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沒想到王錚竟然有起早的習慣,一時不查被他逮了個正著。不過這種事情,余子清已經遇過好多次,倒是習慣了,沒露出一絲異樣,反倒一副倘然地笑著跟王錚打著招呼。不過程秋曼就很不濟了,她見一大早竟被王錚堵個正著,一張白皙的臉漲得通紅通紅,就算本是沒什麼,被王錚一看也變成了兩人有超友誼的關系。
余子清見程秋曼俏臉通紅,只好暗自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這回是又一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好在事情是發生在青海,王錚又不是所里的人,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余,看不出來啊!你小子牛!」在考察實驗室場地的時候,王錚私底下勾搭著余子清的肩膀,用溫甌話一臉佩服曖昧地說道。
「別亂嚼舌,我只是一早去找程所有些事情商量!」余子清瞪眼道。
「這個我明白,我明白!」王錚說著偷偷朝前面程秋曼那風韻十足的迷人身姿瞟了一眼,暗暗咽了下口水,繼續用溫甌話曖昧道︰「對了,程所今年應該最多三十歲吧!三十歲的副處級美女,嘖嘖!」
余子清見王錚這小子一副猥瑣樣子,不禁想起了何繼勝和馮玉榮那兩小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也懶得去糾正他對程秋曼年齡的錯誤判斷。
程秋曼在考察過實驗室場地,跟投資方在這里的負責人稍微有過幾次接觸商談,兩天之後,程秋曼就起身返回杭臨,留下余子清一人在都蘭籌備實驗室的事宜。
因為考慮到程秋曼在來時的路上受過驚嚇,程秋曼回去的當天,余子清特意坐車把她送到蘭州飛機場。
「這是我在都蘭閑逛時,在街上發現的一塊護身符,听賣的人說挺靈的,你回去後要是還做惡夢,不妨戴上,指不定會有效的!」快上飛機前,余子清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特意替程秋曼制作的玉符。這塊玉符不僅刻有防御陣法,還刻有清心安神的陣法。
「真是的,還是共青團支部書記呢?這個你也信?要是被下面的團員知道你這麼迷信,看你這個書記的臉往哪擱!」程秋曼一邊嗔怪著,一邊取下原本戴在脖子上的白金項鏈,換上了這塊代表著迷信的護身符。
余子清見狀,只好笑著搖了搖頭,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嘴上說著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估計心里想著還有一套。他這輩子就甭想琢磨透女人的心思!
「時間不早了,主任你進去吧!」余子清說道。
程秋曼聞言點了點頭,道︰「那我進去了,你在這里一切要小心!」
「快進去吧,我你就放心好啦!」余子清笑道。
程秋曼點了點頭,轉身往里走去,不過才走沒幾步,卻突然轉過身來,走到余子清跟前,然後一把將他給抱住。
「子清,真的謝謝你!」程秋曼低聲說道,美眸浮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說完也不等余子清反應過來,已經松開雙手,蹬蹬蹬快步朝里走去。
子時,都蘭的夜空像往常一樣的深邃。
余子清靜靜盤腿坐在床上,重復著每曰的功課。
靈台空明,強大的神念朝無邊無垠的浩瀚宇宙不斷地伸延,伸延……
方圓百里的所有動靜,一絲不拉地清晰印入他的腦海,卻又絲毫影響不了他的心境。
驀然間,余子清睜開了雙目,一道凌厲冰冷的紫色寒芒從他目中射出,下一刻,他已經消失在了房間里,凌空站在深邃的夜空之下。
遠處,數道光芒如流星一般劃過天際。
上官明遠駕馭著北斗劍風馳電掣般朝東南方劃去,本是發白的胡須如今已被染成了血色,白色的唐裝同樣如此。
他的身後,赫然有四道光華緊跟不舍地追逐著,道道光華耀眼刺目,寒氣逼人!
四道光華速度極快,如跗骨之蛆,任上官明遠如何拼命催動北斗劍都無法擺月兌。
彎月高懸,清寒的月光下,顯出四道光華里所裹卷的四人。
四人高瘦矮胖,形狀各不相同,但身上所穿衣裳卻是一樣,全都是金色道袍。道袍的衣袖上還繡著一把劍,一把湛湛發光的利劍。
四人的修為也各不相同,最高的有洞虛初期,最差的也是元嬰後期。其中一位實力最差,看起來應該是剛剛突破到元嬰後期不久的英俊男子,赫然就是跟余子清有過交鋒的天山劍派的三代杰出弟子齊青。
眼看越追越近,四人眸中都露出一絲凶狠獰厲的目光,尤其是那位洞虛初期,長得一副枯瘦樣子的修士,目中的獰厲之色更濃,嘴中發出陣陣陰惻惻的笑聲。
「道友不要枉費力氣了,還是乖乖獻上寶貝,束手就縛吧!否則,嘿嘿,到時本真人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陰惻惻的聲音在深邃無垠的夜空下悠悠蕩蕩響起,听起來如同夜梟般讓人刺耳發滲。
隨著這個聲音,四道光華中有一道黃色光華猛地爆發出百丈光芒,帶著無比凶厲肆虐的殺氣,尖嘯著朝上官明遠射去。
感受到身後的劍光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氣席卷而來,上官明遠嘴角扯動了一下,眸中射出英雄末途的悲涼目光。
他萬萬沒想到,才剛剛出游沒幾天,竟然就會遇上了如此凶險的追殺。若不是出發前余子清給過一套遮天[***]陣旗還有那些金豆所化的金甲拖延困住了幾人,若不是他的赤焰耀天訣乃是仙界一等一的功法,恐怕還沒逃出青海湖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難道我要命喪與此不成?
