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華擱下電話有些煩躁的將頭靠在汽車靠枕上,無聲的揮了揮手,秘書知趣的收拾起手機和包,悄悄給司機打了一個手勢,司機一聲不吭,奧迪輕盈的滑出。
駐京辦的這輛進口奧迪保養得還不錯,是前任市委書記留下的遺產,據說險些還因為買這倆有些超標的奧迪惹出麻煩,當時正好遇上省監察廳抓典型,給了通報,就沒有敢留在市里邊了,索姓就送到了京里來,想辦法上了京字頭的牌照,成為永梁市駐京辦的頭牌,除了市委書記、市長兩人來京可以享受這輛奧迪,其他常委和副職都很知趣的不用這輛車,而寧肯另外兩部帕薩特和雅閣。
即便是長安俱樂部的會籍身份,老王一樣能搞定,龍應華知曉此人的本事,作為永梁頭號私營企業家,永華集團的產品涵蓋了水泥、石材,目前新上馬的鋁材項目更是總計投資將要超過兩億元,當然現在曰益嚴峻的調控風暴讓他的資金鏈有些吃緊,但是對于這些小錢兒還是不在話下的。
龍應華內心深處對凌霄並沒有多少好印象,但是從一個特殊渠道知曉此人和凌正躍的關系之後,他就把一切都悄然掩飾在內心最深處了,不露聲色的接觸,循序漸進的靠近,「惺惺相惜」的相交,到最後水到渠成的結交,這個過程完成得相當辛苦,但是龍應華知曉終究有一天,這條線是會用得上的,而現在似乎就該是當初這張王牌的時候了。
他不太明白像凌霄這樣的人物怎麼就這麼喜歡講求這些排場,無論是自己每一次到京里來,還是他到安都,他都要求必須要到最矚目最耀眼的場所,仿佛這才能代表什麼,這讓喜歡低調的龍應華很不適應,在他看來,這一切毫無意義,除了招蜂引蝶之外,但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
競爭會很激烈,這一點他早就知曉,甚至比安都市長這一職位的競爭還要激烈。
龍應華知曉自己的優劣長短,目前永梁經濟實力高居全省第二,甩開三四名相當長距離,而且永梁財政狀況良好,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收入水平都同樣高于全省平均水平,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都是顯而易見,誰也無法視而不見的。
但是龍應華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從走上以化工和建材行業主導產業這一天開始,永梁的環保問題一直困擾著歷屆永梁市委市府,他也一樣沒有能擺月兌這個夢魘,尤其是省委書記應東流對于環保問題的高度重視更是把龍應華推上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要徹底解決環保問題,也就意味著可能會在一定時間內承受經濟暴跌和社會動蕩的陣痛,而要發展,你就不可能在環保問題上把所有口子扎死,有些事情上你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能夠得過且過就行。
所以他急需要擺月兌這個尷尬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如果在永梁呆的時間越長,環保問題發作幾率就會越大,而一旦發作起來,自己還想要順利離開,那可能就真的只有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離開了,而如果能夠抓住時機上一步,再來想辦法運作調整離開,哪怕是離開安原省,那也就簡單許多。
趁著永梁環境問題還沒有全面爆發,抓緊時間離開,這是龍應華唯一的想法,但是他將面臨著巨大的挑戰。除了譚立峰這個老對手之外,他還面臨著來自東面那位鄰居咄咄逼人的攻勢。
從今年第一季度寧陵和永梁發展速度對比來看,寧陵增速遠遠超過了永梁,永梁的鋼鐵、建材和化工產業受到宏觀調控影響很大,而寧陵的新能源新材料和環保、電力設備產業基本上沒有受到多大影響,而寧陵另一亮點——第三產業增勢更是高速攀升,雖然永梁和寧陵經濟總量上相差還很大,但是按照這種增速,寧陵即便是今年趕不上永梁,只怕明年超越永梁的可能姓相當大,也就是說如果今年他龍應華沒有能夠掙扎出去,那麼也就意味著,他再也沒有機會了,無論是懷慶和寧陵在明年都有可能要趕上永梁,而永梁的潛力似乎已經發展到了一個瓶頸期了,要想再進行突破,幾乎不可能了。
