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宿醉讓趙國棟頭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省計委和物價局這幫家伙實在太凶猛了,酒量大不說,居然還要玩濃香型和醬香型酒勾兌著喝這一說,這純粹就是買醉!
一頓飯下來,花錢是小事,可推倒一大片領導,無論是寧陵這邊去的副專員還是賓州那邊副市長都全數趴下。不過省計委和物價局這幫家伙也沒有落得個好,就連交通廳的人也遭了池魚之災,寧陵和賓州方面的反噬還是讓他們也嘗到了殺敵三千自傷八百的味道,能夠保持著正常步伐走出喜來登酒店大門的除了司機也就只是司機了。
趙國棟躺在喜來登酒店十四樓的客房里,雖然人已經醒了,但是全身仍然有些疲重,這樣躺在床上感受著窗外清晨涼風也挺好。
不得不說各人掌握的人脈資源大不相同,以寧陵和賓州為例,祁予鴻雖然也是寧陵地委書記,但是前期光靠寧陵地委的推動,省里邊雖然也有動作,但是卻明顯節奏遲緩,每一道程序都是繁瑣而拖延。
但是柳道源代表賓州市委一出面就不一樣了,無論是省物價局還是省計委,面對這個昔曰的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誰都要買幾分薄面,進度迅速加快,而交通廳這邊就不用多說了,自然一路順風,花蓬公路獲批為收費公路組建有限公司一事竟然勢如破竹,短短兩個星期就批了下來。
剩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賓州交通局和寧陵交通局聯合組建花蓬公路建設發展有限公司,以收費權作為抵押向銀行取得貸款,然後迅速推進花蓬公路建設,正如寧陵地區副專員章天放和現在已經是賓州市副市長的郝躍龍所說的那樣,現在就是公司對銀行的事情了,政斧工作基本上已經走完,頂多也就在幫助協調公司和銀行之間關系了。
趙國棟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露出**強健的上半身,你也只穿了一條平角寬松短褲,獵獵的涼風拂過滑爽的胸前皮膚,感覺真好,頭腦此時也是格外清醒敏捷。
花蓬公路總算有了一個交待,雖然比起自己想象中的要麻煩了一些,最終還是麻煩了柳道源出面協調省里邊這些關系,但是最終還是算把這件事情擺平了,否則真如蔣蘊華所說,呂從榮和李鼎南只怕一輩子都和自己沒完,這種陷阱也敢挖來讓熟人跳下去。
不過呂從榮總算是答應想辦法給予大華公司提供一筆貸款,而這也是大華公司在花林建立肉類聯合加工廠的先決條件,而一旦大華公司這個肉聯廠建在了花林,那也就意味著大華公司在寧陵地區的養殖基地就基本上可以確定選在花林縣了。
「小輝?」電話響了起來,趙國棟隨手接過電話,「你回來了?」
電話里傳來喬輝爽朗的聲音︰「嗯,昨天剛到,听說你被發配到山里邊去了?想不想調回來?」
趙國棟笑了起來︰「你覺得這是發配麼?我倒不覺得,到偏遠山區鍛煉鍛煉對于一個人的成長可很有幫助,至少我是這麼看的。」
「得了,得了,你有本事就在那邊山里呆一輩子,那我喬輝就算你真是個胸懷天下勞苦大眾的真君子,否則,免談!」喬輝也在電話里笑了起來,「這會兒在哪兒,要不我過來一趟看看你。」
「喜來登酒店。」趙國棟舒展了一體,「你要過來就過來吧,正好喝杯咖啡聊一聊。」
「喜來登?寧陵那破地方喜來登也在那兒開了酒店?有沒有搞錯?!」喬輝不敢置信。
「滾!東湖路三十二號,自己過來吧,我剛起床,你過來我剛好去吃早餐。」趙國棟沒好氣的道,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故意挖苦寧陵還是真不知道。
「哦,原來你在安都啊,行,我馬上就過來。」喬輝在電話里哈哈大笑。
洗漱完的趙國棟出門進了電梯,電梯下到11層停住,兩個墨鏡女郎一前一後急急忙忙鑽了進來,趙國棟靠在電梯後側,平靜的等待著。
「昨晚你在哪兒?」
「1211,你呢?」
「1229。一個大傻冒,嘻嘻。」一身黑色連身短裙的女孩子從坤包中掏出綠色摩爾煙遞給另一個同伴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點燃,白皙縴細的手指夾著淡褐色的煙,優雅中略帶一絲放蕩。
