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暖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寧珂的語氣嚴厲,而是因為她隨手一拍,桌子就凹凸下去了。
「寧……寧珂,我們說話歸說話別動手行嗎?」她有些哆嗦的把話說完。
寧珂冷冷一笑,「向暖,你知道一個女人在傷心絕望憤怒孤寂交加下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嗎?」
听到這話,葉向暖的面色陡然一變,嘴唇抿得緊緊的,一雙手也無意識的絞著衣服衣服的下擺。
寧珂無視她的臉色,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楮,「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尤其是在寂寞絕望的時候,更想要迫切的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唯有這樣才能忘記被傷害的痛處,骨子里透露出來的寂寞。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給你足夠的溫暖,你就會不顧一切的朝他狂奔而去。」
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葉向暖的臉色一白,卻沒有吭聲。
「你沒有忘記開始是懷著怎樣的目的接近慕總的吧?你在他面前掩飾好自己的一切,裝謙卑裝柔順,將自己真實的面目隱藏起來。現在,他對你稍好,你虛偽的面具就開始裂出縫隙了,真實的面目早晚有一天會表露無疑……你敢說,你是因為被吸引才逐漸放下心中的包袱的?別傻了,女人有時候就喜歡自我欺騙,以為這樣也可以騙得過別人。」
葉向暖幾次張嘴欲言,在寧珂迫人的視線下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她幾乎是結巴的吐出三個字。
「不是……的!」
「你跟關牧風在一起那麼久,豈是說忘就忘記的。向暖,你模模自己的胸口問問自己的心,你敢說,你將他徹底的忘記了嗎?你敢說對過去沒有半點留戀了嗎?你敢說看到關牧風跟曾依璇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不覺得難受嗎?
如果,你敢直視過去,你敢正視自己的內心。如果這樣的話,你還鑒定不移的跟我說不是,我就相信你對于慕煜宸是動了心思的。否則,你別自我欺騙,騙人騙己的游戲真的不好玩。」
「我沒有!」葉向暖大聲的反駁。
「你敢說你沒有?」寧珂好笑的看著她,心里卻心疼她的倔強和委屈。
「不是你說的這樣的,我對慕煜宸……我不敢肯定以後會怎麼樣,現在我對他是有感覺的。雖然他很冷漠,對待感情也是模凌兩可的,可是,我真的很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這樣又如何?等到哪一天,慕煜宸的身邊出現了別的女人,你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嗎?」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們是……是……」葉向暖的心神已經被那句別的女人打散了,她慌不擇言,神情有些慌亂。
「你們是什麼?是有保障的?呵呵呵……」寧珂發出嗤笑,「我一直以為我會自我欺騙,畢竟,那些都是陰暗的不適合在陽光下,可沒有想到你比我更會自我欺騙。向暖,你們在一起的起因是因為他設下陷阱引你主動上門,你至始至終都是他看中的獵物。就算沒有關牧風的叛變,葉氏的股票下滑,你也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葉向暖表情怔怔的,仿佛沒有听見去她說的話。
「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我說你根本就不愛慕煜宸,你們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你們只是互相利用對方。你想用他忘記關牧風,而他只是把你給……總之,你千萬不能愛上他。」
「寧珂,即使這樣,那也是我的事情。」葉向暖語氣淡淡的,卻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寧珂臉色有些難看,嘴唇哆嗦著,像是在竭力忍著什麼。
葉向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寧珂的話或許太嚴厲,但她的出發點卻是善意的,她不該這麼說的。
「寧珂,對不起!我一時情急,我不是有意的……」
她急切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寧珂表情卻始終淡淡的,既無明顯喜怒,又無開口的意思。
「寧珂,你別這樣,你開口說話啊!」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怕寧珂這幅樣子。
腦海里仿佛有個模糊的畫面,面前站立著的女孩也是這樣的的看著她,無論她如何哄勸,對方都是淡淡的表情。她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對方這樣的表情,仿佛,有一種要被拋棄的感覺。
「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不是累贅,我可以很乖的……」葉向暖表情迷茫,說出口的話也是無意識的呢喃。
聲音很輕,寧珂卻身體一震。
「向暖,該說抱歉的是我,我不該這麼說你的。」寧珂沒什麼誠心的道歉。
葉向暖還沉浸在迷茫之中,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她給遺忘了,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
