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棟一下來之後,陳英祿和何照成便相當明確的指示,目前趙、鄧二人暫時可以把所有工作都擱在一邊,尤其是趙國棟更是任省長欽點,要他全力以赴拿下這個項目。
項目運作中有什麼問題市里邊能夠解決的,他趙國棟可以現場拍板決定,如果需要省里表態的可以直接和任省長接洽,任省長不能拍板的,任省長知道和寧應兩位匯報。
趙國棟知道這是自己給自己找套上,這不,套已經上好了,自己脖子也給掛上去了,越勒越緊,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就看自己本事了。
張軼京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左右的,能夠果斷從世大集電那個堂子里跳出來,一躍進入大陸,而且能夠一下子獲得如此多的資本追逐,這只能說明一點,這個項目的確值得投資,而趙國棟也了解到除了受到幾家國際風投資本的青睞外,國內兩家頗具實力的業內企業也打算進入。
滬江實業和北大青鳥。
這兩家企業的入主無疑就意味著這家尚未正式揭幕的企業已經從資本和業界兩個層面都受到了追捧,而滬江實業和北大青鳥都有著中資背景,也同樣意味著國家高層的關注目光已經投向了這家即將呱呱落地的寵兒。
資本的天姓更是要逐利,要想讓這個項目落戶懷慶,你就得琢磨著讓對方覺得在懷慶投資能夠最大限度最快速度的產生效益,也就是利潤,其他一切都是空談。
首要問題還是得邀請到張軼京盡快訪問考察懷慶。
但是近期張軼京事務繁忙,主要時間都在滬、港、台、京四地來回轉悠,而且在滬呆的時間最多,這也意味著他已經有意要將企業擺在滬江,如果不能盡早讓張軼京等人改變看法,只怕無論安原方面曰後再花多少氣力也是白搭。
而要讓張軼京等人改變看法,就必須要讓張軼京等人盡早實現訪問安原。
「任省長,現在我可是跟著您混了,你安排我干啥我就干啥,全听領導安排。」趙國棟笑嘻嘻的走進任為峰辦公室,鄧若賢還有事情與陳英祿等人一道返回懷慶,而現在趙國棟幾乎就是要專門騰出身來配合著任為峰運作這個項目了。
「國棟,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心里那點事兒我還不知道?怎麼,在寧書記和應省長面前臉也露了,風頭也出盡了,這會兒跟著我就覺得沒勁兒了,想打退堂鼓了?」任為峰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回到自己辦公桌後坐下,一邊重新翻看著懷慶方面的規劃書以及各方面的數據資料。
「任省長,您要這麼說,我可就無地自容了,我看您的眼神也是鼓勵著我在兩位大老板面前好生表現一番不是?」趙國棟和任為峰關系不錯,說話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甚至還能開開小玩笑。
「國棟,你今天表現不錯,我看兩位大老板對你觀感都相當好,算是又在他們兩位面前出了一盤彩,這樣好的機會可是難得遇上啊。」任為峰兩句話一過就把話題拉回來,「國棟,言歸正傳,現在打算怎麼辦?」
趙國棟也知道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想都不想就道︰「任省長,擺在面前的只有一件事情,讓張軼京他們幾位盡快訪問安原,盡可能讓他們了解我們安原這邊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以及為這個項目所能提供的各種優越條件,促使他們能夠慎重考慮我們懷慶。」
「但是你好像已經和他們接觸過幾次,他們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推辭了,究竟是推遲還是推辭,國棟,你的感覺?」任為峰眉峰一皺。
「也許最開始是推遲,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搞定,也許就是推辭了。」趙國棟苦笑了一下,「省里邊領導既然這般重視,任省長,我覺得我們得分成幾條路走路,得麻子打呵欠——全體總動員。」
「說說你的想法。」任為峰也是接上了這樣一個活計,寧法和應東流都相當重視,但是他們兩位是主要領導再重視那也是听听匯報,了解情況,必要時出面會談座談,表表態,而具體活計還得他這個引進項目的常務副組長來負責牽頭,所以他必須要把趙國棟抓緊。
「這個項目現在已經有國資進入,我估計國家對這個項目也很感興趣,至今我國還只有華虹NEC這條生產線,華晶那條生產線層次太低,而且生產能力和技術含量都還遠遠不足,如果能夠引進台島方面較為成熟的技術和管理團隊,無論是從經濟角度還是政治角度都是一個促進。」
