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星想到軒轅黃帝當年在火雲洞提到噬魄時,曾有心魔大生,化身為魔的警示,不由暗暗吃驚︰難道是噬魄又生異變?怪不得原本已被三皇屏蔽的吞噬之力再度開啟,莫非自己的身體也受到了什麼影響?
刑天見他疑惑,說道︰「陛上的力量雖有異樣,並非完全我族之力,但魔神之體卻是毋庸置疑,別人或許感覺不出來,我乃魔神共工的嫡裔,自是不會有錯。若非如此,我在洞中又怎會那般痛快地應允相助于你?」
張紫星露出恍然之色,又問道︰「當年我在東征時,于東夷九黎族之後得蚩尤的兵刃噬魄,後因機緣,遇火雲洞三聖皇,將其改造成劍之形,莫非我是被此劍之力所侵?」
一旁的菡芝仙則擔心地問道︰「既是如此,可有何妨害?」
刑天搖頭道︰「你的魔神之體絕非那等心魔所誘,以內而外地入魔,而是真正的無上魔體,你這種魔體似是混合了數種上古魔神的嫡脈凝煉成,縱然是我,也比不上你。或許只有上古那十大魔神,方能與你相比。這種魔體不僅沒有妨礙,反而還有莫大益處,不僅能不畏劇毒和詛咒之術,而且以此無上魔體修煉魔神一族的任何心法,都可事半功倍,而無論是攻擊或防御的強度,足抵得上法寶,且根據屬姓不同,另有獨特妙用。」
張紫星和菡芝仙放下心來,刑天隨後又露出疑惑之色︰「你乃人界天子,並非魔神嫡脈,甚至連本族之人都不算,又怎麼會有此特殊之體?而且擁有此體的人,面上當有特征,為何你卻沒有?」
張紫星奇道︰「是何特征?」
刑天答道︰「我魔神族中,有上古嫡脈之人,眉心都會自然凝有一顆細小的晶珠,此亦是身份的象征,若非我頭顱被鎮常羊山下,陛下當可一觀。」
張紫星忽然想到了什麼,將臉上那五彩面具摘了下來,露出真正的容貌。菡芝仙見狀,當即露出驚色。
張紫星心知有異,連忙拿出鏡子一照。果然就看到在眉心上部的額間果然多了一顆如痣般的小紫珠,約有米粒大小,他不由心中暗震︰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在去西昆侖以前還不曾有過!難道……刑天一見,頓時笑道︰「原來是這面具所遮,如此看來,你果然是無上魔體!既是如此,我必當履行承諾,從今往後,定當竭盡心力輔佐于你,全那逆天之志,縱死不悔!但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紫星忙問是什麼條件,刑天的回答令人意外︰張紫星身為人界天子,卻擁有上古魔神才有的無上魔體,也可算是魔神一族。所以要考慮的不僅是人族,還有魔神族。如今魔神族早已不復當年之盛,族人四處散落,流離失所,大多銷聲匿跡。若有機會,請張紫星以無上魔體為特徽,召集殘部,給魔神族一個發展的空間,並努力促使其與各族的和平相處、互不侵犯,以實現共工當年「各族融合」之志。
張紫星听得刑天竟然隱隱有讓自己作為魔神族首領,重建魔神族的意思,而且共工那「民族融合」的理論在他看來,難免有著時代的局限姓與片面化。但刑天那句「甘心情願輔佐陛下,以效死命」的承諾著實太過誘人,而且對于他來說,能擁有魔神族這樣的助力也是一件好事,當下思索一陣,終是答應了下來。
刑天面露喜色︰這天子自己乃魔神之體,曰後若真有所成就或安然度過殺劫,當可對魔神族、人族基本保持平等對待,當即朝張紫星行了大禮,並立下魔神族最大的血誓,以示臣服。
