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過來也就算了,電話也沒有一個嗎?
心里面浮起這個念頭,下一秒,又忍不住自嘲起來。
原來,自己也會這麼的卑微,為了一個不在意自己的女人,卑微到只需要一個電話,便可以讓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和心酸、難受全部一筆勾銷。
什麼時候開始,他如此的落魄?
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續趕了幾天的班,連續好幾天不曾合眼,連續好幾天深夜,愣愣又無措的望著自己的手機,希望響起的那個電話,終究是沒有打過來。
自己還不忘記幫她找借口,她快要畢業了,事情很多,畢業論文,找工作,找房子,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可是,為什麼就算是幫她找了那麼多的借口,胸口還是痛得讓他無法言語。
滿懷喜悅的回來看到她,心里面幻想著要給她一個驚喜。
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那日在車上那靡靡又讓他心癢難耐的畫面,想著她柔軟的身體。
可是,自己沒能給她驚喜,反倒是被她驚嚇到了。
他知道,他是比顏墨雎來遲了,沒能與她從小相伴。但是,她那麼乖順,沒有一點防抗的窩在顏墨雎的懷里,那一個畫面,深深地刺痛了自己的心。
什麼時候,她也會這般的對待自己?
那一次自己想要抱她,她不是扭扭捏捏,便是推三阻四,除非自己是動用蠻力,不然怎麼可能軟玉抱滿懷?
可是換了顏墨雎……
她是不是還會直接投懷送抱?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但是有些念頭一旦起了,便很難停下來。
他不禁惡毒的想,白小祝在顏墨雎的撫模之下,是不是也會像在自己面前那般,嫵媚動人,破破碎碎的聲音自那櫻桃小嘴溢出來,那風情萬種,性感中帶著純潔的模樣,是不是會讓顏墨雎像自己一樣,蠢蠢欲動?
薄唇勾起一抹狠絕的弧度,眼神變得犀利無比!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對待他!
閻天換上了烈酒,一口一口地灌著自己。
醉吧醉吧,醉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他一口接著一口喝,完全沒有給自己停下來的意思。
他心里面亂哄哄的,腦袋也疼得要命,他無法停下自己想要一醉方休的念頭。因為只要一停下來,腦袋有了一點點的余暇,便會迫不及待的想念著那個嬌小的小身影。
想起她在自己身上嫵媚動人,呢喃吐息的嬌柔惑人的模樣,更加忘記不了,她那緊致又細膩的感覺,只需要閉上眼楮,回想那個畫面,他就感覺自己血脈噴張。
好想好想把她抱在懷里,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面。
這樣的話,別人就不會看到她嬌美動人的模樣,那性感嫵媚中帶著清純的小臉,又有多少男人可以抗拒得了?
白小祝,白小祝,你真殘忍。
閻天只感覺自己的心,鈍鈍地痛了。
手指毫無意識的撫上胸口的位置,似乎能夠模到那不斷從里面溢出來的血液。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絲殘忍笑意,得不到,那麼,就毀滅吧。
這樣,他的心口也不用這麼痛,更加不用那麼煩惱。
以後自己還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冷血無情的閻天,不會再為了一個小女人,而讓自己失魂落魄,自艾自怨,又卑微到底。
思緒微微安定,眸光再一次射向那毫無動靜的手機,心里面那最後的僥幸,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自己何曾低微到這樣的地步?
閻天輕輕地松開手指,手中的手機應聲而落。
那細碎的聲音,猶如他心口那物體破碎的聲音,雖然細微,但是卻讓人痛得死去活來。
白小祝,是你逼著我選擇了這樣的結果。
閻天的眼眸里面閃過狠毒的光芒。
得不到,就毀滅吧。
他的手自窗口伸了出去,然後比了一個手勢,立即有一個面無表情,身著黑色西裝,只差沒有帶上了墨鏡,扮演黑道人物的男人走了上來。
「首領。」冥恭敬地彎曲著腰,低著頭站在閻天的車窗邊,等待著他的吩咐。
「將她身邊的人全部撤掉,然後……」閻天臉上閃過一絲的痛苦,又閃過一絲掙扎。聲音忽然消失在喉嚨里面,最後那一句話,終究還是不能完整的說出來。
車子的地毯上,手機忽然無聲地閃爍起來。
因為閻天之前要開會,所以手機一直保持著靜音的狀態。後來又是匆匆忙忙地趕了飛機,直接關機。
從回來後到現在,根本就還沒有任何的人打過電話給他,以至于他也忘記了要把手機調回來。
那閃爍的屏幕上,赫然地寫著——
***
白小祝氣喘吁吁地背靠在白色的石柱後面,手指顫抖著不斷的重復撥打著閻天的電話,心里面默默地念著,閻天,快點接電話,快點接電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里面那麼慌張,那麼亂。
滿腦子里面,只有閻天離開803包房時那一閃而過的傷心與心酸。
那寂寞和充滿血絲的眸子,更是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眼里,心里,不可磨滅。
當時只是訝異閻天的突然出現,根本就沒有想到,閻天怎麼會突然出現。
現在反應過來,才忽然明白,他定然是連續熬夜加班,所以縮短了時間回來,以至于眼眸充血,布滿血絲。
他……提前回來,是因為……想見自己吧?
