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棟自然沒有想到僅僅是這一瞬間徐春雁姐妹也會愁腸纏綿,浮想聯翩,他的心思還放在誰在針對自己這個問題上,敵人已經開始動手,他需要高度戒備乃至反擊。
趙國棟回到房中都還一直在琢磨究竟是誰干這種事情,這同樣近乎于玩火,既可能把自己燒著,但同樣也可能燒傷他們自己,如果單純是為了泄憤,會有這麼持久的恆動力?
美加金屬制品廠漸漸被排除了,作為一家正經八百的生產企業,美加金屬制品廠效益相當好,而且以鄔雲建的頭腦不會出此下策,他比自己更懂這官場上的道理。
蔣中華呢?蔣中華現在生意也做得不小,但是主要是在安都發展,有一家水泥制品廠,而且和幾個頗有實力的私人老板在安都搞起了一家規模頗大的建材市場,即便是在安都市也算是有些實力的商人了,懷慶對于他來說不過是過去式,第二天償還了貸款之後,兩輛車也就還給了對方。
事後蔣中華還專程來找過自己,要結識自己,趙國棟當時比較忙,只是和對方隨便聊了幾句,但是感覺得到對方其實並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生意場上,過了的事情就過了,握手言歡曰後留個緣分才是正理,蔣中華能把生意做這麼大,而且趙國棟甚至感覺對方算是一個實誠人,雖然只是粗談了幾句,對方的態度還是讓他很滿意,兩人還互換了電話號碼。
懷疑對象一個個排除,疑點集中在了馬淦昌和孔敬原身上,趙國棟早就知曉孔敬原和馬淦昌關系相當密切,只是明面上並無多少人知曉。
不過唐凌風和滕華明都告訴過他馬淦昌的赤岩酒店四樓上的VIP貴賓房就是轉為孔敬原單設的,孔敬原去赤岩酒店從不從正門而入,都是有單獨的後門和電梯直達四樓,由此可見兩人關系之密切。
如果是孔敬原因為馬淦昌和自己之間那點破事兒來對付自己,那孔敬原也就不配當這個常委副市長了,但是馬淦昌的事情很有可能只是一個由頭,冶金機械廠改制的事情才是真正核心。
桂全友也向自己透露,冶金機械廠內反對改制方案的職工中幾個態度較為激進的都受到了威脅,而且並非針對本人,而是針對他們的家屬,只是對方做的很隱晦,桂全友通過市公安局刑警支隊方面了解,他們懷疑目標指向了馬淦昌,但是沒有任何證據。
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趙國棟心中也有一個大致的譜了,自己擋了人財路,有人看上了冶金機械廠,而引入安宇機械只怕更讓對方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和壓力,所以現在有些不擇手段了。
安宇機械的介入已經讓冶金機械廠改制原本鐵定由嘉華集團接手的方案出現了一絲變數,作為一家效益極佳的合資企業,而且又在安原本省,這家企業的競爭力可想而知,只是安宇機械條件要價很高,現在看起來還不太符合市里邊的要求,但是這已經有了一個良好開端,對于某些人來說這就是危機了。
在他們心目中,也許自己就是安宇機械背後的最大黑手吧,趙國棟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沒有競爭,哪里能夠大浪淘沙,烈火見真金呢?自己本來就是省里邊安排下來的 魚,就讓安宇機械也來當一次 魚正好。
狗急跳牆之下,也許他們也會不擇手段的對付自己。
暗殺自己?趙國棟自嘲般的搖搖頭,如果自己身份已經上升到了要人來暗殺自己,那倒真是一種榮耀了。
拿女人說事兒,搞臭自己?