趙國棟的話再度讓任為峰刮目相看,能夠把一個項目的引進提升到國家戰略高度來看待,這不是光說兩句虛飄飄的大話就能行,這需要綜合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以及國家層面的考慮。
「這樣大一個項目,國棟你覺得怎樣才能把他們真正吸引到我們安原,我是指我們和滬江相比在許多方面有著相當大的差距,諸如人力資源、交通條件、融資渠道、社會環境等等,如果不能解決這些問題我想我們很有可能鎩羽而歸。」任為峰話語來得很直白,目光如炬注視著趙國棟。
「嗯,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所以我就琢磨著我們得從幾個方向出手。」趙國棟並沒有被任為峰的目光所震懾,反而顯得十分沉著,「第一,這家企業股權相當復雜,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有國資背景,既然有國資背景,那我們就可以從政斧這個角度開始入手運作,我的意見是可能得由寧書記出面通過國家計劃發展委和國家經貿委來施加影響,當然這個影響應該要考慮方式方法,盡量避免引發副作用,畢竟這這家企業主導力量也就是運營團隊和技術力量都來自海外。」
「黨中央和國務院關于西部大開發戰略構想已經提出來半年多了,但是截至目前為止都還只是停留在戰略層面上,沒有具體動作,這並不意味著黨中央和國務院只是泛泛而談,我估計這也是黨中央和國務院在進行大的構想,但是我們下邊是不是就一定要等著中央的政策出台之後才來動作呢?我覺得不一定。」
「咱們安原地跨中西,連接南北,可謂國之月復地要沖,起著承上啟下承前啟後的關鍵作用,安原發展起來了,不但可以輻射西南、西北,同樣可以催發帶動中部地區崛起,如果我們安原能夠先行一步,我想上邊肯定樂于見到,而這個項目就是一個契機,一個誘發點或者說著力點,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如果能夠取得高層的支持,這個項目從某種角度來說也許就成功了一半,當然這項工作我估計得寧書記和應省長專門跑京里來推動運作。」
任為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這是趙國棟自己琢磨出來的道道兒,任為峰真的要問趙國棟你這個腦瓜子究竟是怎麼生成的?
能看到這一步,任為峰自認為自己都欠缺點火候,即便有人指點,只怕都難以想得這樣透徹全面,即便有蔡正陽給趙國棟指路,能說到這份上也不容易。
這是陽謀。
無論是滬江還是天津抑或蘇杭,它們有它們的優勢,但是大義卻無疑沒有安原這樣光明磊落,這不僅僅關系一個地方發展,而且關乎整個國家戰略是否能夠得到貫徹推進。
「繼續。」任為峰把趙國棟這番話細細體味良久,這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我了解過,應省長大學時代的導師應該就是現在和張軼京、余華年幾人在一起籌劃的北大教授王洋教授,這也是一個相當關鍵的人物,我估計他會代表北大青鳥進入籌建的這家企業,如果能請應省長把這個關節打通,我想至少我們可以不受阻礙的邀請到這一幫人來我們安原考察訪問,這就意味著我們有了機會。」趙國棟也是深思熟慮,說出自己第二點。
任為峰點點頭,如果有這一層關系,無論于公于私,應東流都不會吝于出面。
「第三,這個企業投資很多來自國際風投資金,也就是說風投資金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企業落足地,如果我們能夠通過一些渠道邀請這些風投資金的負責人來我們安原看一看,展示一下我們安原風采,我想這有助于消除一些不利影響,畢竟內陸地區對于風投基金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趙國棟說出第三點。
任為峰不得不承認趙國棟是在這個項目上下了苦功的,沒有他前期的規劃布置,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做到這些。
「第四,還得派人去滬江那邊了解,我判斷滬江應該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或許滬江沒有把我們打上眼,不屑于把我們列入對手,那麼我們則可以相對輕松的了解到滬江開出的條件,然後有針對姓的提出我們的優惠條件,比滬江更優厚,而且要優厚得多的條件。」
這是陰謀,陰陽合一,才是制勝之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