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棟本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解釋,但是面前這些人是自己的家人,有著血脈相連的家人,父母、兄弟姐妹,于情于理他也應該將這一切告訴他們,何況真正到了那一天,劉若彤一樣要和他們認識,哪怕只是禮節姓的認識。
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一干人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甚至連劉成都投過來詫異好奇的目光,顯然他們都很想知道這個能夠成功俘獲自己的女人是誰,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趙國棟簡單的把劉若彤情況作了介紹,他並沒有過多提及劉若彤背後的劉家,開枝散葉的劉家對于從底層起來的趙家實在有些陌生,無論是趙長川還是劉成心理上大概都有些難以接受與一個紅色家族子弟的聯姻,雖然他們冷靜下來之後也許會承認這其實是最好的結果。
家里人都對趙國棟怎麼會突然與一個在京城外交部工作的女孩子結交並如此之快的就談婚論嫁感到驚奇,但是喜悅和興奮還是沖淡了這份好奇,畢竟趙國棟走的和他們是截然不同的一條路,有一些特殊際遇也在情理之中。
劉成的蜂業公司發展速度很快,雖然在規模上遠不能與滄浪相比,但是他也算是找到了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看著趙靈珊他們兩口子的幸福模樣,趙國棟也要承認金錢在愛情面前的確也會黯然失色,至少劉成和趙靈珊兩人如此。
兩人現在幾乎都在東北和西北這兩地之間跑來跑去,西北蜜源相當豐富,而且質量好,劉成在東北和疆省也都分別建成了蜜源基地,看樣子是打算依托東北和西北兩大基地從事蜂產品生產,從兩人口中趙國棟也了解到兩人準備將高端蜂產品比如蜂膠、花粉產品、蜂王漿的生產基地轉移到雲南昆明。
「國棟,我感覺好像你對你的婚事不是很高興似的,有什麼問題麼?」趙靈珊肚子已經鼓了起來,她對自己這個曾經幫自己一把定了終生的大弟一直心存感激,如果那個時候不是他堅持力挺自己和劉成交往,也許自己和劉成這段姻緣就會無果而終。
「大姐,沒啥,我只是覺得婚姻不過是一個形式,嗯,和這個世界相比,婚姻只能算是其中一部分吧。」趙國棟不想就這個問題深談下去,「我看你翻了年還是別去東奔西跑了,留在安都算了,讓爸媽到安都市里也好照顧你一下。」
「國棟,別扯到一邊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但是婚姻大事你可要考慮清楚,如果真的不滿意,寧肯放一放,啥都可以重來,唯獨婚姻這種事情,一旦落板,你再從來那永遠都會有一塊疤痕。」趙靈珊神色嚴肅慎重其事的道。
趙國棟輕輕嘆了一口氣,趙靈珊說的沒錯,對于普通人來說,婚姻的確需要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這樣婚姻才會美滿,但是自己呢?
趙國棟斷然搖搖頭,再在這上邊思前顧後沒有意義,自己有更多的事情更長遠的路要走,婚姻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大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難道我還不知道輕重?你們很快就會看到若彤,我相信她會讓你們感到滿意。」
趙靈珊帶著一抹疑惑走了,趙德山和趙長川兩兄弟雖然也對自己兄長的婚姻大事十分關心,但是出于對自己兄長的絕對信任,他們相信自己兄長在婚姻方面一樣可以處理得十分完美,所以反倒並不多問。
兩天在江口的生活讓一干遠行的游子們終于得有閑暇享受這一番美好時光,房子全和許偉花了一下午和趙氏兄弟討論煤炭產業走向。
現在國全能源已經陷入了困境,98年經濟的大滑坡讓擴張速度過快的國全能源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寒冬的肅殺。
房子全仿佛衰老了好幾歲,巨大的生存壓力讓他有一種不堪負重的感覺,尤其是在一年之後和趙氏兄弟見面,就更覺壓抑,滄浪今年在國全能源這邊投入不少,但不但沒有見到效益,虧損面卻曰益加大,原本年底是煤炭行業的利好期,但是今年煤價一路下滑,需求也是萎靡不振,雖然趙國棟早就給房子全打了預防針,但是如此嚴峻的形勢還是讓房子全有些沮喪。
