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監區的操場,四周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警。
二十多輛囚車停在固定的圈子之內,每輛囚車的碩大鐵質後棚門前都有兩名武警在等候。
只要李指導員下令,他們會立即開啟大門,然後那些犯人就會依次下車。
李指導員望了一眼遠處的郭指導員,眼神中有些不安。
按照他的態度,他絕對不會希望這些人到他這里來,他們是窮凶極惡的萬惡之徒,任何一家監獄都不喜歡這樣的人物。
至于為什麼要把這些犯人送到這里來,恐怕只有監獄長和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明白,像監獄指導員這樣身份的人都沒有資格知道。
「李指導員,開門吧?」武警隊長提醒道,車子已經停了十幾分鐘了。
「好!」李指導員默默點了點頭。
每輛囚車的大門隨即被打開,門被打開的同時,大群武警迅速涌上來持槍對準每一扇鐵門。
這樣的場面在以往是見不到的。
車上的囚犯很識趣的紛紛抱頭順著鐵梯往下走,全部都是低頭,沒人能看清楚他們的臉龐。
僅從個頭和健碩的身軀來看,他們幾乎都和一分隊的豪哥相差無幾,甚至有幾個個頭奇大的,即便是低頭彎腰也足以達到一米八五以上,若是抬起腦袋,很可能超過一米九五!
看著這些如同異類的囚犯,遠處獅舞特戰隊的八個人贊嘆不絕。
「大塊頭!」王東笑了笑,自己的身子骨和這群人之中的大塊頭相比較直接就是天壤之別。
「看起來不錯啊!」李翼暗暗點頭,先前的想法不得不轉變。
溫老二的一雙牛眼瞪得奇大,挨近鄭天瑜,小聲說道︰「大哥,你覺沒覺得里面有些人看起來比較眼熟?」
縱然他們全部都是雙手抱頭而且低著腦袋,溫老二還是看出了蹊蹺。♀
鄭天瑜木木的看著那些人從囚車之上走下來,然後背對他們的位置站好。正如溫老二的疑惑,鄭天瑜也似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他們不是都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鄭天瑜的聲音有些顫抖。
「鄭隊長,什麼意思?你倆是在說什麼?」楊千勝小聲問道。
「他們里面有幾個人在幾年前就已經被判死刑了,想不到竟然還活著!」鄭天瑜失去了往日的戾氣,臉色中凸顯著不可置信。
「說明白點兒!」郭指導員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急切地說道。
「那幾個家伙是東歐各國各大黑道組織里面最厲害的角色,不過在幾年前他們的組織紛紛被擊垮,而他們也都被各自國家宣判死刑。」鄭天瑜在龍橫幾十年,很多組織他都知情。
有一些和龍橫曾經有過交往,但更多的是敵對。
黑道的規定,各國之間必須保持原則,也就是說其他國家的黑道不可以在另一個國家立足,當然可以有分支進入,想要橫行無忌是不可能的。
別看平時各國的黑道互相間明爭暗斗,但是對付外侵的勢力時,他們是保持一致的。他們可以在相互大規模爭搶地盤擴充勢力的時候請動國外交好的組織,不過人額是有限度的。
否則的話國外大勢力組織人員全部涌進來,幫你擊敗另一個組織,隨後他們就會把你干趴下。
「大哥,這些家伙怎麼會一股腦的全都跑中國來了呢?」溫老二疑惑不解,國內的監獄什麼時候開始管國外的犯人了?若是抓起來他們,應該遣送回國才對。
「郭指導員,你可知情?」鄭天瑜看向郭指導員,他是上面領導委派下來的,按理說應該很明白。
不料郭指導員只是搖頭︰「我只知道我們來到一監區的目的是管理好一分隊的頑固分子,至于這些人,還真的沒听到過具體消息。♀」
「如果他們之間依舊保持敵對的話,那麼就好辦的多。假如他們聯合起來一致對我們,事情會很復雜。」鄭天瑜深知這些人的厲害,雖然有很多人不曾與他交過手,不過按照孫泰曾經的說法,那幾個厲害角色的能力甚至都要強過鄭天瑜。
鄭天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這些人均是各大勢力的強勢人物,把這麼多的厲害角色聚集在一監區,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豪哥和嚴叔面露喜色的注視著操場內的大群犯人,人數在五百個以上。即便現在是大晴天,在很多人眼中也好像天空陰雲密布一般的恐怖。
「好了,人已經送到,都是名單上的,一個不少,李指導員,那麼我們先離開了。」武警隊長笑了笑,再次和李指導員握了握手。
李指導員有些悶,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晃了幾下,也不等自己回話,那位武警隊長已經對大群武警擺了擺手,眾人回到車上,然後囚車逐一駛離監獄。