這種可能姓最大,尤其是自己和瞿韻白或者徐春雁姐妹之間的關系,僅從道德角度來說就足以毀滅自己的政治前途,當然那得坐實才行,但是就算是有些沾邊的花邊新聞只怕也會讓自己陷入被動,讓自己在領導心目中印象大打折扣,進而影響到自己在冶金機械廠改制問題上的發言權。
不道德的東西往往是最誘人的。
趙國棟瞅了一眼身旁溫順的躺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再回想剛才徐秋雁**的身軀和嬌羞惶恐的神情,也許這會兒她正在沐浴,和兩姐妹都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也許只有古代社會才可能吧,但的確讓自己有點竊喜和滿足。
徐春雁也一直小心的觀察著趙國棟神情變化,這個比自己姐妹還小兩歲的男子現在已經成了自己姐妹兩的主心骨,沒有了他,她不知道自己姐妹倆還能不能在這安都城里愜意的生存下去,現實生活的嚴峻姓已經讓兩姊妹都意識到了這個社會每一處都充滿了荊棘,而趙國棟就像一具可以護身的盔甲捍衛著自己姐妹倆的尊嚴。
從買下那棟樓開始,徐春雁姐妹倆就全副身心投入了大樓裝修,大樓內部的線路改造,停車場位置調整,廣告招牌的調換,這每一樣事情無不牽扯著太多的關聯部門,工商局、公安局、衛生局、城建委、供電局、稅務部門、銀行,街道辦,每一各部門都得打點到位,每個廟門里都是菩薩大神無數,兩姊妹這才算是體會到了你想要在市區中心區域做件事情的難處、兩姊妹半個月下來依然是弄得精疲力竭,工商部門的刁難,衛生防疫部門的「依法辦事」,城建委的橫眉冷對,供電局的橫挑鼻子豎挑眼,這都讓兩姊妹惶恐加心酸,原本不想麻煩趙國棟,一心想要自力更生把這件事情辦好的信心漸漸在各部門的反復奔波中被磨蝕掉了。
但是,然而,趙國棟幾通電話下來,兩姊妹才發現一切宛如兩個世界,供電局和城建委主動上門幫忙,工商局和公安局一路順風,派出所長甚至親自來看點了解民情,留下聯系卡,歡迎聯系,這一切都變得那樣輕而易舉。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生活。
誠然,趙國棟不是完人,但是這個社會本來就不是一個完美社會,你想要一切都像童話中那樣,那不現實。趙國棟快要結婚了,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那又怎麼樣呢?
對于飽經創傷的徐春雁兩姐妹來說,完整的家庭生活對于她們來說根本就不現實,能夠幸福的生存下去才是她們最高的奢望。趙國棟對她們好,痴愛她們,有他在一起,她們能夠感覺到幸福安寧,她們心目中已經裝不下別人了,她們只想這樣幸福快樂的過一生,就足夠了。
趙國棟對于兩姊妹來說已經成了生活中的基石,缺了這塊基石,這個世界就會轟然倒塌。
只有趙國棟站在她們身後,給予她們信心,她們才能勇敢的挺起胸膛面對外面世界的風風雨雨,才能在遭遇暴風雨中蜷縮在背後男人胸膛上這個安全的港灣中。
也許唯一的遺憾就是她們缺一樣東西,孩子,雖然趙國棟曾經在承諾過,但是徐春雁卻從沒真正痴心妄想過,私生子對于一個國家干部來說幾乎就是絕殺,就算是自己兩姐妹能夠移民出去,但是出去之後能夠適應外邊的生活麼?
兩姐妹曾經在深夜聊起過這個話題,都一致覺得只怕兩姊妹難以適應國外的生活,就算是香港、新加坡那樣華人居多的地方,她們一樣無法適應,而安都才是最適合她們的。
徐春雁也一直在為徐秋雁的事情煩擾,趙國棟和妹妹之間的那層特殊關系被一次偶然捅破了,而自打有過那一次之後,徐春雁就發現妹妹似乎完全絕了再另找一個男人的念想,就像一個獨行旅人一般默默的走在路上。
這讓徐春雁既感到心酸,又有些不忍。秋雁對于趙國棟一直就有好感,這源于自己對趙國棟的諛美。
了解到自己怎樣被趙國棟從熊貴仁魔掌中拯救出來,怎樣開導自己勇敢面對生活,怎樣幫助自己在天孚謀職,一直到最後兩人終于突破了那層關系,徐春雁一直都是用崇拜、驕傲和嬌羞的語氣表情來形容趙國棟,這就在秋雁心目中樹立起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形象,尤其是在感情上受過挫折的女人來說,對于這方面就更是容易被感動。
秋雁對于自己只有艷羨,直到那一次偶然事件的發生。
徐春雁知道那是一次分界線,雖然她竭力想要擺月兌那一次意外帶來的影響,但是她也知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本來就心存好感的女人來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意味著什麼。
問題是怎麼該怎麼來解月兌這個難題。秋雁從來沒有提及過什麼,只是有些羞澀的把這件事情經過告訴了自己,但這似乎也就意味著什麼。
都是苦命人,卻又遇上這種事情,徐春雁心中泛起些許酸楚,但是轉念一想,連他身畔有其他女人自己似乎也並不在乎,為什麼卻又對自己的妹妹這樣苛刻在意呢?
徐春雁在心中嘆息了一聲,瞥了一眼正在沉思之中的趙國棟,心中泛起一絲說不出的異樣滋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