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用劍回擋她的攻擊,邵代康一邊連忙閃身避開,以免不小心擦上或者撞上,邵家的香火至此便斷了。睍蓴璩曉
台下的看客一開始沒覺察出什麼,待到兩人錯身而過邵代康滿臉陰雲,一群人才覺察出問題不對勁,臉色瞬時變得有些難看。
然而試探不過才剛剛開始,雲驚華自然不可能就此放過邵代康,月牙白才剛飛出她的眼角余光,她腳尖點地借勢一個回旋,手中的劍又招呼了過去,方向直對邵代康的腿心。
「喝……」有人被這驚險而又刺激的一幕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邵代康若是反應不及,那……
眾人不敢往後想,那畫面實在太過血腥且讓人揪心撓心了。
只是,邵代康怎麼說也是九華派大弟子,並非浪得虛名,加之雲驚華的試探雖然極端了些出人意料了些,但她好歹拿捏得住分寸,關鍵時刻怎麼也不可能真傷了人的命根子,邵代康又怎會「小鳥」撞「火星」,血花四射呢?
感覺到背後尤其是腿心襲來的寒意,他心神一凜剛落地的腳順勢用力一蹬,整個人瞬間如電一般射了出去,那要「偷襲」他的「暗劍」便暴露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很亮很閃耀。
「呼……」人群里傳來松一口氣的呼氣聲,人們看向雲驚華的眼神或憤怒或指責,幾乎全是不善的。
雲驚華剛上場的時候,諸葛無為笑了笑,因為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遇上同樣使劍的行家,武林盟主的熱門人選,她怎麼可能不上去討教幾招?
兩人打得激烈時,他頻頻點頭,心里贊嘆一個多月過去了,她的功夫果然精進了不少。
當雲驚華的劍開始進攻邵代康的下盤,且有意無意總對準人家的命根子招呼時,他的臉色不好看了,有些黑,還有些沉。
她這是在做什麼?是邵代康與她有仇?還是她仇恨全天下的男人,打算把他們的命根子都砍下來?
一旁的青葉看得是瞠目結舌,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不久前還和他說過話的人居然會使這麼下流的招式,真的太卑鄙太狠了!
「你!」邵代康猛地轉過身來,肌肉緊繃地盯著不遠處的雲驚華,雙眸黑沉似雲,布滿了顯而易見的憤怒。
他腮幫子咬得鋼一般硬,半晌擠出幾個僵硬的字來︰「邵某認輸!」
他幾乎一字一頓,話落人便縱身飛下了擂台,沒有半分留戀,留給雲驚華一道冷然和倨傲的背影。
雲驚華望著他的背影,明白他身體里流淌著驕傲和不屈的血液。
他雖身負振興九華派的重擔,而這次的武林大會無疑是他光耀門楣的重要契機,可他寧願承認輸,也不願,或者說是不屑與她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繼續比試。
她的劍法雖然與他不相上下,可她的內力絕對比不過他,他若有心要擊敗她,或者說報復她剛才的咄咄逼人,他絕對不會就這麼下場,而是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回擊她。
然後他就會發現他們在內力上的懸殊,進而發現他要想打贏她不過輕而易舉的事,只要他刻意拖長兩人的比試,消耗她的體力,他幾乎就能完勝她。
然而他並沒有這樣做,這足可以看出他的秉性。
收起劍,雲驚華打算就此離場,她的試探已經完成了。至于她下場之後,誰會接著上台成為擂主和打擂的人,這不是她關心的問題,這麼多武林人士在場,她相信他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直到選出新的武林盟主。
她要做的事,如今只剩下一件——在最後關頭破壞宮冥夜的大計!
「如此精彩,老夫也忍不住上場露他兩手!」雲驚華轉身之際,從她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
那聲音听起來似來自天際,又似來自遙遠山巔海邊,穿過深淵峭壁,在其中蕩了一圈,終練成靡靡回音,灌入人的耳際。
隨即有獵獵風聲劃破長空而來,那風聲猛烈而迅速,前一刻好似還在數十丈之外,剎那間距離她卻已不過短短數尺。
還未來得及回頭看清來人是何模樣,感覺到有凜冽的劍氣向她襲來,眼神一凜,她立即提氣斜飛開去。
那寒氣逼人的劍氣卻似長了眼楮的嗜血活物一般,于半空中轉了個彎緊追著她而來。
側頭匆匆一瞥,她清晰地看見那追著她的並非什麼活物,而是一柄做工精良可以彎折的軟劍,使劍的主人也剛好轉了彎,調轉方向正朝她殺來。
剛才的提氣本就匆忙,縱使她身形再靈活矯健,也不可能在半空中不借助任何外物改變前行的路徑,眼看劍氣已經逼近,臉上的肌膚已經能感覺到劍氣的割裂感,腦里靈光一閃,她懸在半空的身體突然往下降了降。
一降,割膚裂肌的劍氣自然無法劃傷她的臉,毀了她的容,更露出易容的破綻,她的身份暫時安全了。
怎料那襲擊她的老頭突然陰測測一笑,好似有什麼詭計一般,她心頭瞬時劃過不好的預感。
只見視野里有光影晃動,隨即她感覺腦袋一輕,有什麼東西從她的余光里飄了出去。
「啊!」幾乎同時,人群里爆出驚呼聲,人人面露驚愕。
發帶斷,長發舞,少年原是女嬌娥?
听見驚呼聲四起,雲驚華心頭猛然一沉,側眸一看,她才驚覺自己束定頭發的束帶被那怪老頭給割斷了,一頭如瀑青絲已經散了開來。
身份已然暴露,眸光一凜,她凝起全身內力,手腕一抖劍尖率先觸地,然後借助劍柄的支撐使巧力從老頭的身下閃了出去。
她才剛站穩,那老頭卻如影隨行似地又朝她奔了過來。
軟劍靈活,進攻的路徑易變,她抬劍欲直接砍斷老頭的軟劍,誰料軟劍竟如靈蛇一般纏上了她手中的劍,讓她無力抗爭。
她凝眉,用力抽拔被纏住的劍,想要快些離開此是非之地,沒有注意到那人左手鬼影似地躥向她的肩頭。等她覺察到危險靠近時已是遲了,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身體本能促使她松開了劍淨身而退,那人左手卻是很快追了上來,一抓抓破她肩上重重衣衫,露出肩頭如玉細膩肌膚。
若說剛才在場的看客還只是懷疑她是女子,現下卻是已經能完全確定她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