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監區,各監舍內喜氣洋洋。
他們肆無忌憚的喝酒吃肉,完全不理會監獄內的條條規矩。
「這些家伙果真是臭味相投的,他們全部都是一伙的。」王東嘆了口氣,這麼多人,如何對付?
監獄從明面上來看已經失去了控制,所有獄警包括武警都形同虛設,監區長給他們下達了命令,只需堅守自己的崗位,其他的事情除非自己下令,否則不可以干涉。
一監區已經被陰霾所籠罩,幾百名犯人,他們目前形同一個巨大的組織。
這麼多人完全可以和警察對著干,即便警察有槍,那不是最主要的。
監區長下令收回警察手里的所有槍支,只配備警棍,為的就是怕生出暴亂之後他們搶了警察的槍,到時候更加無法控制。
李翼斜歪在床頭,手里的布條正一圈一圈的纏繞在匕首的刀柄之上。
床上橫躺著幾把已經纏好的匕首,楊千勝拿在手里試了試,很稱手。
監舍內聚集著十二個人,這個時候,他們必須聚到一起,自己一方就這麼幾個人,而人家足有六百以上,天壤之別。
宋長耕仔細檢查了監舍內的里里外外,沒有找到任何竊听器之類的東西。
和那些家伙周旋,必須想到一切可能存在的情況。
「你們說老李會不會是被自己人殺的?」想起慘死的李指導員,郭指導員一整天都沉浸在悲怮之中。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啊!除了身邊的人之外,還有誰能在武警的眼皮子底下溜進去?」韓四強回應道。
鄭天瑜默默的抽著煙,獨自思考著事情。
「我看未必!」李翼停下手里的工作,刀刃輕輕滑過掌心,抬起頭來繼續說道︰「如果是峰哥要暗殺一個人,這樣的事情他肯定做得出來。」
杜峰的手段沒人捉模的透,在這麼多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到李指導員的房間,對他來說並非難事。
既然有人可以做到,那麼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也就不是不可置信的事情了。
「人家現在囂張的很,咱們難道就在這里貓著?」周軍心有不甘,按照他們的脾氣,必定是迎難而上,他們從未被什麼嚇退過。
監區長讓鄭天瑜和郭指導員帶隊的意思顯而易見,獅舞特戰隊的戰斗力固然厲害,但他們太年輕,包括杜峰在內,做事情不多加考慮,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王東窩在床上,同樣心里有氣,看到鄭天瑜不吭一聲,唯有生悶氣。若是杜峰在這里,恐怕現在他們早就打上去了。
其他人等也都各自散漫地坐著,等待鄭天瑜的口令。
「同志們,咱們需要想到最周全的計策,而不是用蠻力,人家人多勢眾,蠻力只會自己找死。」郭指導員意識到他們情緒不對,安慰道。
楊千勝笑了笑,陰陽怪氣的說道︰「人多勢眾,咱們就必須給他們狠狠來上一下子,讓他們明白什麼是規矩。否則,就指著這幾把破匕首,怎麼跟人家抗衡?」
「問題是上面的意思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傷人性命,你以為給這些匕首是讓你去殺人呢?是防身!」郭指導員解釋道。
「這破玩意兒能防什麼身?郭指導員,咱們打個賭,你拿著匕首,我赤手空拳對你殺過去,我敢說你根本就防不住。」徐龍飛輕笑道。
「好了!都消停一會兒!」宋長耕話語不多,但他听不進去了,自己一方人的任務是听命于郭指導員和鄭天瑜,在他們沒有命令之前,自己一方曾經的對敵手段都不能用。
溫老二拍了拍鄭天瑜︰「大哥,你的意思是?」
鄭天瑜低頭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其他人,說道︰「一監區不只是這些新犯,在他們之外還有幾百個老犯,我的意思是咱們需要團結那些老犯,不管他們有沒有用處,至少不能讓那些人給拉攏過去了。」
「對!這是當務之急!」郭指導員連連點頭贊同。♀
監獄方面的意思就是取得民心,用國家政策實行教育,讓這些犯人們懂得知過改過,而不是武力強迫他們的意志。
武力,只會讓他們反叛。
「好了,現在快到熄燈時間了,咱們去其他分隊看看。」鄭天瑜站起來,對他們說道。
離熄燈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按照例行慣例,身為大隊長的鄭天瑜需要帶人挨個監舍巡視。
十二個人離開一分隊,步入較遠的其它監舍區域。
這些老犯一直都很守規矩,到點睡覺,沒有幾個人會不遵守規定。
一連幾個監舍,推門進去看一眼,大多都已經躺回床上準備迎接熄燈,有的則是在收拾床鋪準備入睡。
在第八舍,眾人巡邏過去的時候,已經听到了里面有人在談論什麼。
鄭天瑜示意放緩腳步,十幾個人的腳步聲小的很。
在鐵門之外,他們原地駐足,並沒有推門進去。
「現在一分隊可厲害了,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你們看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據說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