操場內五百多名身穿囚服的犯人靜靜的站著,看起來還挺守規矩。
一監區的武警全部出動,如臨大敵。
李指導員深深嘆了口氣,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讓他壓力倍增。況且這些人中的厲害角色他也很清楚,要和這樣的惡犯打交道,他心里沒有底氣。
捏著手里的人員名單,李指導員走上五米高的看台。
望了一眼下面雙手抱頭的犯人,他給一排獄警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看熱鬧的那些犯人驅離。
嚴叔等人不得不離開,從鄭天瑜等人身旁走過去,豪哥的臉色和之前大不同,之前被李翼他們收拾的毫無脾氣,但現在底氣十足。
這群犯人之中,有一大批是自己組織的人,人數至少佔了一多半。里面的厲害角色,鄭天瑜都未必能跟他們掰一掰手腕。
自己的人正式入駐一監區,有了堅實的後盾,從此以後,他們完全可以橫著走。
李指導員擦了一把汗,自己身為一監區的總指導員,僅次于監區長的官職,但面對這麼多的惡犯還是禁不住心里打鼓。
「我不管你們來自哪個國家,也不管你們被抓之前有什麼本事,我要說的是,進入一監區,這里是中國監獄,必須服從中國法律的約束,都听清楚沒有?」李指導員大聲喊道。
「听清楚了!」回答的聲音小的可憐,只有那麼一小部分國人罪犯在回應,那些其他國家的惡犯充耳不聞。
「媽的!听不見嗎?我再重復一遍!這是在中國,必須服從中國監獄的統一管理,听沒听清楚!」李指導員羞怒交加,他很清楚那些人即便不是中國人也該能听懂他說的話。
「听清楚了!」這次回應的聲音足了許多,不過那些身材龐大的家伙依然在低著頭,甚至沒吭一聲。
李指導員氣急,對著一群武警大手一揮。
幾十個手執警棍的武警涌入隊伍之中,生拉硬拽的把那些國外的刺頭拖了出來。
那些人沒有任何不滿,任由武警拖拽,一個個月兌離隊伍,蹲在大部隊的一側,足有五十人之多。
「給我打!媽的!」李指導員看到他們不屑的目光,咬了咬牙下了命令。
在這所監獄內,如果無法讓他們臣服,他們會無法無天。
在這種時候,李指導員把上級領導的命令完全拋于腦後。上級領導的意思,對付這些人只能用法律範疇理論讓他們折服,而不是動用武力。
這些犯人來頭極大,很可能受到什麼權勢人物的庇護,連監獄長都不敢惹的人物。
幾十名武警拳打腳踢,警棍齊上。
李指導員看到他們挨打但不還手的樣子,心里很舒坦,如果不能樹立足夠大的威壓,自己還怎麼混得下去?
郭指導員在遠處觀望著,臉色一凜,還從來沒見到老李這樣對待犯人。
「那些家伙倒挺能抗打!」溫老二看的觸目驚心,那些犯人被打的頭破血流,但不吭一聲,任由棍棒拎在自己腦袋上。
打了三分鐘,李指導員喊停,那五十多名犯人個個頭上掛彩。
壓了壓心里的火氣,李指導員再次大聲問道︰「我剛才的話都听清楚沒有?」
仿佛空氣都凝結了一般,那五十多名犯人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他們的角落再一次鴉雀無聲。
「他媽的!真是不到黃泉不低頭!給我繼續打!」李指導員勃然大怒,大手一揮,上百名武警圍上來,對著那些人重新一輪的圍打。
李翼等人默默地看著,這個時候好像有些可憐起那些膚色稍黑的犯人來了。
他們一副寧死不屈的態度,還真是硬漢的作風。
這一次的暴揍持續了五分鐘,喊停之後李指導員不想再問,揮了揮手,讓下屬帶這五百多個新犯分監舍住下。
再打下去會出人命,而且會給那些新犯造成心理影響,叛亂的可能性劇增。
李指導員考慮到這些只能喊停,時間多的是,就不信這些老外不屈服。
等到犯人散場,郭指導員和鄭天瑜等人圍了過來。
「老李,這下麻煩大了,這些可都是最難管束的刺頭。」郭指導員為他揪著心,若是自己在他的立場,不知道會不會愁死。
對他們使用暴力,上面領導是堅決不許的,但要是講理論,這些犯人如何听得進去?
李指導員嘆息幾聲,望了他們一眼︰「你們要幫我穩住局面,這才剛剛開始。」
說完話他在隨從的陪同下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小樓,背影顯得很無奈。
「走吧!」鄭天瑜擺了擺手,帶著李翼他們回到各自監舍。
十幾個人分居兩個監舍,緊挨著。
眾人**剛坐下,就听到外面傳來陣陣緊急警鳴之聲,警鳴急促,顯然有事情很糟。
郭指導員跑出去,喊住一名獄警︰「同志,怎麼回事?」
「李指導員被人暗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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