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約定同學簽到的時間上午十點半鐘還有半個小時,趙國棟懶洋洋的在街道上晃蕩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悠閑自在的獨自漫步了,這樣散著步走到美居酒店估計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
美居酒店是法國雅高酒店集團管理的高檔酒店,在安都這一家新建不到半年,規模也不是很大,估計是雅高集團在中國內陸地區的試水之作,位于天王路東段,正好處于核心商業區的邊緣上,是一家小有名氣四星級酒店。
連續幾天的陰霾天氣終于離去,從初六開始陽光綻放出它迷人的光芒,讓整個安都市區都籠罩在一片金色燦爛的明媚春光下,愛俏的女孩子們不顧仍然濃重的寒意,紛紛將靚麗的春裝秀出來,也為熱鬧的安都街頭平添了幾分亮色。
趙國棟將手叉在夾克兜里,漫不經心的在人行道上晃蕩著。
寧陵那邊顯得很安靜,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但是趙國棟相信花林賓館事件肯定早已經傳遍了大人物們的耳朵,只不過一來是春節期間,二來大家見當事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難免都會覺得有些奇怪,至少趙國棟已經接到了蔣蘊華、章天放和尤蓮香的電話詢問情況,都或輕或重的批評了趙國棟的做法,當然批評是好事,證明他們至少這是對自己的一種關心。
而趙國棟也能夠感覺得出來,對于市公安局的那種做法他們同樣也都有些不以為然,在全市上下都在為招商引資絞盡腦汁的時候,你這樣做無論是因為何種原因都有些說不過去。
一輛鐵灰色的標致505突然停在了路旁,「趙國棟?!」
趙國棟扭動定楮一看,三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正向著他揮手,「龍彪?是你們?」
「嘿嘿,我看走路姿勢就有些像你,一點沒變啊。」開車那個身材雄壯的青年樂呵呵的道︰「媽的,八年了,真他媽一點沒變!上車吧,你這樣慢悠悠的搖晃,啥時候才能到啊?」
「咦,不是十點半麼?這還有二十分鐘呢,又沒多遠,遛遛腿兒也算鍛煉啊。」趙國棟也不客氣,拉開車門上車,第二排也坐著一個同學,昔曰八八級二班的三人眾之一齊壯,坐在副駕上是田同。
「你還真有這閑心,同學會,大伙兒都巴不得早一點見到原來的老同學,你小子可好,居然安步當車的散起步來了,不是說你小子考上了警專麼?怎麼沒見開輛警車來威風威風?」雄壯青年瞥了一眼趙國棟,啟動汽車。
「彪子,那警車那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開出來的?那都是些要帶長的才能開。」坐在副駕上的田同笑吟吟的道︰「你以為都像你啊,單位上的車隨便你開。」
「是啊,現在公安局也管得嚴,不是誰都能把車開出來的。」齊壯也是附和道。
「那是哪年的事情了,我早就沒干警察了。」趙國棟也懶得多解釋,對方言語中的炫耀溢于言表,不過這個年齡能在單位上開上一輛像模像樣的車,也不容易,至少也得在單位上混個一官半職的才行。
這三人眾在班上也屬于成績一般的那一類,當然比自己要好得多,好像龍彪是考上了外省一所普通大學,那田同和齊壯一個考上了安都工學院,一個考上了安都師專,不過看樣子是家里有點關系,沒有分去當教師了。
「哦?你沒干警察了?!辭職了?」三人都是吃了一驚,這年頭警察這工作還是相當吃香的,哪怕是在縣份上也很有吸引力,趙國棟居然說他沒干了,除非出去做生意,但是這年頭做生意也沒有那麼好作,弄不好血本無歸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沒有,我調出去公安局之後到處鬼混,走了不少單位,嗨,一言難盡,不說了。」趙國棟也是半真半假的道。
趙國棟和這幾個同學並不熟,準確的說還和龍彪曾經因為打藍球時還起過一些小摩擦,不過都是本班同學並沒有引起什麼大動作,也就是口頭上相互叫了一下勁兒,並沒有真的打斗,這八年過去,原來那點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趙國棟那副飽經滄桑的模樣也讓三人有些感慨,估模著現在趙國棟混得也不好,再要刨根問底也就顯得有些不厚道了,三人也就沒有再深問下去。
當龍彪駕駛著標致車停在了美居酒店停車場時一眼就看見了那輛相當耀眼的汽車,「哇,凌志GS300,原裝進口貨,好酷的車!」
「彪子,呵呵,滬A的黑牌照,是不是米婭男朋友的車?」田同也相當興奮,圍著汽車繞了一圈,興奮得直搓手。
「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听說再追求米婭的那小子在上海一家曰資公司擔任高管,年薪過十萬呢,米婭還愛理不理的呢。」齊壯也是一臉艷羨,這年頭年薪過十萬,相當于一月就是一萬塊,啥概念啊,那就是一年的收入幾乎就能買輛這標致車了。
「那也該人家米婭傲,咱們江口中學校花,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折得到的,癩蛤蟆吃天鵝肉的想法也只有那些不自量力的人才能想得出來,趙國棟,你說是不是?」
龍彪若有深意的反問一臉漫不經心神色的趙國棟,這小子還真能穩得住,當初畢業時候居然還想去追求寇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這副德行就想去泡寇苓,寇苓真要找你這樣的人,你養得起麼?
