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祝,你在想什麼?」周小琳看著白小祝忽然像是陷入夢靨一樣,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卻見她沒有半點反應。想起白小祝之前的那種狀況,心里面終究有些害怕,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你才剛剛起床,不會是又困了吧?「
「沒有。」白小祝蒼白著臉,沒有繼續想下去,閉了閉眼楮,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訴說那晚的混亂。
抱著膝蓋想了一下,心里面雖然擔心柳畫樓,但是又想起她走的時候雖然不安,但是卻讓自己放心的神情。
應該……會沒事的吧。
***
「小豬,你真的沒事?」柳畫樓雙眸緊盯著白小祝,感覺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白小祝搖了搖頭。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心神不寧。
閻天剛開始出差的時候,每天不管是多晚多累,都會給她打個電話。最少,也會給她發條短信。
內容都是最簡單的,無非就是「你今天都干了什麼?」「有沒有好好吃飯?」「上課/工作累不累?」「好好照顧自己。」之類雲雲。
這樣的對話,落在別人的眼中,可能只是無聊的惡作劇。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對話已經足夠了。
他們本就處于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地位,有很多話不用說明白。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感覺閻天好像有點不對勁。那種感覺,就好像妻子懷疑老公外遇一樣。
心里面癢的難耐,但是又找不到證據,更不想撕破臉皮。
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會想到「外遇」這個詞。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證明她的心里面,早已經有了閻天的位置。
而且他佔據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盡管電話和短信從每天的一個/一條,到後來的隔天一個/一條。漸漸到現在的什麼都沒有。
若近若離。
男人也喜歡用這樣的手段嗎?白小祝有時候拿著手機忍不住想要給他打個電話,但又擔心會妨礙他工作。
然後,沉默。等待。時間,漸漸變長。
白小祝低下頭,手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漸漸握上手機。指骨發白,可見力度究竟有多重。
半響,白小祝忽然抬起頭來。
「小樓子,你剛才為什麼突然問我閻天是不是出差了?」
白小祝眼楮就好像一張鏡子,將柳畫樓的一舉一動,任何一點細微的神情都收進眼中。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于這個看上去好似毫不相關的問題,但是在問出口的那一刻,心卻忽然跳動的劇烈。
「噗通」「噗通」的好像就快要跳出來一樣。
「我……」柳畫樓沒有想到白小祝乎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個……」柳畫樓模了模自己的鼻子,眼楮左閃右閃,半響才道。「我剛好有事情想找閻少幫忙。」
「小樓子,我們認識多久了?」白小祝低垂著眉眼,沒有再去看柳畫樓。
沒有質問她為什麼不對自己說實話,也沒有問她這其中的隱情究竟是什麼。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她們認識這麼久,朝夕相處,卻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換不來一句真心話。
「四年。」柳畫樓愣了愣,才慢慢的說出這一句話來。
咬了咬牙,柳畫樓狠了狠心,才道︰「前幾天,我在意大利餐館那里看見閻天了。」
白小祝的身形頓時一顫,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很想笑。
其實男人的甜言蜜語,也不過就是一時的而已。
越是相信的女人,越是愚蠢。
男人之所以要將你捧在手心上,只因為那個高度夠高。有一天他沒有這個耐心的時候,才可以輕松的放開手,然後高興的看著你呈直線墜落。
摔個稀巴爛。
「當時……」柳畫樓看著白小祝戚戚然的表情,心里面雖然不忍,但是她也不忍心白小祝被蒙在鼓里。正想要繼續說,卻忽然看見不遠處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畫樓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猛然彎腰,趴了下去。
白小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怎麼了?」
「小豬,拜托,不要說話。」柳畫樓深呼吸著,臉上露出一絲似害怕、似痛苦的神情來。
白小祝皺著眉頭,向周圍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
可是能夠讓柳畫樓變成這樣的,一定是因為她看見了熟悉的人,而且還是她害怕的人。
忽然,一個穿著黑色襯衫、黑色西裝,俊臉上一片冷漠的男人突然闖進她的眼中。
「柳畫樓,那個男人是誰?」
柳畫樓沒有想到白小祝會發現那個人的存在,猛然的抬起頭來,眼楮深處是隱藏不了的恐懼。她迷惘中猛然的搖頭,卻是什麼都不肯說。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只見一個類似保鏢打扮的人忽然走過去,在男人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男人犀利的視線忽然朝著她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白小祝的心里面猛然一驚。
即便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危險的氣息,依舊讓人感到害怕。、而讓白小祝最為心驚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遠,但是那個男人的視線卻依舊像一把刀子般射進人的心里。
寒氣逼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面有些擔心,連忙抓過柳畫樓的手。「小樓子,快跑,他追過來了。」
然後兩人猛然離席,朝著門口的方向逃去。
起身的那一刻,眼角卻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白小祝腳下的步法一頓。
扭頭細細的看去,那個人——
正是閻天。
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自己也頗為熟悉的人。
是剛才幫了她一個忙的風輕語。
風輕語一身白色的裙子,就像是被上帝不小心一落在人間的天使一般,純潔美好。一臉笑意的挽著閻天的手臂,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意,從紅地毯的這一端,走到另一端。
白小祝為什麼,白小祝忽然感覺,就像是見證一場絕世的婚禮一般。
白色,黑色,都是婚禮禮服的最重要顏色。
因為她的這一頓,那些人已經迅速的圍堵上來,將她與柳畫樓圍在一個圈子里面,再也走不出去。
「對不起。」
白小祝茫然地朝著柳畫樓道歉,聲音飄渺的就好像不是從她的嘴里面說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