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也真奇怪啊,容少帶了個沒什麼背景的女人回來,揚言要跟薛家退婚,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慕公子竟然不聲不響的訂婚了,听說未婚妻還是S市某豪門家的千金小姐。不過我听薛城說那女人長得一般,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纏上慕公子的。」
「這事可真夠詭異的,難道S市能好過皇都?要我說啊,容少的眼楮真的瞎了,要不然怎麼會不要薛采薇要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小孤女,不知道是不是那女人床上功夫好,要不然怎麼會放棄薛大美人不要。」听到這話,幾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葉向暖听得眉頭擰了起來,怒容自臉上升起。
如果他們只是嘴賤的評價容暮森什麼的她還不至于這麼生氣,過分的是,竟然這樣侮辱童謠。擔憂的眼神看向童謠,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她跟簡綠已經放下了酒杯,神情難掩憤慨的看著身後那桌。
「沒有想到,我們在這個圈子里倒是成了被人討論八卦的人物。」童謠冷哼,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簡綠神色有些尷尬,剛才自顧喝酒沒有注意到,等察覺身邊兩人表情不對時,她側耳凝听。這一听不要緊,都特麼的是熟人,這讓她火大又覺得對不起朋友。
「哎,溫公子跟簡大小姐元旦結婚,我可是提前準備好了禮物送給溫公子。」先前說童謠的男人聲音響了起來。
「什麼禮物這麼神神秘秘的?也說出來,給我們哥幾個樂呵樂呵。」
听到自己名字被提及,簡綠眼皮一跳。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禮物,就是我前幾天發現一個雛,長得清純漂亮不說,那一身肌膚,真真是誰做的。要不是為了送給溫公子,我早就……喏,這是房間鑰匙,等會溫公子,慕公子,容少來了,你們就直接把他們灌醉,然後,人往房間一送,暖香溫玉在懷,嘖嘖,那還不是干柴踫上烈火——熱情燃燒啊!」
「那溫公子今晚可有福了,不過,慕公子那——」
「我們是給他接風洗塵啊,只要多灌點酒,還不怕他不喝的爛醉如泥。」
听到這話,簡綠氣的了臉漲得通紅,該死的溫行遠,有個青梅竹馬不說,還想著婚前鬼混。她沖動的想要沖過去,卻被童謠跟葉向暖一人一手給按在了座位上。
「簡綠,你想不想出氣?」葉向暖輕聲問。
「想,我恨不得撕裂溫行遠那混蛋的斯文表象。」簡綠惡狠狠道。
葉向暖勾勾手,三個人的頭顱靠在一起,嘀嘀咕咕一番,不時發出詭異的笑聲。
「小暖,看不出來你整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反正你是逃不掉這樁婚姻了,就當是出出氣也好。」
「來了來了。」身後的男人不知是誰突然叫了一聲,「哥幾個,呆會見我眼色行事,可不不許說漏嘴了啊。」
「那是,驚喜嘛我們曉得的。」
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門口,走在最前面臉上有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的是溫行遠,容暮森走在中間,他的步伐有些小心翼翼,最後面的,則是散發著冷意的慕煜宸。
酒吧里的燈光閃爍,燈光在她們這邊轉了一圈,簡綠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被發現了,不然就沒的玩了。」
三人頭一低,說話聲音,也壓低了許多。
身後是一陣起身,寒暄,客氣的聲音,落座後,才有人問道︰「怎麼才到啊,等你們半天了。」
「眼楮不方便,體諒體諒哈!」
「容少,你的眼楮真的看不見了啊,你不知道听到這個消息時我們哥幾個有多心痛。」
容暮森笑了笑,沒有說話。
「慕公子,你這幾年都鮮少回來,即使回來也是來去匆匆的,呆會可要多喝幾杯才是。還有溫公子,你大婚在即,以後恐怕沒那麼多時間出來玩了,也要多喝幾杯才行,不然,我們哥幾個可不會放過你。」
「好了好了,我遲到了自罰三杯先。」溫行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連喝了兩杯。
慕煜宸向來是個冰山臉,即使是玩的好的朋友對他也是有所忌憚,也沒有人敢讓他罰酒。
「行遠,還有幾天就結婚了,咱們今晚可一定要來個不醉不歸。」
「這可不行,雪天路滑,酒後駕車可不好。」溫行遠笑著拒絕。
「那又什麼關系,我們這麼多人還能讓你酒後駕車回去?你要是信不過我們的技術,大不了攔倆計程車送你回去。」
「就是就是,喝酒,只可惜,南子不在,不然我們這班兄弟就聚齊了。」
慕煜宸沒有說話,本來說好了晚上一起聚聚的,結果,紀南希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宋茜突然不舒服,他乘飛機連夜趕往美國去了。
葉向暖跟童謠倒是沒有什麼,兩人面上表情還算正常,簡綠快要氣瘋了,她听到身後那桌不停的勸酒,她就有種想要將說上的酒倒在溫行遠頭上的沖動。
