遠頭頂。
「爺爺,小心!」尖叫聲劃破夜空,回蕩在上官山莊。卻是正帶著昌叔準備土遁跑路的上官慧穎見爺爺身陷險境,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
上官明遠當然知道自己身陷險境,奈何洞遠修為比他高過甚多,被他吃得死死的,根本再難分心對付洞明。更何況洞明修為比起洞遠還要厲害一籌,祭出的法寶也是法器級的,就算沒有洞遠,上官明遠也是萬萬擋不住他的進攻,更別說現在了。
上官明遠身為老江湖,從出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今趟在劫難逃,這才讓上官慧穎速速土遁而走,沒想到上官慧穎到現在還沒走,不禁神色大變,厲聲喝道︰「還不快走?」。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洞明獰笑一聲,那青蛇俯沖而下,圍著上官明遠周身一繞,轉眼間就把他給盤了起來,絲毫動彈不得。
幾乎同時,洞明又彈指而出一張束縛符,符化為一條細如繩索的青光,轉眼間就把正猶豫著不忍離爺爺而去的上官慧穎給捆了起來。
懸殊的實力差距,上官明遠祖孫兩眨眼間都成了階下囚。
「嘖嘖,火雷符、土遁符、金剛符、神行符、大力符……」洞明從上官明遠身上搜出一大把符,雖說都是低等的法符,但一個化氣中期的修士竟然隨身攜帶這麼多的符,還是看得貴為金華觀觀主嫡孫的洞明一臉驚訝,兩眼發紅。
「咦,這里面裝著什麼?」洞明又從上官明遠口袋中掏出一個玉瓶,一臉好奇地扒開了瓶塞,然後朝手掌倒了倒。
數粒靈氣縈繞,瑩光流動的丹藥從瓶子里滾了出來,一陣夜風吹來,馨香氣息飄逸。
「天哪,培元丹,碧青丹!這個老頭子竟然擁有丹藥!」洞明夸張地尖叫了起來。
也難怪洞明這般大驚小怪,要知道人的壽命有限,就算修煉了仙家功法若不能在壽盡之前晉級,得已突破壽命極限,就算你再強大到頭來也是黃粱一夢,萬事成空。而要提升修為,要晉級,服用丹藥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只是煉丹不僅需要大量的珍貴藥材,還需要獨門秘方,獨門手法。整個修真界除了少數幾個大門派,會煉丹之術修士委實不多。故修真界中,千金易求,一丹難尋,哪怕再差的丹藥也是珍貴得很。而上官明遠不過只是一個化氣中期的老頭子,竟然隨身攜帶修真人士視如珍寶的丹藥,哪怕僅僅只是適用低階修士服用的初級丹藥,卻也足夠讓洞明大大吃驚。要知道就算洞明貴為金華觀觀主嫡孫,在化氣期之際,隨身也從來沒有帶過這麼多培元丹,碧青丹。
「師弟,此地不宜久留!」洞遠看著洞明手掌中瑩光流動的丹藥,兩眼泛紅。不過他的年齡終究大些,很快就意識到今晚的事情不簡單,需盡快返回金華觀,否則萬一上官明遠師門的人趕來,他們不見得就能討得了好。
「哼,怕什麼,我倒想會會他們的師門,看看他們是不是吃了豹子膽竟敢殺我金華觀弟子!」洞明收起手中的符和丹藥,傲然冷聲道。
雖說上官明遠看起來財大氣粗,但一個只能窩在世俗修煉連仙家洞府都沒有的修士,驕橫慣了的洞明還真不怕上官明遠的師門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師弟,還是小心為上。」洞遠聞言急忙勸道。
洞明冷哼一聲,陰寒的目光冷冷掃過上官明遠和上官慧穎,最終卻落在了上官慧穎那嬌俏的臉蛋上。忽然洞明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手閃電般搭在了上官慧穎的手腕上。
「喂,你要干嘛?」上官慧穎俏臉寒霜,怒視著洞明嬌喝道。
洞明卻根本不搭理她,許久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純陰之體,純陰之體!」
洞遠聞言身子微微一震,失聲道︰「純陰之體!」
「哈哈,正是,這回本道爺要發達了!」洞明哈哈笑道。
修真者若能得純陰之體的女子雙修,不僅可陰陽媾和享受無上人生樂趣,更主要的是陽剛之軀得純陰之氣滋潤,可增加修為,提高修煉速度,對與修真者而言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雙修伴侶。只是可笑洞明見識有限,不知道上官慧穎乃是玄牝魔身,比起純陰之軀不知道珍貴了多少倍,真要是能得到這樣的雙修伴侶,洞房樂趣,增加修為,提高修煉速度等等自不消說,就連根骨都要因為陰陽交濟的緣故而逐漸得到改善。
饒是如此,洞明也已經開心得要命。
洞遠目中閃過一絲嫉妒神色,隨即笑著上前朝洞明拱手道︰「恭喜師弟,恭喜師弟!到時師弟可一定要提攜提攜為兄啊!」
「那是自然!」洞明哈哈一笑道,說著喜不自禁地上下打量上官慧穎,見她身上陰氣精純,又生得嬌美萬分,不禁越看越是喜歡,再也不願留在此處逞強,把手一揮道︰「我們還是先回吧!」
洞遠當然巴不得遠離這是非之地,聞言急忙點點頭。
平地狂風大作,兩人趁夜施展御風法術,帶著上官慧穎和上官明遠朝金州赤松山飛去。
……余子清正看著書,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
「是余先生嗎?」電話里頭傳來上官明遠的兒子上官凌峰焦急的聲音。
「什麼事情?」余子清微微蹙眉,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爸和慧穎被兩個來歷不明的男子給擄走了!」上官凌峰見電話那頭果是余子清,心頭微微松了口氣,不再像電話剛接通時那般焦急。
「我知道了,你在山莊等我。」余子清沉聲道,深邃的眼眸忽地亮起兩團懾人的寒芒,整個房間的氣溫在一瞬間幾乎降到了冰點。
掛了電話,余子清直接推開窗門,然後直接邁步而出,腳踏虛空朝上官山莊而去。
別的修真者闢谷期方能施展御風之術,金丹期才能施展御器化虹而行,但余子清曾經是叱 仙界的風雲人物,不僅早已洞悉了無數天地奧秘,更是知悉萬千仙家法術。如今又早早開闢出百神會聚的泥丸宮,哪怕現在修為僅僅只是化氣初期,要想踏虛空而行又有何難。
余子清每往前踏一步,泥丸宮內那滴真元就毫光綻放,眉心似有眼楮開合,有無數股微弱法力沖出,將四周風雲凝聚成一朵晶瑩剔透的蓮花托住他的腳。余子清每踏出一步就有十余米之遠,速度比起闢谷期修士施展御風之術還要快上不少。
轉眼間,余子清就到了上官山莊上空,見山莊門口上官凌峰正焦慮不安地來回走動,身後筆挺立著數位蠍子堂高手。
余子清見狀也顧不得驚世駭俗,直接一腳從虛空踏了下來。
上官凌峰等人見余子清從天而降,自是驚為天人,不過懸著的一顆心卻也因此安當了不少。
「凌峰拜見余先生!」上官凌峰急忙上前鞠躬拜見余子清。
「不必多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余子清面色如常地淡淡問道,只是內心卻早已經起了無邊殺機。
他余子清的門人弟子又豈容人冒犯擄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