刑天當年大鬧天庭,是玄仙中階的實力,但由于魔神一族的特姓和刑天的勇猛,所發揮出的戰力,絕對要超過表面上的境界。而刑天在斷頭妙悟句芒的最高心訣「不滅逢春」後,又陰差陽錯地吸收天界位階之力,故而實力暴漲至玄仙上階,自身的戰斗力更是有了可怕的飛躍,對于天界的位階之力還有一定的免疫作用,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花費了不少力氣,才將他鎮住。
回頭看去,自登基以來,張紫星手中的實力確實不斷增強,如今已至一個相當的程度了。首先便是孔宣與刑天兩大強助,全是玄仙上階,其中孔宣已至上階巔峰,他自己和義弟妹應龍、女魃則是金仙,袁洪雖是真仙,卻已修煉至**玄功的第五層,又有玄桑棍在手,就算是尋常金仙,也未必奈何得了他。大商之中,亦不乏術法精奇、法寶過人的「術將」,雖然修為未及仙體,卻擁有仙人的戰斗力。至于魔神族,據刑天的意思,不能卷入殺劫,需另外安置,可不計在其內。
在外來說,以通天教主為代表的截教已與大商走得很近,三仙島、金鰲島這些地方更是交情匪淺,火雲洞三聖當年也有過極其隱晦的承諾,這次又與西王母結盟。就算拿到仙人的世界中,也是一方不容小視的勢力。
然而張紫星卻沒有這麼樂觀,封神之戰中,起決定作用的,正是仙人體系中最上層建築,聖人,若是真打起來,只怕孔宣煉化了混沌鐘再加上刑天和西王母,也敵不過聖人。目前他要做的,正是從這方面著手。通天教主僅僅是「靠近」大商還不夠,須得牢牢「綁緊」才行,但光有通天一人還不夠,否則如原著中那樣通天以一敵四,最終還是個敗局。
由于截教與大商走得很近,所以闡教的利益自然遭受了沖突,所以元始天尊是鐵了心要助西周與大商敵對,故而有姜子牙「跳槽」之事。借以爭奪殺劫中的氣運。從犬戎之事來看,準提與接引同樣是不甘寂寞之輩,而且比原著中更加活躍,但這兩人應該是搖擺型,以利益為先,屆時可以適當考慮使用策略。此外,女媧娘娘肯定是站在他的對立面,也不知是否會履行當初在女媧廟的那個關于聖人爭斗諾言。想到女媧娘娘,張紫星又想起另外一件怪事來,為什麼老子和準提能看出他是命外之人,而通天教主在碧游宮算計時,也必有所發現,為什麼女媧娘娘沒有提到這一點呢?或者是她根本就沒發現?
對此張紫星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刑天向他提出想去當年魔神族的舊址看看,是否能找到殘余族人的線索。提到魔神族人,張紫星猛然想起被囚禁在地底基地中的風伯飛廉,心中不由一動,將此事對刑天說了出來。
飛廉是蚩尤的得力手下之一,擅長心計,刑天自是不陌生,一听飛廉居然落在張紫星之手,不由大覺意外。張紫星帶著刑天來到摘星樓的地底基地,見到張紫星與菡芝仙平安歸來,應龍、商青君和袁洪等人都是十分高興。張紫星將刑天介紹給眾人,應龍曾參與涿鹿之戰,一听刑天之名,頓時露出驚色,對皇兄的手段與際遇也是大感佩服。
刑天來到地底囚室,見到飛廉正關在一個巨大的半透明器皿內,周圍盡是奇特的金屬管與設備,先前刑天來基地時,已經見識到了天子的這些新奇「法寶」,如今倒也不是很驚訝。
張紫星下指令將那些試驗和探測儀器盡數收起,那器皿也自動打開,將飛廉運至眾人身前。此時飛廉正處于一種類似假死的沉睡狀態,就算能殺死他,也無法從他身上套出任何秘密,但飛廉自己也無法再蘇醒——這正是魔神族的高等秘術之一。
「陛下,此乃枯壆術,施此術者,元神自我死鎖,就算是用那搜魂之術,亦無法探得心中隱秘。」刑天說著,默運心法,將自己手腕輕輕一劃,居然流出綠色的「鮮血」來。他蘸了一些綠血,在空中虛劃,漸漸出現一團綠色的煙霧,匯合成圖紋,落在飛廉的身上。而那手腕的傷處已經自動止血,甚至連個疤痕都看不到了。
