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還要跟你合作?直接設計除去慕煜宸不就行了?」
「他們要是直接設下計謀對付慕煜宸的話,慕煜宸未必就會理會,而他們只有先對我下手,以我跟慕煜宸之間的交情,他不可能不會來救我,這是一石二鳥之計。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麼用,重要的是他人沒事才好。向暖。如果慕煜宸真的……你會不會怨恨我?」寧珂小心翼翼的問,深怕她回答的是,那會讓她無法承受的。
「我不知道,寧珂,我現在去找慕煜宸,我都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當初,為了離開他的身邊,我不惜以死相逼,現在卻……要不,你還是送我回去吧,你幫我去看看他,要是他還活著,你就不用告訴我了。要是他真的……你就告訴我一聲。」
「胡說什麼呢!慕煜宸不會有事的,我可不想欠他人情。」寧珂沉聲道,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微微顫抖著。
慕煜宸,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否則,我會于心難安的。
你一定不會死的,一定不會的……你說過要照顧我的,你不會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為你傷心難過的。
慕煜宸,你一定要堅持住!
葉向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這一刻,所有的怨恨都隨風而散了,她所受到的那些傷害,在生死面前,又算的了什麼。
誠然,她的心里不是不怪他的,可若是跟活生生的他相提並論,她還是寧願他活著。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她突然響起,下班的時候,黑岩突然地出現。那個時候的她,以為慕煜宸又要做什麼了,一心逃避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黑岩身上的冷漠。要是她早注意的話,要是她能夠關心一句的話,說不定黑岩早就把事情告訴她了,而不是像現在一句話都不跟她說。估計在黑岩的心里,現在的她就是個冷心冷肺的女人。
醫院里里外外都被記者圍滿了,周圍還有警察在維持秩序。
前後門都堵了人,葉向暖跟寧珂根本就進不去。
「寧珂,你們進行交易的事情警察外界知道嗎?」看到那麼多的警察,葉向暖心中一緊,神經也跟著緊張起來。
「這種事情警察要是知道了,我現在還能輕松自得的出現在大眾的面前嗎?」寧珂似嘲弄似調侃道。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進去?」葉向暖訕訕道。
「我一個人的話想要進去易如反掌,只是帶著你……」寧珂看了下病房的總高度,又看了眼葉向暖,還是搖了搖頭,「你還是給黑岩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進去。」
葉向暖听她這麼說,趕緊給黑岩打了個電話,接通的時候,也不管黑岩的詫異,直接道︰「黑岩大哥,我在醫院外面進不來,你出來接我一下。」
「這不太好吧葉小姐?」黑岩雖然詫異,語氣卻是極為冷淡的。
「黑岩大哥,我說我要見他。」葉向暖沒有生氣,語氣卻多了份堅持。
「葉小姐,老大已經沒事了,你就別擔心了。」黑岩冷淡的說完,立即掛斷了電話。
「誰的電話?」
「雪靈你不在總部呆著跑這里來,要是老大知道了,一定饒不了你。」黑岩冷聲道。
「是那個女人的電話是不是?黑岩,你也別在這里教訓我,今天老大要不是為了撿準備送給那個女人的破鏈子,又怎麼會分心而被子彈打中。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那個女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是害人精,可你們一個個的還尊稱她為‘大嫂’,我呸,就她那樣也配嗎?」
「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葉向暖從走廊的一頭進來,身上雖然很是浪拜,卻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雪靈被她的雙目瞪得心中一驚,想要反駁什麼,卻被黑岩死死的拉住。
黑岩神色不明的看著葉向暖,別人不知道,可他心里是知道的,老大跟她已經分手了,兩人這段時間跟陌生人一樣。雖然他也知道,老大是很期待她來看他的,可老大要的不是同情。
這種時候,她的到來,真的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黑岩大哥,他人怎麼樣?」
人已經來了,再怎麼糾結也沒有用。
黑岩眼神里的焦急一閃而過,他故作輕松的安慰道︰「老大現在還在手術,具體的情況要等手術後才能知道。」
「黑岩,你現在還安慰她做什麼?醫生剛才說了,盡人事,听天命,葉向暖你就是個害人精你知道嗎。要不是為了撿你那條破手鏈,老大怎麼可能會中槍,而且那一槍是打在胸口的位置。要是老大萬一……我非殺了你不可。」雪靈冰冷至極道,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氣,證明她不是說說而已的。