「那是,那是,嘖嘖,寇苓和米婭,那是咱們江口中學的驕傲啊,一般的癩蛤蟆還真吃不到這塊天鵝肉。」趙國棟面不改色的道,「不過大彪,你說這天鵝肉不讓癩蛤蟆吃,讓誰吃?那癩蛤蟆吃不到那是因為它不夠膽大心狠,真要臉皮厚一點,嘴巴大一點,身上疙瘩多一點,把天鵝嚇昏厥過去,吃了也就吃了。」
被趙國棟這一番怪異的言論說得目瞪口呆,龍彪三人都是面面相覷了一陣才笑了起來︰「趙國棟,你還真是有意思,從哪里學來這麼一套奇談怪論?按你這麼說,天鵝肉還真的只能被癩蛤蟆吃嘍?」
「嗯,我是這麼看的,你覺得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的事兒有幾樁?一般說來都只能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為啥?因為只有牛糞才有營養啊,才能供得起鮮花的需要啊,一般的清水花瓶,能干啥,還不幾天就萎了?」趙國棟也翻著嘴皮子和龍彪他們賣嘴白,「大彪,我覺得我們幾個就是標準的牛糞,外表不咋樣,但是內里營養豐富不是?哪朵鮮花真要插在咱們身上,保證不會枯萎,十年後一樣鮮活滋潤。」
「得了,趙國棟,你想當牛糞,咱們可不奉陪,鮮花那也是瞎了眼才會插在牛糞上,一般說來牛糞都只有丟進廁所當肥料的命。」田壯意似不屑的道。
四個人一邊相互調侃著,一邊走進了酒店。
電梯直上四層,這里有一個小型商務中心,可供二十到五十人進行會議,看樣子是被同學會的主持人給包了下來。趙國棟對于安都美居酒店並不熟悉,不過看樣子這個小型商務中心的價格也不會便宜,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款能夠如此大方的一下子包下來供這個同學會來享用。
商務中心里的小會議室已經按照橢圓型的樣式擺成了內外三層,正中間已經擺好了兩個銘牌,一張銘牌是寫著陳炳才的名字,一具銘牌則是寫著蕭致遠的名字,還真有點開會的模樣,三五成群的人們已經圍成了幾個圈子,正在興奮熱鬧的談論著各自這幾年來的變化。
陳炳才是原來江口中學八八級二班的班主任老師,後來據說是提拔成了副教導主任,然後調到了安都市九中,據說現在已經混到了安都市九中的副校長一職,安都市九中也是一所歷史悠久的國家級示範姓重點中學,能夠混到副校長這個位置,也足以顯示此人的本事。
在趙國棟印象中,陳炳才這個家伙教書的確有一套,他是教語文的,上課時也是旁征博引,滔滔不絕,而且極富煽動力,口才那是相當的好,而且這人也相當擅長觀風識色,也就是說結好領導也很有一套,所以能爬上這個位置也在情理之中,當然一般的學生也就很難入他眼了。
至于那蕭致遠,趙國棟當然知道這個家伙是啥貨色,那個時候就是學校的班長了,成績雖然比不上寇苓和米婭,但是也算是名列前茅,高考考上了南京大學,也不知道這家伙現在究竟在哪里混,不過能夠作一張銘牌放在那兒,和陳炳才並駕齊驅,估計也不是光憑原來一個班長職位能做行的。
趙國棟粗略的看了一眼,全班六十多個同學,居然來了三十來人,這寇苓和米婭的號召力還真不是一般化的強悍,不過看看來的同學中也是以女生更多,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想要看昔曰高高在上的寇苓和米婭是不是已經成了敗柳殘花,還是想要和寇苓米婭比比現在的處境,趙國棟就不得而知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