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怎麼了呀?」見凌童雨一直不說話,曉溪停下了手舞足蹈,問道,「你手里拿著我的健康檢查報告,是我生病了嗎?」
「當然不是。」凌童雨听了,連忙將報告放進包包里,彎下腰來,捧著她的臉,將所有的苦澀和惶恐全部咽進了肚子里,臉上帶著笑說道——
「我剛才在想一點有關工作上的事情,你的身體很好,沒什麼問題,不過校醫有提醒媽媽,現在是曉溪長身體的時候,必須要多多給曉溪補充營養才行,不然就會出現比如頭暈眼花呀,甚至是流鼻血。」
凌童雨再清楚不過白血病有些什麼樣的癥狀了。
「原來是這樣啊。」曉溪拍了怕胸口,吁了口氣說道,「我最近就有些流鼻血,有時候還覺得特別累呢,原來是因為沒好好吃飯呀,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得了好嚴重的病呢。」
看著女兒一臉天真的模樣,凌童雨的眼淚就快要忍不住了,她將她拉入懷中,輕輕地抱著,將自己的頭埋在女兒的肩膀上,讓那無聲眼淚不知不覺地流入了女兒的衣服上。
這樣,女兒就不知道她哭過了,就不會因為她哭而難過了。
這麼些年,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生命里只有彼此,一向是一喜同喜,一悲同悲。
「曉溪,媽媽今天帶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好不好?你想去哪里?」干了眼淚後,凌童雨抬起頭來,問女兒。
「媽媽……」曉溪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凌童雨,「你有點怪怪的哦。」
「哎喲……」凌童雨捏了捏女兒那肉嘟嘟的小臉蛋,說道,「媽媽現在是布萊恩先生團隊的成員了,這是媽媽取得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成績,慶祝一下不行啊。」
「哇,真的嗎?媽媽,太好了,恭喜你喲。」曉溪捧著她的臉,用力的啵了一口,笑眯眯地看著她,呵呵地樂。
「咦……」凌童雨故意很嫌棄地模了模臉,「好多口水喲。」
「我的口水可以美容的,媽媽。」曉溪很調皮地吐出舌頭,輕輕地舌忝了舌忝媽媽的臉。
「呵呵呵,那你說,你想去哪里呀?」
「媽媽,我想和叔叔還有小叔叔,一起去一次游樂場,好嗎?」
她從來都不向媽媽主動提要去哪里玩的,因為她怕媽媽花錢,可是這次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就是很想去一次游樂場。
*
「什麼?」韓晨浩坐在韓紀楓房間的沙發上,一臉嫌棄地從他最新研發出來的游戲里抬起頭,皺著他那張粉女敕如牛女乃般的俊臉兒,聳了聳肩,說,「游樂場那種小孩子玩的地方我兩歲的時候就已經不感興趣了,我不去,你陪她們去好了。哦,對了,可以去我一歲生日時外公送給我的那個私人游樂場啊。」
說著,繼續低下頭研究游戲軟件,開玩笑,他怎麼可能去游樂場啊。
浪費時間!
最重要的是,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他的風格和高科技產品緊密聯系在一起,他最近正打算攻破某個非常重要的站。
韓紀楓將身上昂貴得體的西裝月兌了下來,隨意扔在床上,一邊解著領帶,一邊看似很無所謂地問道——
「你確定嗎?韓晨浩。」
「……」韓晨浩抬起頭來,只覺得背脊升起一股涼意,他試探性地問道,「你……掌握了我什麼把柄?」
韓紀楓微微一笑,甜蜜地反問,「你說呢。」
韓晨浩打了個冷顫,手里的電腦掉在了地上,弱弱地說,「我去。」
*
游樂場門口。
凌童雨和曉溪穿著紅色運動親子裝,戴著一樣的白色鴨舌帽,手拉著手站在那兒,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幅別致的風景。
不一會,韓紀楓的豪車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門口的泊車小弟立即躬身向前,為他們拉開了車門,韓紀楓和韓晨浩先後下了車。
不同于往日那身商業精英的冷酷打扮,今天的韓紀楓一身米白色休閑西裝,沒有系領帶,西裝扣子也只扣上一顆,閑適間少了幾分冷硬,多了兩分陽光。
而韓晨浩則穿著最新款的阿瑪尼小西裝,戴著高級定制的茶色墨鏡,冷酷有型。
「媽媽,叔叔來了。」曉溪看到韓紀楓和後頭那個有些不情不願的韓晨浩向她們走過來,開心地說。
「實在是不好意思,難得的周末,把你喊出來了。」凌童雨有些抱歉地對韓紀楓說道,剛才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听聲音,他好像在睡覺似的。
「沒事,反正晨浩一天到晚嚷著要來游樂場玩,恰好一起吧。」韓紀楓拍了拍韓晨浩的後腦勺,說道。
「……」韓晨浩取下墨鏡,抬起頭來,瞪著他哥哥,還真會睜眼說瞎話呢這家伙!
