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澈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一直昏睡的顏夕,她額頭滾燙的溫度一直沒有消退,自己又沒有辦法帶她去醫院,這個時間,如果她出現在醫院,肯定又會讓大批記者趕到,到時候不光是顏夕,就連自己恐怕也自身難保。
「怎麼這麼笨?生病難道就不會告訴我,為什麼還偏要來?」韓宇澈起身去衛生間接了一盆冷水,用毛巾沾濕放在顏夕頭頂,用這種老辦法幫她退燒。韓宇澈記得以前媽媽也是這麼幫他弄,嘴里碎碎念叨著。
顏夕仿佛陷入了一個黑色的莫名大洞中,她想要出來,下面卻總有些什麼在抓著她。「爸爸,媽媽為什麼要走?」顏夕听見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在說著什麼,努力想要睜開眼楮看,卻發現眼皮沉的像是一千斤重,沒有辦法睜開,只能繼續听著,有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回答說︰「媽媽有事情要去做,所以暫時離開,她會回來的。」
「媽媽,你為什麼要走?」顏夕皺緊眉頭,似乎想起這稚女敕的聲音就是自己小時候,她仿佛又看到當年那個自稱是自己媽媽的人,她正在房間里收拾行囊,自己跑過去的時候,她連看也沒看自己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自己跟在車後面拼命奔跑,只是想問一句︰「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那女人的半點目光,直到跑不動,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尾,摔倒在地。滿身是泥的顏夕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到顏恆走過來,把她抱在懷里,安慰的說︰「你還有爸爸,你還有爸爸……」
韓宇澈看到床上的顏夕變得不安分,不停的扭動,眉頭緊蹙,嘴里還念叨著什麼。韓宇澈附耳過去,卻只听到一句︰「不要走。」
顏夕沒有意識的時候,伸手猛地揮舞著,韓宇澈見狀趕緊把手遞過去,讓顏夕抓住,嘴里還安慰著說︰「沒事的,不害怕,我在。」從來沒有這麼耐心的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韓宇澈自己也感受到自己的不正常,可就是沒有辦法忍心把手從那雙滾燙的手中抽出來。
漸漸天已經亮了,韓宇澈困的眼楮都睜不開,卻還是伸手拿過顏夕頭頂的毛巾,又沾了冷水,敷到上面。韓宇澈低頭用臉頰探了探顏夕的臉,還好燒已經退了,想著歇一會兒,馬上就起來出去看看給顏夕弄點兒什麼吃的,可韓宇澈坐在地上,拉著顏夕的手,沒出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
身為藝人就是這一點好,如果真的困到不行,哪怕是五分鐘十分鐘的短暫睡眠,無論是坐在嘈雜的片場,還是硬邦邦的地面,他都可以睡著。顏夕頭痛欲裂的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似乎被什麼抓住,想要動,手臂下的那毛茸茸的腦袋讓顏夕嚇了一跳。
顏夕環顧四周,發現這里還是韓宇澈的家,床頭櫃上的一盆冷水,伸出並沒有被抓住的左手模著頭上的毛巾,顏夕認真的盯著韓宇澈,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還會擔心自己?
「我怎麼睡著了?」韓宇澈晃晃腦袋,嚇得顏夕趕緊閉上眼楮裝睡,連呼吸都不敢大動。韓宇澈倒是沒有懷疑,起身伸出一雙大手模著她的額頭,放心的說了一句︰「還好燒退了,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韓宇澈揉著酸痛的手臂和雙腿,端著冷水走出了臥室。顏夕已經覺得比昨天好了很多,看著天花板的她並沒有想到韓宇澈會照顧自己,不過這也是應當的,自己可是在給他收拾房間的時候忽然倒地,如果上法院,也算是她工傷不是?
雖然這麼想著,但顏夕的嘴角還是不可控制的微微揚起一抹笑容,甜蜜的很。轉身出門的韓宇澈忽然想起什麼,推開門,嚇得顏夕一得瑟,快速應變能力讓她翻了個身,嘴里還呢喃著︰「冷。」
「怎麼又冷了?」韓宇澈听見她這麼說,趕緊走過去,輕輕拍著顏夕的肩膀,輕聲問︰「醒了嗎?」
顏夕咬著嘴唇,當然不能說自己醒了,沒有作答,韓宇澈狐疑的看著這樣,是不是生病的人總會這麼詭異?手里拿著溫度計,撬開顏夕的嘴塞進去,韓宇澈環著肩膀想︰「我這是抽什麼風?竟然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