她可沒有忘記,剛才這些人是商量好了,要將他給灌醉,送往酒店,好來個**的。她雙手緊了緊,想到剛才葉向暖說的,又松開,只是,神色間很是不郁。
「容少,你當真要退婚啊?這事都鬧開了,薛家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吧?畢竟,采薇也等了你多年。」
听到這個問題,童謠打起精神,她想听听背後容暮森是怎麼回答他這些朋友的。
「你們是關心我退不退婚呢,還是關心薛采薇那邊呢?」容暮森淡淡道。
問話的人心思被看穿,臉上有些尷尬,「我們做兄弟的當然是關心你咯,只是,采薇跟我們幾個也很熟,大家都希望你們好好的不是。你跟那個女人的事情我們也听說了,只是個沒什麼背景的女人,你以後在外面養著就是了,總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將容薛兩家的交情給弄沒了吧?」
童謠心一緊,她一心一意想要得到容家人的認可,卻沒有想過真的退婚後,兩家交情是否因此而沒了。還有薛采薇,她听得出來這幫人跟她很熟,都是希望容暮森跟她在一起的。
她的心里充滿了苦澀,原來,不是兩人相愛就能夠在一起的,還要考慮是否門當戶對。
心里突然有些難受,酒也一杯一杯的往下灌,辛辣的感覺,刺激的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卻毫無所覺。
看著好友,一個怒氣沖沖,一個哀愁滿面,葉向暖心中的怒火燃燒的越來越旺。雖然慕煜宸什麼也沒有說,可她就是不想他跟這些所謂的「酒肉朋友」在一起,听他們說話都覺得惡心的想吐。
這些男人也真夠無聊的,人家的感情事跟他們有毛干系啊,八卦那麼多做什麼!
「溫公子,你跟簡大小姐結婚了,那梁婉婷怎麼辦?」
梁婉婷?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听過。
葉向暖看向簡綠,卻見她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楮,放在桌上的手微微的顫抖。
「梁婉婷,溫行遠的青梅竹馬。」簡綠嘴唇微啟,語氣有些不屑道。
「還能怎麼辦,只能是將心事掩藏在心底咯,簡大小姐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你們幾個說有結婚就結婚,說有未婚妻就有未婚妻了,可把我們都給害慘了。」
「可不是,我現在一回家,我家里就逼著我找對象,相親,交女朋友,哪怕是先上車後補票也沒有關系。」
听著幾人的抱怨,慕煜宸輕笑,「那你們早點結婚,不就行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誰想為了一顆大樹放棄整片森冷啊,反正啊,我是不樂意的。」
「對啊,你們之前可是都抱著游戲人間的心態的,怎麼突然就都定了下來。」
「結婚也沒有什麼不好,不管再晚回家,看到家里亮著的昏暗燈光,心里就覺得有歸屬感。」溫行遠笑道。
簡綠一怔,溫行遠說的應該是在S市的那一次。
那天,她上了一天的班,外加,加班到晚上十點多,回到家里,早就累的不行了。溫行遠拎著行李進來的時候,她趴在沙發上早就睡得不知東南西北了。雖然很累,但她警覺性一向很高,溫行遠一踫她,她就醒了。
他問她,是不是知道他要來,所以特意等他的。
她也就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心里有個感覺知道他今晚回來,就在這里等候他了。
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沒有想到,他卻記得。
她的心里有些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就好像看著某樣東西很難吃,結果,吃在嘴里,發覺挺好吃的。
「再好我也不要!女人嘛,玩玩就是了,結婚啊,等我四十歲在考慮還差不多。婚姻,就是自掘魂墓,被一個女人綁住,想想都覺得可怖。」
溫行遠蹙眉,雖然不贊同他們的話,卻也沒有要反駁的意思。
「你們啊想的未免太可怕了點,那是因為你們還沒有遇到命中注定的人。等哪天你們要是遇到了,保證就想踏進墳墓了,什麼鶯鶯燕燕啊都是入不得眼的。」容暮森看的分明,這些人眼里想要表達的意思可不止這麼簡單,可他現在偏偏是「瞎子」,即使看到了也只能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容少,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你當真喜歡?哪天也帶出來給大伙瞧瞧,看看夠不夠資格。」
童謠冷笑,夠不夠資格,不是他們說了算。
「你們這是婚前恐懼,嗝,其實結婚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反正,我們這些人都是順應父母要求的,哪有什麼自主權。別說的那麼,嗝,武斷,哪天你們家老小全上陣,我看你們還會不會這麼說。」溫行遠喝了不少的酒,說話都打結了。
簡綠本來有些動容的,听到這話怒火自胸口燒起。
什麼叫順應父母要求,沒有自主權,這話听著,好像是她逼迫他似的。可事實上,明明她才是那個被全家逼迫的人,她才是該覺得委屈的那一個。
既然這麼的不甘願,那這婚也沒有結的必要,省的以後相看兩相厭。
「溫公子,我听你這話的意思,怎麼覺得你對于跟簡大小姐結婚也不那麼樂意啊。」
「不是不樂意,我是非常——」
非常什麼,非常不樂意?