「叔叔……你好呀。」曉溪笑嘻嘻地向韓紀楓揮了揮她肉肉的小手。
「曉溪,你好。」韓紀楓將曉溪一把抱了起來,像舉重一樣撐起,曉溪被逗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少爺,里面已經準備好,可以進去了。」這時候游樂場的專屬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深深地向韓紀楓鞠了個躬,說道。
「嗯。」韓紀楓輕點頭,四個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塊向游樂場里面走去。
這座被命名為「晨」的游樂場是韓晨浩名下的財產,是他一歲生日的時候韓世天送的,規模之大,堪比迪士尼樂園,智商超高的他,過了兩歲就對著花費了巨資的游樂場當玩具一樣放一邊了,不過,平常還是有數百人在專門維護和打理著。
「媽媽媽媽,你快看,那個是灰姑娘,那個是米老鼠,那個是白雪公主,還有七個小矮人呢。」一進游樂場,曉溪就看到了好多她在童話故事和動畫片里才能看到的人物,頓時放開了媽媽的手,興奮地跑了過去。
「你小心點啊。」凌童雨見她就這樣跑起來,心里很緊張,連忙跟了上去。
在來之前,韓晨浩已經打電話給游樂場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做好了準備,所以,曉溪一來就能看到這些人物了。
曉溪簡直快要樂瘋了,這和她期待已久的游樂場真的一模一樣呢。
「媽媽,我想做摩天輪。」
「媽媽,你看那個,我能去嗎?」
「媽媽,那個是旋轉木馬呢。」
整個游樂場里,響徹著曉溪歡樂的笑聲,韓晨浩被迫跟在她的後面,充當護花使者。
凌童雨看著和韓晨浩坐在旋轉木馬上,笑的那麼開心那麼快樂的曉溪,眼底卻染上了重重的悲傷,淚意悄悄地涌上了眼眶。
她的曉溪,這樣的快樂,還能有多久呢?
如果此時此刻,有她的爸爸陪在身邊,那該有多好呢,
她抬起頭來,望著站在一旁的韓紀楓——
他面上帶著淡淡地微笑,看著遠處的曉溪,她的心里忽然一動,開口問道——
「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麼?」
「什麼?」他轉過臉來,看著她,眼底幽深似潭,讓凌童雨看著有些搖擺不定。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個女兒,你會開心嗎?你有想過有個女兒的情形嗎?」深呼吸了一口,凌童雨盡量裝作若無其事一樣,隨意問道。
「女兒?」韓紀楓听了,眉頭皺起,搖了搖頭,「你怎麼會這麼問?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萬一,我,我是說萬一哦,你要是有個女兒,或者說,突然有一天有個小姑娘跑到你面前叫你爸爸,你會怎麼樣啊?。」
凌童雨手心里的汗都冒出來了,她生怕自己顯得不自然,露了餡,她深深地想過了,如果韓紀楓並不歡迎曉溪的存在,那麼對曉溪會是一種巨大的傷害,那還不如讓她永遠以為韓紀楓是一般的叔叔就好。
「絕不可能。」韓紀楓輕笑了一聲,「我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發生了呢?」凌童雨生怕自己的聲音會顫抖,會讓韓紀楓看出異樣。
韓紀楓望著凌童雨,用讓她的自信心一瞬間全部崩塌的語氣說道,「值得讓我和她一起生孩子的女人還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里,所以,即使某一天哪個女人抱著孩子找上門說她生的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會承認。」
「……」他的話,讓凌童雨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整個人忍不住輕輕地顫抖,手無意識地緊緊握著欄桿,面色發白。
「再說……」韓紀楓的語氣忽的變得輕佻起來,他湊近凌童雨的臉,說道,「我一向都做好措施,不會讓這種意外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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