「向暖?」寧珂覺得不對勁,伸手在她的面前晃動了一下,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寧珂,我承認你說的有些話是對的,擊中了我的內心。可是……你知道嗎,我害怕在他的面前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他那樣的男人如妖孽一般,平常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人覺得光彩奪目,自不必說刻意的舉動了。
我只是個平常的女子,我只有一顆平常的心,我只有平常的心事無法拒絕他那般絕代風華的人物的。就算我有心躲避,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要將我據為己有,你以為我能夠全身而退嗎?既然逃不掉,我就接受這命運,即使前面是深淵,我也認了。」葉向暖低低道,可憐兮兮的表情看在寧珂的眼底,心中終究是一軟。
她,不該把話說的那麼重的……
「既然你認清了一切,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向暖,播什麼種,發的什麼芽,開的什麼花,結的什麼果。你這是在玩火**,小心哪一天燒的自己遍體鱗傷。」
「怕什麼,我還有你們啊。」葉向暖粲然一笑,眼里純淨、明媚,不帶絲毫雜質。
寧珂所有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她唯一的願望已經成真了,她又怎麼能破壞。
「你啊,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葉向暖又露出了那種迷茫不解的表情,她看著寧珂,突然撲哧一笑,「寧珂,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像……像是我的姐姐一樣。我跟瑤瑤算是一起長大,跟簡綠是一見如故,可是對你,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我們之間像是有某種聯系。光看外表的話,你就像是個小妹妹。本來我也是沒有這樣的感覺的,自從你在夏威夷突然消失不見後,我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感覺,你說好不好笑?」
寧珂微愣,沒有說話。
葉向暖也覺得這事好笑,明明之前還認為寧珂是來監視她的,她也一直對寧珂懷有戒心和敵意,現在卻說這樣的話,難怪寧珂不信了。
「不是說去看童謠?」寧珂淡淡的轉移話題。
葉向暖「哦」了一聲,讓嵐姨將熬好的小米粥裝在保溫盒里。
車是葉向暖開的,她卻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幾次都將踩油門當成了剎車。
寧珂知道她心中在懷疑著什麼,卻故作不知,眼神始終看著外面的風景。
童謠住的是高級VIP病房,別說房間里清靜了,就是這層樓上也沒有幾個病人。
到了病房,葉向暖剛要推門進去,就听到里面傳來 里啪啦的聲音。
她剛要推門進去,就听到童謠怒氣沖沖的聲音︰「容暮森,你給我滾!老娘煩了,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童童,你現在病著,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最好收起你剛才說的話。」他的表情慵懶,臉上綻放著笑容,語氣卻是強硬的。
童謠不以為意的笑笑,指指身上的病服,又指指病房的門。
容暮森不解其意。
童謠冷哼一聲,沒什麼形象的,一坐在床上,「容暮森,你既然說了我是病人,那就該為病人著想。這麼高級的病房我住著不習慣,這里的費用我也付不起,麻煩你給我換個普通的病房,要麼就勞駕您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反正,這麼高雅豪華昂貴的病房我住著不舒服。」
「童謠,你就非要跟我對著干是吧?」容暮森的表情也冷了下來,「我跟你解釋過了,那個女人只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的。你們女人怎麼都這樣,就不能大度灑月兌一點?」
「逢場作戲?」童謠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淚水都流出來了,她拿紙巾擦擦臉,臉上的表情不屑而鄙夷。
「容暮森,我告訴你,你要走要留那是你的事情老娘我不稀罕。你跟一個女人還是幾個女人傳出緋聞那也是你的事情,跟我沒有半毛線的干系。現在,請你,立刻,離開這里。」
「童謠——」容暮森氣的跳腳,這個女人就不知道說些好听的話嗎。
「我耳朵又沒有聾,你那麼大聲做什麼?」童謠不悅的瞪他一眼,指指桌子上的水果,「我口渴死了,給我削個隻果。」
容暮森看了她一眼,童謠沖他挑釁的一笑,努努嘴,指指隻果。
「要不是看你生病了,我才不會這麼忍著你。」容暮森嘴上雖然抱怨著,卻還是乖乖拿起了隻果去洗干淨了,然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認真的削著隻果皮。
「這樣下去,其實也不錯。」葉向暖笑笑道。
「自顧不暇還擔心別人,有那個閑心不如多多為自己考慮。」
「呃……」
寧珂已經打開了房門,「容少。」對著容暮森打了個招呼,才將保溫盒放在病床前,「童謠好點了沒有?」
「寧姐,本來有事的結果看到你們來了就沒事了。」她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容暮森,換來他哀怨的一眼。
「我說你們倆個真是活寶,容暮森,現在是女人的私密時間你乖乖的去一邊涼快去。」葉向暖好笑的看著兩人,她警告的看了容暮森一眼,換來對方祈求的眼神。
「嫂子,怎麼你也消遣我啊!」
「誰是嫂子啊,你叫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