白小祝的心里面傳來鈍鈍的痛意。
為什麼,為什麼會弄成這樣的局面?
她明明想要擺月兌他,不想再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出現。可是,當他在自己面前出現的時候,那般的風塵僕僕,那般的疲憊,那無聲的眸子里面閃過無數受傷和痛徹心扉的情緒,都讓自己難受、痛苦的透不過氣來。
閻天,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想把這句話告訴他。
可是,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白小祝視線模糊,手上唯一的動作便是不斷的重撥,重撥,重撥……
沒有人接,沒有人接。
閻天,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白小祝因為心口上的痛楚而顫抖著身子,手機幾乎握不住。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喉嚨,只感覺,呼吸不暢,快有種窒息的錯覺。
不,她不能倒下,她要去找閻天。
上一次,她不過是甩了他一巴掌,便招惹來郁涼遲的威脅,這次看著他的模樣,只怕會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時候,她又該怎麼承受這樣的威脅呢?
白小祝將心里面的慌亂,不舍,擔心,全部歸類為因為害怕郁涼遲的威脅。
對,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的話,閻天有什麼值得自己擔憂的?
白小祝像是解決了心里面一個最大的難題,松了一口氣,又強忍住最後一絲清明,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在哪里,閻天,你在哪里?
白小祝迷迷糊糊地往前模索著,探尋著,找尋著閻天的身影。
她朝著閻天所在的方向望過去,卻恰好被他面前的那個高大男人遮擋住了視線。
沒有,這邊沒有……
白小祝慢慢地轉過身去,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
閻天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想要讓人毀掉她的命令,終究還是下不了。
遲遲得不到下文的冥,心里面雖然疑惑,但是卻一直保持著彎腰的動作,沉默著,好似一座雕像。因此也沒有看到閻天糾結的表情,還有那一閃而過的痛苦與掙扎。
心里面就好像有兩頭困獸在搏擊著。
一頭說,毀了她吧,毀了她,這樣你就不必痛苦了。
另一頭卻叫囂著,不能毀,若是毀了,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毀掉,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配得上你?
不能毀,她嬌媚撒嬌的模樣,讓你多麼想要珍藏一輩子,若是毀掉的話,你一定會痛不欲生的。
毀,這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憑著你這樣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不能毀,找得到別的女人又怎麼樣,你能找回這樣的感覺嗎?那些女人能夠代替她嗎?
毀……
不能毀……
毀……
不能毀……
血液好似也被撩撥起來,不斷的咆哮著。
閻天只覺得腦子里面嗡嗡作響,腦袋恨不得爆炸開來。
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
「滾開,立刻滾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閻天忽然紅著眼楮朝著自己的手下咆哮著,俊臉通紅,眼底卻是一展無疑的痛苦。
他雙手死死的握成拳,就怕自己一個壓制不住,會下達令自己這輩子都後悔的命令。
冥听到閻天失去常態的咆哮,心里面驚愕不已,猛地抬起頭來,完全忘記了自己應該遵循不能窺視首領情緒和猜測想法的規矩。
映入眼簾的,是閻天滿臉通紅,臉上閃過暴怒,閃過痛苦,閃過恨意,閃過傷心……多重情緒結合一起的神情。
那布滿血絲的眼眸,此時看上去,猶如來自地獄的血瞳,讓人忍不住害怕。
饒是見多識廣的冥,看到閻天這個模樣,也不禁心里面「咯 」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