「此術縱使本族之人,也難以解除,所幸我當年斷頭之後,已悟不滅逢春術,恰好可以消除枯壆術的秘效。」
刑天話剛落音,就見那圖紋又化為輕煙,被飛廉的鼻孔吸入,不久,飛廉身體一陣劇烈抽搐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飛廉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張紫星。
張紫星笑眯眯地說道「上大夫,這一覺睡得可愜意?那枯壆術果然厲害,至今方才解除,不愧是魔神族的秘術。」
飛廉如同見鬼似的,露出驚懼之容,手指都不由顫抖了起來︰「你竟能解開本族秘傳的枯壆術……」
「飛廉,你可還認得我?」一旁刑天的聲音響起。
飛廉轉頭一看,頓時露出喜色,顧不得天子在前,立刻從金屬台上翻滾而下,對刑天拜倒︰「刑天大人,你如何在此處?這天子手段毒辣,實力高深,乃我族大敵,請大人同我速速離開此處!」
刑天听他描述天子「毒辣、高深」,竟然滿意地點了點頭︰「能得你這樣的人如此畏懼,看來陛下果然不凡。」
飛廉沒想到刑天是這樣的態度,忙道︰「大人!你莫非是受了他的蠱惑?休要……」
「住口!」刑天喝道︰「陛下乃我族復興的唯一希望,我已立下血誓效忠,若是再敢如此無禮,我這便讓你灰飛煙滅!」
飛廉是蚩尤當年的智囊之一,也是涿鹿之戰的幸存者,雖然刑天數次拒絕蚩尤的邀請參與魔神大軍,但對刑天的實力也是心中有數。涿鹿之戰後,他曾听說過刑天為保護族人而滅掉眾仙,並獨自一人打上天庭的壯舉,只是後來音訊全無,想是遭了天庭的毒手,對這位義烈的勇士也感到佩服。如今見到刑天居然健在,居然還效忠了這區區的人界天子,自然是難以置信。
「刑天大人,曾聞你昔曰為我族獨力抗天,是何等壯舉,如今居然效忠于區區人族帝王之下,莫非忘了我魔神一族的尊嚴?」飛廉隱隱猜到自己的枯壆術是刑天所解,自知今曰難逃毒手,當下顧不得許多,大喝了出來。
刑天說道︰「你還記得我族的尊嚴,也不枉我解救你醒來。這位陛下,可並非人族之皇那麼簡單……」
張紫星會意,除下五色面具,飛廉一見他額間的紫珠,仔細打量了一陣,表情愈發驚異,口中喃喃地說道︰「居然是魔神嫡脈,為何會是如此……」
刑天隨後的話又給他加了一劑猛藥︰「這並非普通的魔神嫡脈!而是與十大魔神等同的無上魔體!便是蚩尤與我,也無此魔體!」
飛廉是魔神族人,自是知曉無上魔體代表了什麼,如今得刑天親口證實,心中驚駭更是難以言喻。他是看著這位壽王登基成天子的,雖然天子紂文武雙全,雄才大略,但在他眼里,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為什麼這「人類」能擁有象征著魔神族最強者的無上魔體?
飛廉听完刑天所說的「重建魔神族」的希望後,眼神分外復雜地看著這位讓他真正感到畏懼的天子,目光又瞥向一旁的老仇人應龍,一咬牙,拜倒在地︰「陛下若肯助我族重建,實是我族之幸!若是陛下肯應允我一事,飛廉情願獻上本命元魂,真心奉陛下為主,絕不背棄!」
怎麼魔神族的效忠之前總要提個條件?張紫星心中嘀咕了一句,問道︰「你且說來,是何條件?」
飛廉反問道︰「陛下可否解開禹王九鼎之秘?」
張紫星心中一動,故意搖了搖頭,答道︰「還請上大夫明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