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不是女人,不然的話,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這條大肥魚的。」
說完,閻天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個……混賬……混帳東西……」閻老被閻天的這一番話,給氣的臉色漲紅,拿起一只杯子,想也不想的就砸過去,「你滾……你滾……」
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氣喘吁吁地倚著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雙眸卻是一直緊緊盯著他,假如眼楮可以殺死人的話,閻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萬次了。
閻天幾乎是沒怎麼動,就已經避開他砸過來的杯子。
杯子順勢落在地上,應聲而裂。
「滾?我倒是不會,但是走我是一定會走的,你不用擔心。」閻天冷笑著看了他一眼,那眼中似乎有種可憐的意味在。
閻老觸及他的眼神,猛然的咳嗽起來。
一直守在門外的雲伯听見房間里面的動靜,頓時打開了門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地上那滿地的杯子殘骸,順著視線往上看過去便看見閻老一臉冷汗,手緊緊捂著心口位置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雲伯大驚失色。
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撲了過去。
「閻老,你怎麼樣了?」雲伯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閻老的身邊,然後將隨身攜帶的藥拿出來,倒了幾顆在手中,兩忙呼喊門外的人,拿來一杯水。
不過是兩三分鐘的時間,雲伯已經將手中的藥喂給閻老吃下去。
「閻老,你還好吧?」雲伯擔憂地看著臉色色蒼白,額角隱隱冒著冷汗的閻老。
閻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麼關系。
胸口雖然不似剛才起伏得那麼厲害,但是卻依舊起伏著。但是喘息聲已經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背靠著雲伯的身體,緊閉著雙眸休息。
雲伯看著閻老這個模樣,便知道剛才一定是跟閻天談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麼多年來,閻天一直與閻老不對頭,每一次見面,都好像是仇人見面一般,不斗個你死我活,好像不能夠安心一樣。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雲伯擔憂的看著閻老,他這些年來,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
偏生閻天又是個不懂事的,難得回來一次,也必定要跟閻老吵個你死我活,最後不歡而散。最近這幾年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但是閻老心里面卻越發的想念他。
這些雲伯都是知道的。
心里面暗嘆著歲月催人老,卻又慨嘆著閻天到今時今日還是不肯原諒閻老。
「小少爺,閻老的身體不好,你怎麼可以跟他爭吵呢?」
作為一個長輩,他還是想要點醒閻天。
畢竟逝去的人終究已經是逝去了,只有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閻老現在便死去,少爺和少夫人也是不可能再復活過來的。
現在閻老的身體又那麼差,誰知道他什麼時候……
想到這里,雲伯的眼眶也不禁濕了一下。
「我倒是不想吵的,但是他喜歡跟我吵,我也沒辦法。」閻天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冷冷的看著正窩在雲伯身上裝死的閻老,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邃。
不是還沒有死嗎?何必在這里假裝要死要活的。
是想要搞得人盡皆知,他這個所謂的「孫子」究竟是有多麼的不孝嗎?他倒是不介意,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只不過某人那麼愛面子,不知道能不能忍受這樣的額流言蜚語?
「少爺!」雲伯看見閻天這樣子說話,頓時臉色也變了起來。低頭看了眼懷里的閻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是好。
「來人。」閻老也沒有睜開眼楮,更加沒有去看閻天,只是冷冷的下達命令。
門外,頓時多了幾個人走進來。
「閻老。」
五人恭敬地站在門口處,彎著腰,低垂著頭,並沒有抬頭看向里面。
「將少爺送回道院,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讓他踏出房間半步。否則你們將小命留下。」
閻老雖然是緊閉著眼楮,但是聲音卻依舊嚴厲得緊,讓听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下的是死命令!
五人臉上的神情更加的嚴肅了,只差沒有敬個禮。
「是。」整齊有力的聲音,響亮地回答著。
只有閻天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
「怎麼,還想將我軟禁在這里一輩子不成?」
「將這個畜生給我拉下去!」閻老今晚真的是被閻天氣得夠嗆的,一听到他這話,更加是氣得不行,心里面急的頓時咳嗽了起來。
這個逆子,一定是非的氣死他才甘心麼?
五人雙雙對視了一眼,站在原地,有些躊躇。誰都知道,閻老對少爺最是看重,最里面雖說是軟禁,但實際上還不是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著,只不過是限制了自由罷了。
誰若是那麼不長眼的,真的上去打閻天的注意,一定會死得很慘。
而且,現在這樣的情況,很明顯就能夠看出來,是少爺又跟閻老吵架了。
閻老雖說現在是很生氣,但是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這氣一定會消下來的。
如此,他們哪里敢真的上去將遇上她拉走。
「還不快點帶少爺回道院。」雲伯看著閻老的臉色甚是不好,頓時朝著那五人使眼色。
閻老現在的身體哪里比得上以前,能夠讓閻天這般的氣。
五人接收到雲伯的眼色之後,頓時走上前去。
「少爺,請。」
說著,便要上前去抓著閻天。
「滾開,我自己走。」閻天冷冷地看了眼閻老,最後轉身離開。
五人匆匆看了眼閻老的方向,連忙追上去。
看著閻天的身影終于消失在視線內,雲伯才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
「閻老,我扶你到里面去休息一下吧。」
閻老躺在床上,緊閉著眼楮,不曾再睜開過。嘴角卻是緊緊抿著,透露著自己此時的情緒。
雲伯看著他這個模樣,知道他現在是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幫他掖了掖被子,便彎腰退了出去。
招手喚來人將滿地的狼藉收拾干淨之後,悄悄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良久,閻老才慢慢的睜開了眼楮。
視線一直落在窗外。
窗外是一片青翠的竹子。
眼前似乎隱約還能夠看見兒子、媳婦還有孫子在這一片青翠的竹園里面,玩鬧的畫面。孩童清脆的聲音,隨著風聲,飄得很遠很遠。
可是畫面一轉,卻看見一個血淋淋的身影,躺在地上。
閻老猛地閉上了眼楮,心口處的脈搏,似乎有些凌亂。
不敢想,不敢想。
「是我錯了嗎?」
幽幽地聲音隨著風,飄散在房間里面,漸漸飄遠。
寂寥,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