簡綠已經听不下去了,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嘴角噙著冷笑,搖曳生姿的走向溫行遠那桌,將杯中的酒想也不想的潑在了他的臉上。
「溫行遠,這麼不甘願結婚,又何必在長輩面前惺惺作態。你以為就你不樂意,我更不願意踏進墳墓里。既然你不情我不願,這婚,不結也罷。」簡綠冷冷說完,不顧眾人的錯愕,將酒杯用力擲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有你們。」眼神凌厲的掃向在座的,語氣帶著鄙夷,「背後道人是非與三姑六婆有何區別,小心那一天禍從口出。」
眾人面面相覷,誰能想到他們議論的事情竟然被簡大小姐給听到了。恐怕,剛才說要給溫公子送禮物的事情,也被她一字不漏的听進去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火氣。
「抱歉,我先走了,恕我招待不周,下次補上。」沒頭沒腦的丟下這一句,簡綠看也不看溫行遠一眼就往外走去。
葉向暖來不及叫她,只能看著她拿起包包風一般的沖了出去。
溫行遠的臉上全是酒漬,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流進了衣領里,整個人卻像是被燙著了一般。
因為太過意外,讓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不快點去追!」慕煜宸低聲提醒,眼神看向他們千方那桌,不意外的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神情忿忿的葉向暖以及神色不明的童謠。
溫行遠如大夢初醒,外套也顧不得拿,焦急的往外跑去。
容暮森也同樣看到了童謠,他有些焦急的想要過去解釋,卻被慕煜宸按住了手。
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慕煜宸的意思,現在的他是雙目失明的人,對于周遭的一切都是看不到的。
「阿煜,出什麼事情了?」
「一點小事情,不必擔憂,行遠會處理好的。」慕煜宸像是安撫道。
葉向暖看著坐在那里的幾個人,一臉的譏諷,她跟童謠互看一眼,兩人極有默契的端起酒杯,往他們這桌走來。
「煜,好巧,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們。」葉向暖巧笑嫣然,那個們字,被她咬的極重。
「容暮森,不是說晚上有事情,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童謠也是笑意盈盈,語氣雖然溫柔,表達的意思卻是危險的。
看到突然冒出的兩個女人,幾人忍不住上下大量一眼,臉蛋不錯,身材也行,尤其是後面開口說話的那個,那胸大的讓人看一眼都很興奮。
「瑤瑤,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容暮森假裝驚慌道,他站起來,手往身前模了模,企圖夠到童謠。
童謠本來心里一肚子不痛快,看他這樣,再大的火也發布出來。
上前一步,一手攙扶著他,對著坐在位置上的幾人笑笑道︰「我就是你們適才討論的童謠,我身材火不火辣,我現在就站在你們的面前,你們可以自己看,至于我床上的共功夫好不好,這一點,你們可以問容暮森。」說完,眼神一冷,語氣也冷了下來。「我們家容暮森的眼楮雖然瞎了,可是他的心事雪亮的,知道什麼朋友該交什麼朋友不該叫。朋友嘛,在一起討論女人是正常的事情,哪個男人沒有愛美之心,但,是人都有底線的,千萬別觸過了那條線才好。」
童謠舉起酒杯,在幾人面前晃了晃,「我呢,是個無父無母沒什麼背景的小孤兒,比不得你們口中的薛采薇小姐來的優雅大方。我這人說話還直來直往,言辭有不當之處的,我干了這杯酒,算是表達歉意。」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喝完,還將酒杯朝下,證明自己喝的干干淨淨的,一滴不剩。
容暮森傻眼了,他不知道他們說的那麼過分。心里是又急又氣,童謠本來就有退縮之意,現在被他們這麼胡言一通,只怕是又要退道殼里去了。
他狠狠的瞪了幾個最賤的人一眼,語氣沒有了先前的隨意喝熱絡,「不管你們心里怎麼想怎麼看,我跟薛采薇是不可能的,今生今世,我最愛的女人只有童謠,我要娶的女人也只有她。如果你們當我是朋友,以後,我不想再听到這樣的話。」
「瑤瑤,我們走!」容暮森拉著童謠就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又頓住了步伐,回頭看童謠,深怕她發現了什麼。
童謠神情有些迷茫,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容暮森心里松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讓童謠走在前面。最後,就變成了,童謠走在前面,牽著他的手,兩人很快就出了酒吧。
葉向暖不客氣的坐在容暮森之前的位置,笑眯眯的看著慕煜宸,「煜,你晚上就是跟這幫朋友相聚的啊,果然是好朋友啊,對你的感情生活都那麼的關心。」
慕煜宸神色不變,伸手握住她有些涼的手,以實際行動代替言語的回答。
「那個……慕公子,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哈!」
「啊,我也想起來我家母上大人讓我回家喝湯的,也先走了啊。」
「等等!我沒有開車,帶我一程啊。」
……
沒多大的功夫,幾人全部灰溜溜的離開了,只有葉向暖跟慕煜宸坐在那里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