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大遠遠超出了黃尚之前的估計,在里面足足轉了半個多小時,竟然看不到林子末端。
黃尚那顆振奮的心逐漸變得低落,第四個人始終沒有出現,哪怕是一具死尸或者是一件衣服都不曾發現。
雙手叉腰大口喘著粗氣,黃尚不得不改變必須找到第四個人的意圖。
粗略估計,或許再有個十分鐘左右就能走出樹林,一旦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意味著危險消失,同樣也表明今晚的勞動屬于無用功。
從口袋中尋到防水手表,時間顯示離天亮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
黃尚不願相信這只是一個意外,四個人進入這片很少有人踏入的密林,然後死了三個,第四個人則是下落不明。
他們很有目標的行車來到這里,絕不像是自尋死路來的,只能說他們被人算計,亦或者是被同車人陷害,被第四個人所殺。
黃尚用盡了所有手段搜尋第四個人,只可惜無功而返。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最後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短暫的休息之後,黃尚繼續在密林深處搜索,當十幾分鐘後身子不再在樹干間穿梭的時候,他已經正式走出了林子。
狠狠的摔了幾下拳頭,黃尚怒急,他很少會出現無功而返的狀況。
眼前是一馬平川的小型草地,草地之中夾雜著一些碧綠色的水汪。
這樣的水汪無疑是危險的,看起來小巧,實則它們面積極大,很大一部分被綠草遮了人的耳目。很可能在草地中行走的時候無意間即會落入深水之中再也爬不上來,死的不明不白。
黃尚累了幾個小時,再加上心灰意冷,他不想再冒一次險。找了個還算干淨點兒的地方,他直接躺了過去。
足足的睡上一覺,等到養足精神,他準備第二天晚上再進一次林子,來一次全方位的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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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雄才的別墅群之中,杜峰一整天不曾離開金蛇的房間。
百合雄才出外辦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回來,可能是因為工作需要陪客戶徹夜不眠,這在以往是根本不會出現的事情。
除了百合雄才夫婦倆,就連百合美惠子都沒有回來。
杜峰一直在注意百合美惠子的動靜,他能確定現在這個家只剩下一群內部監守,一群保鏢式的護衛隊。
「美惠子小姐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啊?一整天沒回來啊!而且都不聯系你了。」金蛇心細如發,迷迷糊糊的睡了幾覺,腦子卻是異常清醒。
「不管她!如果說她不再需要我這個保鏢,她若是發話讓我們離開,我立即帶你走。」杜峰安慰幾句,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杜峰沒有睡,他在房間內靠窗的位置足足坐了一整天,煙灰缸中的煙蒂幾乎要溢出來。
金蛇笑著搖了搖頭,杜峰口中說不必理會百合美惠子,但心里絕對放不下。
目前他的位置來自不易,可以最近限度靠近百合雄才一家,如若是丟掉了這個工作,他絕對不會甘心。
「要不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女孩都不願意自己主動示軟的,你說幾句軟話或許她能原諒你呢!」金蛇督促道,她能看出杜峰心口不一,從他的眼神來看,很不自然。
「打電話?她若是讓我出去,你怎麼辦?好了,這些東西你不必攙和,安心休息,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杜峰放下煙蒂,起身走了過來。
金蛇默默的注視著他,杜峰內心的焦慮躲不過她的眼楮。只是杜峰不願多說,金蛇也只好閉口不言。
把金蛇哄睡,杜峰打開門沖走廊深處望了一眼。
紫蠍房間門前依舊有四名壯漢值班守著,紫蠍那里杜峰沒有多少擔心,之前金蛇進入房間的時候,他安排她在紫蠍的床下安置了一個小巧的竊听器,可以听到里面最微小的動靜。
假如有哪個r本人對紫蠍膽敢起了什麼歪心思,杜峰會在第一時間沖進去,他不會手軟,一擊必殺先斬後奏估計百合雄才都沒有什麼話說。
杜峰知道自己不能睡著,即便眼皮重的如同掛著鉛塊,他也必須要忍著。
直到外面天色漸亮,听到百合雄才一家歸來的消息後,杜峰才一頭仰倒在床上悶頭大睡。
金蛇醒來,她輕手輕腳的起床,非常的小心。
她知道杜峰非同常人的警覺性,恐怕極其微小的動靜都能夠把他吵醒。
不敢洗漱更不敢打點一番,杜峰睡著不容易,金蛇生怕吵醒他之後他將不肯再入睡。
小心翼翼的離開房間,今天感覺還不錯,金蛇有自信獨自一人走到紫蠍的房間。
三天時間,今天算是第二天,金蛇需要繼續工作,她必須說服紫蠍,即便沒有多少信心,也必須去嘗試。
走了二十多米遠之後,金蛇感覺到力不從心,畢竟一條腿受創未愈,如同灌了鉛塊般的沉重。
雙手扶住牆,金蛇回頭望了一眼自己房間的位置,再看一看紫蠍所住房間大門,目前自己的位置離這兩個地點的距離是相同的。
