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頓了頓,看了一旁的季蘊後,上前勸撫著她。
「傻孩子,煜承還沒有動完手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那可是你十月懷胎的女兒,你忘記了嗎?」
「不,我沒忘記!我愛寧寧,但是我更愛煜承,沒有他,我也會活不下去。」藍雪顏皺著眉,情緒已經接近崩潰。
仿佛下一秒,只要她的手一抖,襁褓之中,不足四個月的女兒,就會掉下去。
叮
就在僵持著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突然熄了。藍雪顏立刻將女兒抱了回來,塞給了蘇母直奔手術室門口。
看著陸續出來的醫生,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倦的神色。
藍雪顏上前,一把抓住前面醫生的白大褂,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哽咽著聲音問道︰「醫生,我丈夫,他怎麼樣了,為什麼手術時間這麼長。」
看到藍雪顏的態度,醫生不禁皺了皺眉,疲倦的臉上多了一層不滿。
「蘇太太,我們已經盡力了,子彈打在了理他心髒的旁邊,因為失血過多,導致大腦缺氧。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我們不保證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什麼?醫生你的意思是,我先生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藍雪顏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一夜的疲倦,加上現在巨大的消息,身材縴瘦的她,不禁要晃了幾下。
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很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最後,她的耳邊想起了一陣驚呼聲,別的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一片天黑,季楠站在一旁,另外一邊站著許靜璇,兩個人小聲的在交談,藍雪顏听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阿楠……阿楠!」喉嚨的干澀,讓藍雪顏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的粗糲。
正在談話的季楠和許靜璇愣了下,然後才回頭看著床上已經醒過來的藍雪顏。
「大嫂,你感覺怎麼樣了,還好吧?」季楠擔心的看著她,知道大哥的事情對她來說,沖擊力足夠毀滅她所有的理智。
藍雪顏徹底的清醒了,她掙扎著要從病床上下來。「阿楠,我要去看你大哥,他現在怎麼樣了?」
腦海里,盤旋著醫生的話。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醫生告訴她,蘇煜承因為失血過多,造成腦部缺氧,想要醒過來幾率不大。
季楠面色有些難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大哥,他……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還沒有醒過來!」
「醫生怎麼說?難道你大哥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嗎?」或許休息了幾個小時,藍雪顏失去的理智,漸漸地回了過來。
「醫生只說有可能,看造化!」季楠很無奈,但是這是事實,他說的這樣直接,也是希望她能夠接受現實。
藍雪顏沉默的坐在床上,雖然這樣的話,已經听了第二遍,她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抽痛。
「我想去看看他行嗎!」淚水干涸,而是這一刻卻重新回到了她白皙的臉頰上。她知道自己現在身體虛弱,她只是想在蘇煜承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自己。
「好,我讓靜璇扶著你過去!」季楠看了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許靜璇,讓她攙著藍雪顏到隔壁的病房。
三個人來到隔壁的房間,季蘊和蘇母抱著寧寧正坐在病床兩邊,而蘇煜承就是緊閉著眼楮,臉色蒼白的嚇人,好像一張白紙一樣的,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如果不是旁邊的儀器,正在一下一下的跳動著,她會真的以為,他已經離開了她。
「爸媽,你們回去休息吧!」看著神色憔悴的季蘊和蘇母,藍雪顏愧疚的咬著下唇。她想起了在暈倒前發生的事情,曾經她將女兒伸出了窗外,還說用女兒的命來抵消蘇煜承的苦難。
難怪,蘇母看到她的時候,表情有一些不自然,她一定以為自己的情緒還沒有緩過神來。
「好吧,我們去看看你季姨,她的腿受傷了。」季蘊對著蘇母使了個眼色,然後帶著她還有季楠和許靜璇離開了病房。
坐在床頭,看著臉色呼吸深入淺出的蘇煜承,藍雪顏勾起了嘴角,微笑幾不可見的凝望著這個男人。
「煜承,听見我跟你說話了嗎?我告訴你,我昨天差一點把寧寧從樓上摔下去了,你要是不快點醒過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做這樣的事情。」
藍雪顏自言自語從威脅,到懇求,然後到期盼,幾個小時,她沒有停下來過。可是,床上的蘇煜承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
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一個禮拜過去了,藍雪顏已經安然無恙,只是床上蘇煜承沒有蘇醒。她明白自己不能一直這樣意志消沉,可不能將一切都歸功于自己的女兒。
要找,就應該知道傷害蘇煜承的罪魁禍首,被關押起來的秦思瀚。
因為知道有人在暗中幫助秦思瀚,許靜璇和季楠商量之後,並沒有將他交給警察。在這個世道上,想要讓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消失,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于是,在許靜璇的帶領下,藍雪顏登上了一座小島。那里是楚桀然的基地,在哪里就算是發生命案,也不會有人理睬。更何況是一個該死的人。
看著被綁在木架上的男人,藍雪顏心中沒有一點懼意。即便他現在身上滿是傷痕,被鞭打的已經昏死過去。
「藍小姐,你確定要這樣做嗎?」許靜璇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藍雪顏,畢竟她只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女人,如果殺了人,還能夠保持以往的單純嗎?
「靜璇,我已經決定了。不但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煜承,為了寧寧,我必須親手殺了他!」藍雪顏咬著牙,穩定自己內心的激動和忐忑。
「好,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來幫你!」許靜璇冷清的聲音,沒有一點情緒波動。拿出一旁的匕首,交給了藍雪顏。
看著鋒利的匕首,藍雪顏愣了下,最後,她還是抓住匕首,在她還有勇氣的時候,將匕首往秦思瀚的心口捅過去。
可是,她還是停了下來,在最緊要的時候,停了下來。這樣的人,不值得髒了她的手。
啷一聲,匕首落地,藍雪顏帶著自責的淚水,逃離了地牢。許靜璇親手了解了秦思瀚,代表藍雪顏,也代表了蘇煜承一家人。
一復一日,時間飛逝,一晃就三年過去了。藍雪顏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在蘇煜承,現在的他躺在床上,身上沒有那些維持營養的管子,但是雙眼依然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