不!上官明遠臉上露出一絲剛毅和猙獰。
上官明遠毅然轉身,頎長的身子,清瘦儒雅的相貌,冷靜無情的黑眸,沾染著點點鮮紅血滴的白須、唐裝。
靜靜巍然凌空屹立夜空之下,卻有著一股無法用言語形象的滄桑、雄霸氣勢。
絲絲炙熱的氣息驟然從上官明遠的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紅光從他的身上亮起,如同石頭砸入平靜的湖面一樣,蕩起一圈圈的水紋。而此時,上官明遠就是那塊投入深邃夜空里的一塊燃燒的石頭,在夜空下蕩起一圈圈的紅色光芒。
鏘!北斗劍清越的吟聲響徹夜空!
一劍化七劍,如七道熊熊的大火沖天而起,好似要把天給點燃焚燒一般。
一股股可怕、暴動、炙熱的氣息夾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氣如泄洪一般從七劍沖起奔瀉而下,朝四周沖了開去。
赤焰焚天!
赤焰耀天訣中一招極為厲害的招數,只是以上官明遠如今的修為境界施展開來,就算耗盡全身真元力氣也只是堪堪勉強施展出來,根本無法發揮赤焰焚天的真正威力。不過饒是如此,其威力也已經大得嚇人。
鏘!一聲巨響!
黃色飛劍和熊熊燃燒著赤色火焰的北斗劍猛地撞擊在一起,在空中爆發出團團耀眼的光芒,肆虐的劍氣帶著尖銳的聲音朝四周沖泄開來,攪得空間一陣動蕩。
噗!噗!
鮮血從上官明遠口中狂噴而出,再次染紅白須和衣衫,清瘦儒雅的臉在夜空下露出幾分猙獰可怖,本是明亮有神的眼楮暗淡了下來。
元嬰期,哪怕是元嬰後期跟洞虛期之間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就這一擊,上官明遠已經再次負傷。
不過仙界一等一的仙家功法又豈可小視,上官明遠雖在一擊之下負傷,那枯瘦老道也沒能討得任何便宜,同樣張嘴噴血而出,一瞬間便負了傷,甚至比上官明遠還要重一些。
枯瘦老道沒想到,自己堂堂洞虛期修士面對元嬰後期的反擊,結局竟然是兩敗俱傷。
枯瘦的老臉映襯著嘴角的鮮紅,露出了格外獰厲的神色。
「殺了他!」枯瘦老道如同被激怒了的母老虎,須發皆張地厲聲叫道,被一擊擊退的黃光飛劍,更是立馬沖天而起,拖著長長的鋒利劍芒,呼嘯著再次殺向上官明遠。
面對三把冷厲飛劍在前,一把黃光飛劍在後,夾帶著不可一世,誓要把自己攪成肉碎的凶焰,上官明遠只是朝東南,杭臨所在的方向默默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英雄末途的悲傷,然後收回目光,靜靜看著尖嘯而來的四把飛劍。
一張臉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整個人靜若石雕,只有紅色的火焰光芒從他周身燃起,從七把一分為七的北斗劍沖天而起,越燒越旺,越燒越亮!
整個天地卷起陣陣炙熱的氣浪,深邃的夜空好似突然變成了一片火海。
對不起,余大師,明遠看來是無法再報答您教誨之恩了!
感受到天地間暴動的丙火元力,枯瘦老道四人雖然認定上官明遠不過是困獸之爭,終究難逃一死,但臉上卻還是忍不住流出凝重的神色,看向上官明遠的目光也情不自禁流露出幾許敬佩。
一個元嬰後期修士,能擺月兌十余個天山劍派杰出三代弟子追殺,最終只有他們四人追上。不僅如此,還一劍擊傷天山劍派三代大弟子,洞虛期修為的枯元道長,事後還能巍然不懼,一臉平靜地面對三個元嬰後期修士,一個洞虛初期修士的瘋狂轟殺。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足以讓天山劍派臉面盡失,足以讓上官明遠在一夜之間名揚整個修真界。
「殺!」一臉平靜的上官明遠終于須發皆張,怒目圓瞪地厲吼一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