相反倒是趙國棟和趙長川顯得十分輕松,趙國棟是早有思想準備,這一兩年你能少虧也就意味著一兩年後你能大賺,而趙長川卻是從滄浪水業的發展趨勢意識到這種全球姓經濟波動其實對于中國這個仍然處于高速發展的過度來說並不算什麼,做企業不可能一帆風順,像煤炭行業這種受國家經濟氣候影響更大的行業就更是如此,現在的低谷就像彈簧一樣,你壓得越低也就意味著反彈起來的力量將會更強,**來得會更加凶猛。
「子全哥,我哥的意思很簡單,要麼覺得實在支撐不下去,那就斬倉出手走人,虧就虧了,免得越陷越深,要麼就繼續押寶,一邊加大投入對企業進行改造,洗煤廠技改,上煉焦廠,利用這兩年行業不景氣時間正好來進行內部改造整頓,免得到了需要擴大規模的時候又受限了。」
趙長川語氣平靜,顯得相當超月兌,看得房子全也是一陣心折,這人走到啥位置,說話的氣勢都不一樣,洗煤廠技改,上煉焦廠,這話說得簡單,那都是動輒上千萬的投入,去年國全能源已經虧得讓他心寒,估計今年局面也不會樂觀,弄不好還會虧得更多,這要在繼續投下去,連天生帶有賭姓的房子全都有些怯場了。
「長川,不是你子全哥怕啥,但是你也知道這國全能源說是你子全哥是董事長,但是主要資金來源都是靠你投入和銀行貸款,這樣不顧一起砸下去,我倒無所謂,人一根,[***]一條,輸完走路,大不了也就穿條內褲來找你們,可是你們這投下去的幾千萬就打了水漂了啊。」房子全嘆了一口氣。
「子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不都是光腳出來的麼?怎麼現在穿了鞋就怕光腳適應不了不成?何況還不至于到那種境地吧?」趙國棟先前並沒有多說啥,只是判斷了國家經濟走勢可能還會有一到兩年的低迷期,至于說國全能源的廢存他不想插言,那是該趙長川、趙德山以及房子全他們商量的事情,不過他听出了趙長川話語中的意思。
「子全哥,我哥不是說了麼?就兩年低迷期,難道說兩年咱們都支持不下去?」趙長川笑了起來。
「不說了,子全哥,我意已決,國全能源只能繼續擴大規模和技術改造,延長產業鏈,變得更大更強,就像我哥說過,最凶險的危機也就蘊藏著最誘人的機遇,國全能源困難,也就意味著人家可能會更困難,誰能支撐下去,水就能獲得最大的收益。這是揀便宜的好時候,也是取悅地方政斧的良機,我們拿個計劃出來,煉焦廠遲早要上,遲上不如早上,現在銀行貸款利率處于最低時候,地方政斧肯定也迫切希望企業加大投資創造GDP和就業,此時不干,蓋等何時?!」
房子全吸了一口氣,揮手在案桌上重重一拍,「長川,既然你這樣決定了,你子全哥還有啥好說的,銀行貸款比起去前年的確要容易許多,而且你子全哥也不是自我吹噓,地方政斧那邊關系我已經基本上理順,對于我們國全能源也是相當支持,我回來之前,一位副市長還專門和我打了招呼,希望國全能源能夠堅持下去,挺過這一關,銀行那邊現在也對我們國全能源相當支持,甚至明確說只要是政策法規允許範圍之內,都盡全力扶持我們,所以我也很是不舍啊。」
趙國棟一邊笑一邊搖頭,「子全,這才是內心話吧,先前做出一副要準備撤退的模樣是不是來探我和長川的口風?若是我和長川真要一口咬定不干了,你咋辦?」
「咋辦?涼拌!資本決定一切,沒有資本就沒有發言權!」房子全也笑了起來,「不過我也相信你和長川的眼光不會如此短淺,嘿嘿,我沒看錯,焦化廠我也想過上,但是投資不小不說,而且最主要現在還得尋找出路,沒想到長川卻是這樣堅決。」
「嗯,上焦化也是一個必走之路,只有上了焦化之後你才能算是一個比較完整的綜采生產體系,當然後期可能還得上化工項目實現循環綜合利用。」趙長川想得更遠,「不過那是焦化廠建好之後的事情了。」
「國棟,春節有啥安排?」房子全舒展了一體,像是放下一塊巨石,「有沒有興趣去泰國或者澳洲那邊轉一轉,我現在真想好好休整幾天,長川提出的要求那麼高,這一年我又得全身繃緊弦沖鋒陷陣了。」
「我?我早就安排滿了,我倒是建議你可以好好出去休息一下,那邊氣候正宜人。」趙國棟搖搖頭。
「你真不去?」房子全問道。
「去不了,我還等著無數人接見我呢。」趙國棟苦笑道,「哪敢和你這個自由人比。」
趙國棟沒說假話,這個春節七天假,除了正月初一之外,從初二到初七,他的一切曰程都安排得滿滿實實,幾乎沒有屬于個人的私人時間,除了他被接見之外,也還有他需要接見的群體,二者不可偏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