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山,陰陽教立教之根,陰陽老祖上百萬年苦心經營的根基。經歷多少風吹雨打仍屹立在北荒之地東邊巍然不動,期間甚至連駐扎在太皇中洲大地的天庭大軍都曾發兵攻打過一次,卻落得鎩羽而歸,最終不了了之。
可想而知,陰陽山之堅固險惡!否則陰陽老祖又豈敢不顧天庭轄制,在這北荒之地稱王稱霸。如今以陰陽山之險固,再加上千萬大軍,陰陽山更是牢不可破,就算北荒之地其余四大霸主齊至,恐怕也未見得破得了陰陽教立教之根。而藉此陰陽教大肆調集人馬聚集陰陽山,聲勢最盛之際,余子清卻輕描淡寫說要發兵攻打陰陽山,讓白發雙童如何不心驚膽戰。
「教祖萬萬不可啊!那陰陽山經陰陽老祖百萬年苦心經營,不知道布下了多少凶陣禁制,其中尤以陰陽老祖借陰陽二山的陰煞陽火布下的陰陽兩儀大陣最為厲害凶險,就連我們二人當初貴為左右護法,一些禁地都不敢輕易闖入。如今陰陽老祖又在陰陽山聚集了千萬大軍,其勢更猛更凶險。不如還是依副教主所言……」如今白發雙童元神受制上官明遠,與通天教已是生息與共,通天教若亡他們必死,想逃都沒地方逃,自是不願看著通天教往刀山火海里跳,嚇出一身冷汗之後,急忙雙雙出列,趴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勸阻道。
「大膽!」一聲暴喝響起,一道銀光劃過大殿,照得整個大殿通明閃耀。
高大威猛的睚眥早已雙目圓瞪,手握龍牙巨刀遙指大殿之下的白發雙童,森冷的刀氣牢牢鎖定二人項上人頭。
余子清在睚眥心目中的地位何等超然尊貴,他既說直接攻打陰陽山,就算上官明遠也只能俯首領命的份,哪里容得了白發雙童質疑他的決定!
睚眥修為何等高深,他這一怒,饒是白發雙童修為也已達金仙境界,還是感到遍體生寒,血液仿若凝凍,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當初既已免了白發雙童一死,收歸通天教門下,只要他們盡心盡力為通天教出力,余子清自是一視同仁。二人剛才之言雖有怯戰之意,但終歸是因為對他這位教祖信心不足,生怕覆巢之下無完卵,倒也怪不得他們。
「區區陰陽山,本教祖尚還不放在眼里,你們二人不必多言,退下吧!」余子清掃了趴伏在地上的二人一眼,淡淡道。
睚眥見余子清開口,這才冷哼一聲收回龍牙巨刀,而白發雙童這時哪還敢多言,急忙謝過余子清,退到一邊去。
白發雙童二人退下後,余子清將目光轉向上官明遠,臉色漸漸轉冷,冷聲道︰「傳話給陰陽老祖,三天,三天時間內他若肯率眾教徒歸附我通天教,可免他一死,否則,三天後必讓血洗陰陽山!」
血洗陰陽山!上官明遠漆黑的眸子猛地暴起兩團寒光,嘴角露出一絲獰厲的冷笑。
五百年前,陰陽教差點害得他上官明遠命喪九泉,這個仇他又豈會忘記!
三天後血洗陰陽山!白發雙童二人心髒再次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雙目偷偷看了眼高高在上的余子清,實在想不通這個神秘教祖何來的信心!
……通天峰一峰獨矗,佔地千里方圓。西邊有一幽谷,谷內有一方圓數十里的湖泊。湖泊碧波如染,清澈見底,鏡子般的湖面倒映著四周的山峰,遠遠望去好似那湖泊蘊藏著美麗山水風景的青翠碧玉,又有藍天白雲輝映其間,一條條色彩斑斕,形狀各異的魚兒在游動。紋絲不動的翠峰,藍天,漂浮的白雲,游動的魚兒,一動一靜把這湖泊襯托得越發幽美,人間難覓。
這個湖泊叫西子湖畔,是上官慧穎等幾個女子為了紀念西湖而命名的。
湖邊桃紅柳綠,綠草萋萋,有幾間竹屋很隨意地或搭建在湖邊,或探出湖面上。
夕陽下,余子清和上官明遠並排坐在竹椅上,手中握著根魚竿,一副悠閑的樣子,絲毫沒有大戰要來的緊張。
「看來你是個有大福氣的人,竟讓你得到了一顆玄火龍果!」余子清一邊隨手將上鉤的魚兒放掉,一邊笑道。
「都是托老師的福!」上官明遠謙虛地笑道。
「哈哈!你呀你,什麼時候也學得跟齙牙一樣了,盡會拍人馬屁!」余子清聞言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道。
只是笑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白淨秀氣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來。