「什麼鏈子?」葉向暖靠著牆,聲音力持平靜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那是老大看中的一款鉑金星星項鏈,雖然價格不貴,卻意義非凡。老大曾經看到這款鏈子的時候,就說了一句話,他說,你就是照亮他整個黑暗生命中的小星星。今天要不是為了撿這破項鏈,他至于會躲不過那一槍嗎?你說說,你是不是害人精?」
「雪靈,夠了!」黑岩語氣不輕不重,卻讓雪靈乖乖的閉了嘴。
「這是老大上次出差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一款項鏈,他說紫色很適合你,這款項鏈雖然不值錢,卻是唯一一款。老大進手術室之前,將它交給了我,說他要是萬一出什麼事情的話,就把這項鏈交給你。」
葉向暖撫模著帶著血跡的項鏈,淚水奪眶而出,她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流出來。
「黑岩大哥,他就沒有說什麼嗎?」
「老大當時已經呈半昏迷狀態了,他嘴里一直叫著你的名字……」看著葉向暖低聲的啜泣,黑岩也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葉向暖一直在外面安靜的等待著,她的手心里,緊緊抓著星星形狀的項鏈,心里除了傷痛擔憂外,還多了幾分自責。
要說林雨薇是他們之間的導火索的話,知道孩子的離開,則擊碎了她全部的信念跟希望。這一切,在得知慕煜宸有可能會死的情況下,全然發生了改變。
星星的腳刺進了掌心,葉向暖沒有任何的痛感,她眼神有些空洞,仿佛沒有焦距一般。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讓人越來越浮躁焦急。
接近凌晨,醫生才疲憊不堪的從手術室走出來。
葉向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立即沖到了醫生的面前,語帶哭腔︰「醫生,傷者怎麼樣?」
「雖然搶回了一條命,不過目前尚未月兌離生命危險。」
「子彈取出來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還沒有月兌離危險呢?」
「一般情況下,只要彈頭取出來了,人就會沒事了,但慕總的情況有所不同,子彈離他的心髒很近,差不到零點五厘米的距離,這種情況下,手術成功就是萬幸了,稍有不慎的話,傷者就會……總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葉向暖因為醫生的話,內心再也承受不住,跌落在地上,淚水簌簌的落下。
慕煜宸,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一命償一命,是嗎?
護士推著慕煜宸走出來,他的臉上罩著氧氣罩,妖孽般的容顏上全是讓人膽戰心驚的蒼白,臉上還沾染著血跡,因為干涸凝固在臉上,顯得狼狽而又恐懼。
葉向暖握著他沒有知覺的手,竭力的忍著放聲大哭的沖動。
她在B市的時候,也受過槍傷,她能夠感覺得到子彈打中身體的那種火辣辣疼痛感。她無法想象,要是子彈再偏離一點的話,是不是就直接打中心髒了。
慕煜宸的傷勢嚴重,護士直接推著人進了重癥觀察病房,並不準任何人進去。在葉向暖的一再哀求下,才勉強同意讓她換上隔離服,消毒過後,才允許她進去陪伴著。
黑岩看著她,雖然什麼話沒有說,冰冷的面容卻有一絲松動,眼神中的淡漠也悄然退散了。
「慕煜宸,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清醒過來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而且,你要是有個萬一,我就立馬跟別的男人結婚,我不會為你掉半滴眼淚,也不會記著你的。」
「你快點醒來,我昏迷了那麼久才醒來,可不是要換你躺在病床上一個月的。」
……
葉向暖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還有對林雨薇的憎恨,他們那個無緣的孩子。
慕煜宸卻是沒有一點動靜,仿佛睡死了過去,要不是呼吸機上還有彎曲的線條閃爍,葉向暖真的以為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半夜三更,葉向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她伸手踫踫慕煜宸的手,他的手掌雖然沒有炙熱的溫度卻還是帶著溫熱的,她的心才平靜了下來。
眼神卻在觸及他一臉的紅潮時,嚇了一大跳。
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滾燙的觸覺,讓她一顆心緊緊的吊了起來。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按響了床頭的鈴聲。
醫生跟護士來的速度很快,一進來就讓葉向暖出去,並關上了病房的門。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葉向暖看到醫生跟護士一會測量血壓,一會給翻看他的眼皮,看著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任人擺弄,她的心都糾結在了一起,死死的咬著嘴唇,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慕煜宸,你是無所不能的,你一定不會被打倒的,你一定要堅持到底!
「病人在發高燒,我們已經給他輸液了,要是今夜能夠退燒的話,那他也就月兌離了危險。反之,則是危險萬分,很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