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祝正在猶豫著,沒有說話,卻听到一個特別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小豬小豬,你怎麼下樓來了?」周小琳拖沓著拖鞋,一路橫飛過來。收斂面提著兩個袋子,一晃一晃的,好像下一刻便會飛出去,看得過往的人員一陣心驚膽跳。「難道你也听說這邊有一個比祁袙更加奇葩的不明生物,所以專門從夢境中驚醒過來,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跑下來的?」
白小祝轉過身,果然看見周小琳威武異常的朝著她跑過來。
听到她的話,白小祝感覺自己的牙又疼起來了。
什麼叫做「衣衫不整?」什麼叫做「邋里邋遢?」
這听上去像是褒義詞嗎?
你丫的語文學得不好,就不要亂用成語好不好?听上去怪嚇人的。
白小祝模了模額角上的冷汗,面對著周小琳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是好。
「小豬小豬,那個奇葩真的有這麼驚人麼?看把你嚇得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風一吹便煙消雲散。」周小琳一看白小祝一臉想重癥病人的模樣,頓時擔心了起來。上前很是關心的模了模白小祝的額頭,不燙啊。
白小祝轉過身來,決定不要理會某人的風言風語比較好,不然的話,氣死的那個人絕對是自己。這麼多年了,這個女人的成語用得依舊是「那麼好」,真真是驚天地,泣鬼神,讓人淚流滿面,歡喜異常。
「咦,那個就是傳說中的那只不明飛行物?」周小琳的視線以及注意力一下子從白小祝的身上轉開,眯著她那雙幾百度的近視眼,距離好幾米的位置瞄著郁涼遲的方向。
白小祝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看見一旁的周小琳搖頭晃腦,好像古代背誦四五經的生們一般。
白小祝嘆為觀止,問之曰︰「你這是在干嘛?」
「嘖嘖,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周小琳一臉驚奇的看著白小祝,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話說就連我這個近視眼的都看得一清二楚,你這個不怎麼近視的人應該早已經看完了才對啊。」
白小祝一頭霧水,看著對面的某人眼神中似乎有點隱隱發光的狀態,心頭頓時一動,按捺住自己心里面的那蠢蠢欲動的好奇心。
眨巴這眼楮,一臉的單純狀。「什麼意思?」
「哈哈,白小豬,你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的視力比我好。現在看不見了吧?」周小琳雙手叉腰,只恨不得來個仰天長笑,以報白小祝這麼多年來嘲笑她是線縫眼。
白小祝雙手捂臉,此時很想挖個抗,將自己扔下去。
嗚,真是太丟人了。
周邊走過的、路過的人,全部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射向白小祝……身邊的周小琳。但是白小祝也是這個方向的。
準確地來說,她是沾了周小琳的光,然後被大伙赤果果的鄙視了。
她現在說不認識身邊的那個癲狂的女人,還來不來得及?白小祝雙手捂臉,做羞憤狀。
這日子,這眼神,真他媽的亢奮!
對面的郁涼遲,很明顯是感受到周圍的人投向白小祝與周小琳兩人那種「友善」且又「曖昧」中帶著朦朦朧朧的「愛意」的眼神,頓時沒有風度的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夸張的笑得東倒西歪,但是也很打擊人有木有!!
白小祝鄙視之。
然後,下一秒。某人嘴角的笑意就僵硬住了,然後白小祝張揚且笑得囂張。
只听周小琳笑完之後,感覺心里面終于平衡了一點,然後道。
「究竟是誰這麼有才啊?居然穿著紅色衣服牽著一頭牛來學校溜達,這不是找死嗎?不知道牛這種動物最喜歡紅色的嗎?一見到紅色,就那個亢奮啊!」
周小琳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足以讓周邊的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都听得一清而楚,包括距離她們很遠很遠,又很近很近的郁涼遲童鞋。
白小祝很是沒有風度的笑了起來。
一連串的那張俊臉,已經黑得就像是鍋底了。
他居然還比不上一輛車?一塊冷冰冰的鐵反而變成了人,他這麼大的一個人反而變成了一頭畜生!
郁涼遲深深的呼吸,再深深的呼吸,雙手緊緊的揣著,讓自己強行壓下怒氣,不至于沖上去一腳將那個不長眼楮的女人給一腳踹出去!
什麼眼神來著!
听到周圍一哄而起的笑聲,周小琳迷惘了。
「小豬,大家都在笑什麼呀?」
那個態度,那個語氣,叫那個誠懇啊。
白小祝早已經是笑得肚子疼,雙手抱著肚子,慢慢的直起腰來,想要板起臉讓自己看上去嚴肅一點,但是效果不佳。
「小琳子,你簡直就是牛B,你真相了!」
然後,周小琳更加迷惘了。
某人的俊臉更黑了。
***
「閻老,人已經帶過來了。」雲伯恭敬的站在一旁,彎著腰,低垂著雙手,等待著閻老的吩咐。
「嗯。」閻老執著黑子,看著自家眼前這盤已經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棋盤,微微的眯了眯眼楮。語氣中帶著幾分的漫不經心,好像外面的人跟他沒有太大的關系。
倒是一旁的閻天,不等他吩咐,便曲腿在一旁不羈的坐了下來。
「老頭,找我什麼事?」閻天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看著竹簾後面的閻老,一臉的不高興,就好像自己是被強迫帶過來這里的一般。
不過,事實上,他也的確是被迫的。
竹簾那頭的閻老依舊是沒有說話,手上執著的白子停頓在半空,眼楮里面似乎有絲絲的糾結。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棋盤上的不得進退,還是因為閻天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風輕輕的吹過窗簾,發出嗚嗚的聲音。卻不似哭泣聲那般的悲戚與淒涼,只是也不死黃鸝般清脆婉轉好听。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聲音,只要听到,便感覺這個世界似乎安靜了一般。
隱約中,似乎聞到竹子的清香。
閻天原本狂躁的心,在聞到這些熟悉的味道之後,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視線不自覺的朝著窗口往外望去,窗外的竹子依舊長得青翠,青色的葉子在清風中飛舞,猶如絢爛煙花般的美麗。
這里的一切,似乎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只是,以前的那些日子,已經完全回不來了。
若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自己現在也許就不是這樣的狀況了。
閻天剛才因為竹子、竹簾、竹子的味道而升起的那一點點的熟悉感,那一點點的感動,在這一瞬間,又變得支離破碎。
「雲伯,你先下去吧。」不知道是因為下得有些無聊了,還是因為下得已經進退兩難,甚至是已經是死棋了,閻老終于舍得放下手中的黑子與白子,抬頭望向一旁的雲伯。
給讀者的話:
有沒有聞到一股赤果果的奸情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