是啊,齙牙,世俗中有多少可愛的人,有多少讓他無法忘懷的人,可惜都已不在了!雖然後來他都做了很好的安排,當官的當官,做老板的做老板,甚至秦雅歆做到了中國第一大珠寶老板,可是那又怎樣?人生百年,如過隙白駒,一晃而過,終究只是紅塵一夢,讓如今還活著的他心中留下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上官明遠見余子清笑到一半,整個人卻突然沉默了下來,不由得也想起了一些世俗往事。不過上官明遠當年本就已退隱江湖,等著壽終正寢,如今不僅得已修煉成仙,飛升仙界,連最疼愛的孫女也在身邊,說起來只有驚喜卻無什麼遺憾。所以上官明遠很快就收回了思緒,看著余子清猶豫了下,道︰「弟子已經打听到另外兩位師兄的消息了。」
「說!」余子清聞言猛然從追憶中驚醒過來,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不安的神色,沉聲道。
「是,據傳大師兄洞真投奔了玉隆騰勝天血冥魔女。」說到這里上官明遠偷偷看了余子清一眼,只見他神色鐵青,雙眸目光寒冷如冰,心底忍不住微微顫了下,後面關于洞靈的話再不敢說下去。
血冥魔女,仙界一等一的女魔頭,據傳修為已達玉清天境界,厲害無比。但作風銀蕩,在仙界中有眾多面首,素為三清天神所不齒,認為其有辱三清天神威名。洞真乃是余子清大弟子,不僅修為最精深,姓格最剛烈,而且一直保持著童子之身,是金仙中有名的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姓仙子想與他結為雙修伴侶,但他從來不為所動。如今卻投奔到惡名昭彰的血冥魔女帳下,以他剛烈的姓格,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若不是想有朝一曰替青峰上仙報仇雪恨,他堂堂四梵天金仙又豈肯背負面首的恥辱之名。
「洞靈呢?」好一會兒,余子清才用近乎沙啞的聲音繼續道。
「三,三師兄他……」
「他怎樣了?死了嗎?」余子清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道。
「沒,沒死!」見余子清似乎誤會了,上官明遠急忙否定道。
「那他現在在哪里?」余子清聞言大大松了一口氣,只要沒死,再大的羞辱,他這個做師父的也一定會為他們討回來!
「據說三師兄如今成了,成了太曾天王的坐騎。」上官明遠回道,說話間瘦削的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悲憤。
天庭天尊之下,屬大帝身份最尊貴,仙界六界三十六重天的前四界分別由一位大帝統轄,到了第五界三清天界,玉清、上清、太清每一重天都由一位大帝統轄,共七位大帝,無一不是上清天境界以上的天神。大帝之下則屬天王身份最尊,整個天庭有一百零八位,無一不是金仙四重天以上的強者。這一百零八位天王或直接在天尊、大帝帳下听命,或奉命鎮守仙界各方重地。上官明遠所言的太曾天王就是鎮守太皇黃曾天的天王,乃梵天大帝嫡傳二弟子,修為已達金仙四重天巔峰,只差一步就要踏入玉清天境界。
蓬一聲輕響,余子清手中魚竿直接化為一團青煙,消失在天地間,余子清陰沉著張臉站了起來,沿著湖邊緩緩走著,湖面無風自動,掀起陣陣滔天巨浪。
一股被壓抑到了極點的悲憤殺氣籠罩著整個山谷!
三大弟子,大弟子洞真成了女魔頭血冥魔女的面首,二弟子洞雲投靠了青牛妖王,唯一妖族之身的三弟子洞靈,一上古夔牛,卻淪落為天庭太曾天王的坐騎。
身為曾經叱 風雲,三清天神之下第一仙人,又繼承了上古魔神祖通天子衣缽的余子清,如何能不怒!
見余子清默不作聲,只是靜靜沿著湖邊走著,整個天地卻煞氣籠罩,湖面更是驚濤駭浪,上官明遠如今雖也已經是金仙之身,仍然有種大難臨頭的驚恐感覺,戰戰兢兢地跟在余子清身後,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如此沿著湖邊走了兩圈,那滔天巨浪才漸漸平息了下去,余子清本是陰沉鐵青的臉龐也漸漸恢復了以往的斯文平靜,讓人再也看不到他內心所隱藏的滔天怒火。
陰陽山合歡殿,沒有半點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氣氛,反倒靡音陣陣,數十名美貌女子,身披輕紗,赤著一雙渾圓玉足,在大殿之中,隨著靡靡之音翩翩起舞。那輕紗極薄,又不遮體,曼妙身段舞動間,妙相紛呈,若隱若現,讓人看了血脈噴張,欲火焚身。
大殿之上,相貌俊美妖異的陰陽老祖端坐寶座之上,大腿之上橫臥著一個衣不裹體的妖媚女子,黑白雙眸一邊欣賞著殿中艷舞,一邊嘴中發出得意銀邪的笑聲,雙手在那妖媚女子身上一陣亂抓。
世事難料,陰陽老祖不知道停滯在金仙二重天多少年了,竟在這五百年的閉關之內,終于得到突破,晉級金仙三重天。雖在行銀亂之事,卻依舊讓殿中之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壓壓在心頭,不敢抬頭朝他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