「我那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外邊來的,開洋葷來了。」
「管他,有人給錢,求之不得。」黑色連身短裙的女孩子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趙國棟,煙柱吐出,在趙國棟面前浮起一個緩緩散開的煙圈。
趙國棟心中一笑,又是兩個姓職業者,不過真是不幸,1229是章專員的房間,1211印象中應該是賓州那邊來客的房間,趙國棟不想听這些刺激人神經的故事,但是恰恰卻要鑽入他耳朵。
昨晚晚宴後是來了兩個賓州籍在安都作生意的人來請一干人到酒吧坐了一坐,趙國棟有些不太適應勾兌酒喝法,早早回房休息了,也不知道他們後邊怎麼鬧騰法,但是章專員住1229他記得很清楚,因為昨天下午他還在章專員房間里匯報工作,因為12樓住滿了,趙國棟不得不住上了14樓。
面對趙國棟的無動于衷,那女郎似乎感覺到有些無趣,悻悻的瞪了趙國棟一眼,不再理睬,大概是覺得趙國棟不是一個好釣的凱子。
趙國棟到三樓就下了,三樓是喜來登對內營業的餐室,圖簡單快捷在這里最合適,出電梯之前卻隱隱听著從1229出來的那個女郎在嬉笑著給同伴道︰「那家伙還給了我一個電話,說今晚還要和我聯系,我答應了他,給了他一個傳呼號。」
趙國棟搖搖頭,他實在想不通那麼嚴肅的一個章專員怎麼會有這樣艷遇,而且居然還要希望春風二度,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怎麼樣?福建那邊情況怎麼樣?了結沒有?」趙國棟一直催促著喬輝趕緊了斷在福建那邊的生意,印象中建國以來最大走私案就是從福建那邊糜爛開來,最終導致一連串的高官被牽扯進去,無數人鋃鐺入獄。
趙國棟知道現在沿海那邊走私猖獗,而且幾乎是半公開的搞這個行道,而且不少政斧機關也明目張膽的參與其中,喬輝似乎就是和那邊某個政法部門攪在一起折騰得風生水起,但是趙國棟知道這樣弄下去遲早是翻船的命,管你上邊是誰,一旦中央下了決心,那就只有全部趴下的命運。
「了結了,這不就回來了?」喬輝似乎還有些戀戀不舍,但是趙國棟每一次電話都是聲色俱厲的要他了斷那邊聲音趕緊回安都,他一直有些舍不得,畢竟這錢來得太容易了,而且是和政法部門一起聯手做事兒,誰又能干啥?但是趙國棟明確告訴他,無論是誰一旦掀開誰都保不了誰,這句有些誅心的話讓喬輝感覺到問題的嚴重姓,所以也就一咬牙了斷那邊經營,回了安都。
「別舍不得,這種事情也只是法制不健全的時候你能摻合一下,你看見那個國家這種事情能長久?」趙國棟淡淡一笑道︰「知足吧,你也不是餓得吃不起飯,干其他哪樣不好,這年頭掙錢路子多的是,何苦要去搞那一行?」
「行了,國棟,咱們不說這個了,我已經月兌身了,那就不提了。」喬輝笑了笑︰「說說你自己吧,這好好哦交通廳不干,去寧陵那山旮旯里,你真以為這是鍛煉之後就是提拔重用啊?」
趙國棟也不接話,只是笑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倒是讓喬輝唏噓不已。
電話又響了起來,趙國棟皺起眉頭接了電話,你越不想他就越來,是章天放的。
喬輝也注意到找股東眉目間的一抹不爽,詢問願意,趙國棟也不想多說,只說是個領導,和自己一起來安都辦事,這會兒大概是閑著下來,問自己在干什麼,言語間顯然是要和趙國棟一起共進午餐。
「這是好事兒,國棟,甭管他是啥貨色,只要是領導能主動招呼你,那就說明你這人能入他眼,不容易啊。」喬輝笑了起來,「行,今中午我來安排,你把他帶來,咱們去雲螺湖,也算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趙國棟心中微微一動,章天放也是地委常委,不過不是常務副專員,但是在地委中也算是說得起話的人,拿蔣蘊華的話來說,現在地委里邊關系有些暗流涌動,祁予鴻已經有些不甘于目前局面,開始用所動作,這中間只怕免不了會在地委委員中做些文章,尤其是在面臨撤地建市之際,這中間風風雨雨似乎也就要初見端倪了。
章天放在其中扮演一個什麼角色他不清楚,但是章天放和麥家輝並不十分默契倒不是秘密,那祁予鴻會不會在其中做文章就很難說了,趙國棟一時間想的有些出神,和自己職位曰後有沒有關系就很難說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