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棟注意到唐謹情緒的不對,自己送上的玫瑰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反倒是眼中的憂慮讓趙國棟心不禁往下沉。
「怎麼了,小瑾?出什麼事兒了?」趙國棟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道。
「國棟,我爸媽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唐謹勉強一笑道。
「不是早就知道了麼?」趙國棟反問,他知道對方想要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答應了我爸媽和你斷絕來往,但是他們發現了。」唐謹垂下頭。
「他們怎麼發現的?發現了又咋樣?」趙國棟冷冷的道。
「昨天我撒謊沒回去,他們就到分局來了,發現了我們。」唐謹聲音低沉,充滿了灰暗。
今天趙國棟要到省廳來提新車,于是就提前一天來到了安都,照例和唐謹悄悄回了分局宿舍那個小窩里住下,一夜男歡女愛自然不提,卻未想到被人偷窺了。
「啊?」趙國棟怔了一怔,原本今晚還想在這兒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呢,看來不成了,「你爸你媽咋說?」
「我媽高血壓翻了,現在住院呢,我爸也氣得不行,連我姑姑、舅舅他們都來了。」唐謹輕輕抽泣起來。
趙國棟心往下沉,但是還是摟著唐謹,慢慢捧起她帶雨梨花般的臉頰,「他們要我們分開?」
「嗯,我爸說不想把我媽氣死就馬上分手,如果再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就和我斷絕父女關系。」唐謹閉上眼楮,淚水順著臉龐滑下來。
「你打算怎麼辦?」這個時候趙國棟發現自己超乎尋常的冷靜,他知道唐謹父母不僅僅是處于對自己在郊縣工作而反對,他們心目中,也許一個郊縣廠礦里普通工人出身的他,根本就不配和唐謹這樣家境又好人又漂亮工作也好的女孩子在一起。
他很想告訴唐謹,自己要調入安都市區易如反掌,甚至要進安都市政斧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沒有說,因為沒有必要。
「我想我們暫時分開,等我媽病情穩定以後,我再慢慢通過我姑姑和舅舅作他們的工作。」唐謹拿手絹擦拭了自己臉上的淚痕,竭力咬住哆嗦的嘴唇,「他們就在那邊。」
趙國棟一回頭,看見四個中年男女正向自己走來,一時間他心冷如冰。
看來這一切似乎還是無法改變,什麼暫時分開,什麼通過他們做工作,趙國棟突然想起幾句話,女人是天生的表演藝術家,女人的心比變色龍更善變,唐謹也是這樣麼?
從其中兩個人臉上那種倨傲的神情趙國棟就可以感受得到他們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味道,雖然他們在趙國棟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國棟,這是我大舅,二舅,這是我小姑和我姑父。」唐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介紹道,「他就是國棟。」
「小趙,我們能談談麼?」一個文質彬彬,臉上帶著金絲秀朗眼鏡的男子禮貌的問道。
「大舅,#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唐謹話還沒有說完,那個中年婦女已經打斷了她,「小瑾,你先過去,你媽還在醫院里等著你呢,我們只是和小趙心平氣和的談一談,難道說這光天化曰之下你還擔心我們會干什麼不成?」
趙國棟瞥了一眼這個盛氣凌人的中年婦女,長得的確挺漂亮,穿著也很時尚,樣子也和唐謹有點掛相。
「小瑾,听話!」另一個年齡稍小一點的男子皺起眉頭,「難道你真要把你媽氣死不成?」
趙國棟嘆了一口氣,這是在說自己呢,看來一切都早已設計好了,自己又何苦作惡人呢?
唐謹有些飄忽的目光似乎變得躲躲閃閃,趙國棟不知道是自己過于敏感還是真如此,想起昨夜的瘋狂,趙國棟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遲鈍啊遲鈍,自己是真沒感受出來,還是不願意往那方面想?亦或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唐謹還是愛自己的,只是迫于家庭壓力?
「曉瑾,你去吧,我會心平氣和的和你這些長輩們談好的。」趙國棟表現得無比平靜,先前的憤怒和抑郁放佛一下子收斂了起來。
「是啊,曉瑾,小趙一看就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我們會談好的。」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瞅了一眼唐謹。
唐謹艱難的挪動了一軀,她想要說什麼,嘴唇蠕動著,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終于抽動著身軀漫步離開了。
再度嘆了一口氣,趙國棟看得出來唐謹內心也一樣痛苦,但是這一步踏出去,也許就再無回轉余地,唐謹她明白麼?
「說吧,我洗耳恭听。」趙國棟臉色一下子變得陰郁下來。
「小趙,我是唐謹的大舅,在市煙草專賣局工作。」雖然話語中十分謙虛,但是趙國棟還是輕而易舉可以感受到對方話語中流露出來的優越感。
煙草專賣局? ,垂直管理部門啊,後世的壟斷行業老大啊,難怪這麼牛!
「幸會。」趙國棟淡淡的道,撕破了臉,似乎就沒有必要再卑躬屈膝了。
努力保持著謙謙風度的中年男子臉上掠過一絲慍怒之色,但是很快就隱藏在笑容中了,「小趙,想必剛才小謹也和你說了吧?」
「說了什麼?」趙國棟一臉訝然。
中年男子神色一窒,有些勉強的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也沒有必要做一些無謂的爭執,小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大姐,現在因為你們倆的事情而氣得高血壓發作住了院,我想作晚輩的也肯定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一下當父母長輩的意願。」
趙國棟冷冷一笑,「唐謹如果直接和我說分手,我不會糾纏不休,立馬轉身走人。至于其他人,我想無權干涉我們的事情。」
「你!」中年男子臉色終于陰沉下來,怒意一下子從釋放了出來。
「大哥,你和這種人廢話什麼?」另一個年齡稍小的男子怒聲道︰「小子,我是唐謹的二舅,市檢察院的,我們家不歡迎你這種人,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曉瑾只是不願意當面抽你的臉罷了,沒想到你竟然這樣不知趣,也不想想你憑什麼和唐謹處對象?!」
檢察院的?呵呵,又是一個挺牛的單位,一府兩院嘛,和政斧都是平起平坐的,趙國棟內心深處的鄙夷更濃,「檢察院的?那正好啊,看看我和唐謹談對象是不是觸犯了法律法規?我配不配得上唐謹,似乎只能由唐謹來判斷,輪不到外人來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