淒苦的皺起眉頭,金蛇真的不願再移動半步,每一步路都意味著鑽心的劇痛。
走廊內時不時的有人經過,過路人只是看一眼這位跛腳美女,但無人會過來幫忙。
「你是否需要幫助?」身後傳來一句有些森冷的女聲。
金蛇回頭看了一眼,很出乎她的意料,是百合美惠子。
「美惠子小姐!」金蛇打了聲招呼,住在別人家里,好像矮了一頭。
百合美惠子走到近前,臉上掛著笑意,伸手扶住金蛇的手臂,很奇怪,百合美惠子的力氣很大,與她柔若無骨的體形恰恰相反。
「你要去哪里啊?」百合美惠子笑了笑,不冷不熱的問道。
「我要去紫蠍的房間,昨天沒有說通,今天繼續去。」金蛇還以笑容,不摻任何水分。
百合美惠子點了點頭,扶住金蛇的胳膊,帶著她移向紫蠍房間門口。
金蛇步伐極慢,百合美惠子就好似不知道她有傷在身一樣,自己走的飛快,托在金蛇胳膊上的手也沒有放松。
走廊內,百合美惠子只管自己走,身後的金蛇則是踉踉蹌蹌數次都幾乎跌倒。
金蛇有苦難言,她在忍受,目前自己的處境令她沒有足夠的底氣說「停!」
很快到了紫蠍房間門口,百合美惠子對守門的壯漢使了使眼色,房門打開,兩人同時走了進去。
把金蛇推至床前,金蛇腿部劇痛早已疼的咬牙切齒,只不過她出乎意料的堅強,硬是忍住淚水沒有從眼眶中滴落。
「你又來做什麼?還沒完沒了了呢!」紫蠍原本情緒不錯,但自從金蛇進來之後,立即變得如同潑婦。
百合美惠子拉了張椅子在不遠處坐下,她想看看這兩個女人如何對戲。
金蛇看了一眼百合美惠子,然後盯著一臉不屑的紫蠍。腿部痛苦令她苦不堪言,彎眉皺成一條直線,努力的啟開玉齒,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冷嘲熱諷?」
「你是自己找罵來著!我又沒有請你進來,你說你這麼厚的臉皮難道還得人家給你好臉色看嗎?」紫蠍接連打了三個哈哈,冷笑連連。
「站在我的角度,我真的不想你死,我就問你,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感受?」金蛇努力的坐到床前,按了按疼痛的腿,輕聲問道。
「滾開!」紫蠍奮力一腳踢過去,硬生生把金蛇踢下床,惡狠狠地說道:「你只配坐到地上跟我說話!」
金蛇重重的跌倒地上,隨著一聲慘叫,她趴在地上竟然半分鐘沒有半點活動跡象。
「你不要給我裝死人啊!」紫蠍從床上爬起來下地,抬起腳尖就要踹。
就在腳尖即將踏到金蛇小月復的時候,紫蠍不由得停住腳。
金蛇一副無辜的表情,其中蘊含無奈與驚訝,似乎她沒有想到紫蠍會對她下手。
「你覺得自己很委屈嗎?你看看我!我的臉到現在都腫成了什麼樣子?」紫蠍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金蛇碎尸萬段。
百合美惠子站起來,她似乎很滿意這趁戲,看到金蛇的窘狀,她好像很解氣。
以往乖巧女的形象不再,百合美惠子現在像極了毒婦。
「紫蠍小姐,杜峰為了她將你打傷,你應該恨她入骨才對哦!」百合美惠子暗淡的笑,漂亮的臉都有些扭曲。
紫蠍抬頭看一眼百合美惠子,或許那晚的事情她對她很感激,若不是百合美惠子的搭救,恐怕那一晚自己難逃一死。
「你瞪什麼眼啊?你覺得很委屈嗎?」紫蠍憤憤的走近幾步,抬腳狠狠的踹向金蛇的臉。
雖然沒有穿鞋,但這一腳也分量十足,金蛇的臉上留下幾個腳趾印,很清晰。
或許打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可以讓人振奮,那是一種奇怪的優越感,即便金蛇無辜,紫蠍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快感。
金蛇雙手伏地無力的爬起來,她從來都不是願意屈服的女人。
「如果你感到很解氣,那你就繼續。」金蛇此時就像是一名鐵骨錚錚的女漢子,表情很堅毅。
百合美惠子依然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女人惡毒的心思,她巴不得金蛇被打死,因為金蛇佔據著杜峰,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紫蠍毫不留情的再次狠踢一腳,金蛇如同一片落葉般晃晃悠悠的重新跌回地上。
紫蠍的力氣很足,這一腳,金蛇足足在地上躺了兩分鐘之久。
似乎看到金蛇的慘狀之後紫蠍起了惻隱之心,原本想繼續施加壓力的意圖瞬間打消。
「你給我滾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指著金蛇的鼻子大罵,紫蠍狂怒至極。
金蛇雙目呆滯,她在忍著淚,身上的痛楚遠遠比不上心靈的打擊,被自己視為姐妹的紫蠍打,比死都難受。
默默的重新爬起來,試了幾次,卻是站不起來。
面對紫蠍的冷眼和百合美惠子的諷笑,金蛇一秒鐘也不想多呆,她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一步一步爬向房門,還有兩米遠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杜峰立在門前,臉色由于氣憤泛著幽幽紫芒,一雙眼楮噴射著火光,那是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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