「就是,我剛才去廁所還遠遠的看到他們那面熱鬧的很,酒瓶子的聲音大老遠的都能听到,監獄方面恐怕是管不了啊!」
「李指導員剛死了,今天他把人家新來的那些刺頭給揍了,後果是什麼?死的不明不白!媽呀!」
「對!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多主動的靠近他們?否則以後還有好果子吃嗎?」
「老大,你是怎麼想的?我們听你的意思。」
「警察看似拿他們毫無辦法,咱們不投奔人家還等什麼?這樣,明天我主動去和那個豪哥說一說,希望咱們可以跟隨他們。」最後說話的聲音好像就是這座監舍內的帶頭大哥,一座監舍內的老大,威望是極高的,只要他開口,所有人都得听從他的口令。
「好了,我去趟廁所,馬上就要熄燈了!你們幾個,趕緊貓被窩,一會兒那個鄭大隊長又得來巡視了。」這家伙說話的聲音听起來咬牙切齒,很顯然對鄭天瑜不屑,與此同時听到了下地穿鞋的聲音。
十二個人等在門外,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听剛才那些人的談話,他們是要有所動作了。不等那些新犯的召喚,他們想要自己靠過去。
第八監舍的房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一個身材健壯的漢子走了出來,隨後把房門緊閉。
剛走出去兩步的距離,兩條胳膊迅速被人控制,嘴巴上也適時地被塞上了東西。
不等他看清楚是誰,一條黑布已然蒙住了他的雙眼。
緊接著他被人抬了起來,走向遠處。
這家伙身高馬大,至少一百七十斤的體重。
楊千勝和李翼一前一後抬著他,和周軍一起走出去兩百米遠,在操場的一個角落停下腳步。
楊千勝和李翼把這個人狠狠的丟在地上,只摔得他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
這家伙暗暗叫苦,自己只是要出來撒泡尿,想不到竟然被人給劫持了,心里萬分恐慌,不過眼楮和嘴巴均被封住,唯有趴在地上悶聲怪叫。
「小子,知不知道我們是誰?」李翼假裝一副粗嗓門,沉聲問道。
地上的漢子的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光禿禿的腦門又肥又亮。
「他媽的!」楊千勝罵了一聲,抬起腳就是一頓狠踢。
「你是八舍的老大?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他媽必須每天好煙好酒的伺候老子,否則老子讓你從老大變成老被打!」李翼蹲子,有力的大手捏在他肥碩的臉上。
楊千勝給周軍使了個眼色,讓他拿掉這家伙嘴里的布條。
布條摘掉之後,憋了半天的他大口的喘著粗氣,被堵著嘴揍了半天,听聲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了,我肯定每天好煙好酒的伺候,請放心!」
「什麼煙什麼酒?」李翼再次厲聲問道。
「我……我能買得起紅錫包,二十一盒的。」漢子扭動幾子,像是一只大蠕蟲。
「你糊弄爺爺呢?豪哥就抽這煙?九百九十九一盒的絕品黃鶴樓,能不能行?一天他媽的必須一條!」李翼揪起他的耳朵,狠狠的扭了一個圈。
「九百九十九一盒?九千九百九十九一條?大哥!我上哪兒弄去?我哪有這麼多錢啊?」漢子幾乎要哭出來,哎呦一聲,耳朵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
「麻痹的!沒錢你裝什麼大頭?」楊千勝把那塊破布塞進他的嘴里,再次一頓狠揍,拳腳齊下。
這一頓爆揍用盡了力氣,絲毫不手軟。
把破布條從他口中拽出來,漢子幾乎要虛月兌。
「能不能做到?」李翼再次厲聲問道。
「我……就是死也弄不來啊!豪哥抽的煙我買不起啊!」漢子自知求饒沒用,這些人太過殘暴,一準會把他打死。
「女乃女乃的!弄不死你!」李翼把破布再一次塞進他口中,順勢一巴掌拍下來,只把他拍的頭昏腦脹。
此時從遠處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同時听到一聲︰「住手!」
男子只感覺身旁對他施暴的兩三個人听到聲音後迅速離開,很快自己身旁空無一人。
鄭天瑜帶著人跑過來,李翼和楊千勝包括周軍就在其中偷偷發笑。
「怎麼回事?快把他松開!」鄭天瑜焦急地說道。
王東和宋長耕走上前去替他松綁,然後拿開了他嘴里的破布條。
「你怎麼個情況?剛才那三個人好像是那個什麼豪哥的人啊!」郭指導員陰沉著臉色,問道。
漢子可算是看到了救星,要不是他們出現,自己恐怕要被打死。
「大隊長!救命啊!那些人要殺我!」漢子臉色慌張,幾乎要嚇尿。
「好了,有事回去再說!」鄭天瑜示意王東和宋長耕扶他起來,一起走向第八監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