他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他要動用一切資源,不遺余力的實現自我突破,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真想去?」趙國棟有些無可奈何的駕著車緩緩行駛在長安街上,一句玩笑般的話語卻引來桂全友和霍雲達喋喋不休的較真了,倒是魏曉嵐微笑著不語,只是靜靜的傾听著桂、霍兩人「敲詐」趙國棟。
「趙書記,咱們辛辛苦苦不遠千里來一趟京里,仰慕一下首都的風情,你不能把我們帶去吃頓烤鴨,再把咱們帶到頤和園去溜達溜達就打發咱們回去了吧?」桂全友笑嘻嘻的道。
趙國棟來了京里也是快兩個月了,寧陵那邊來看趙國棟的不少,雖然趙國棟在離開寧陵時就再三說不需要誰來打擾自己,但是人家要真來了,也是一番好意,你怎麼可能距人千里之外?何況能來的,多多少殺在寧陵也是有頭有臉的角色,多多少少也是自認為能在趙國棟面前露露臉的角色。
前一個月來的人尚少,但是進入四月之後,從區縣書記區縣長到市里主要職能部門一把手,變著法子找著借口來京里的就開始多了起來,你不來並不代表別人不來,你來了領導不一定會記得,你不來,沒準兒領導就能記在心里,就是這份心理,幾乎就沒有誰敢不來。
「其實長安俱樂部現階段也不能說就是第一俱樂部,比如??????」趙國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桂全友攔住了,「得了,趙書記,您就別左顧右盼了,如果您能帶我們去了長安俱樂部見識見識之後,再有興致帶我去其他你心目中的第一去看看,我們一定跟附驥尾,現在我們只想去見識長安,曉嵐,雲達,你們說是不是?」
魏曉嵐和霍雲達都是笑著點頭稱是,那略帶揶揄笑意的目光看得趙國棟臉皮發熱,也讓趙國棟啞口無言。
長安俱樂部那邊據趙國棟所知趙德山和自己都是有個人會籍的,而滄浪集團也有團體會籍,但是自己的個人會籍已經很久沒有啟用了,究竟還保留沒有,他也不知道,離開京里到寧陵工作,他就再也沒有去過那里。
他只能打個電話問一問趙德山,看看這家伙能不能幫自己聯系搞定。
桂全友這幫「土鱉」都說來了京里,怎麼也得讓自己破費一把,讓自己帶他們開開洋葷,自己說帶他們去吃吃全聚德,逛逛頤和園,被他們嘲笑一番,自己隨口就說需要不需要去長安俱樂部看看,正好被這幫家伙將了一軍,非要去,這不就把自己給套住了。
好在趙德山這玩主兒對長安俱樂部並不陌生,雖然他並不喜歡長安俱樂部有些沉悶壓抑的格調,對于他來說京里現在只有更具輕快色彩的美洲俱樂部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現在據說馬上還有一家以娛樂界精英人士為主的雍福會據說也成立了,估計會很快吸引到趙德山的興趣。
不過這段時間趙德山在滬江那邊時間多一些,並沒有多少時間呆在京里,雖然他那些個緋聞女友們大多都在京里飄蕩著。
十來萬的會籍費和一萬多元的會費對于趙德山這種喜好享樂的角色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趙國棟這輛借來的奧迪在停車場里顯得格外普通,當然車絕對不能作為在長安俱樂部身份的象征,很多會員都是坐地鐵或者走路甚至騎自行車而來,以交通工具來衡量一個人的成功與否顯然會失之子羽。
踏進俱樂部,桂全友三人就發現門童和管理人員似乎對趙國棟都很熟悉,一位迎賓管理甚至還能清楚的叫出趙國棟的姓氏,問候趙國棟為何有兩年時間都沒有來這里了。
「到九樓喝一杯吧,坐坐,這里的圖書吧很有味道,你們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趙國棟一邊走一邊道。
「據說這里雲集了全中國最有勢力的商業精英?」霍雲達饒有興致的環顧四周,對于這個地方,他和桂全友以及魏曉嵐都很陌生,也從未有機會來過這樣的場合,不過有趙國棟在一起他們並沒有感到一份拘謹,從趙國棟的表現看來,他應該是這里的常客才對。
「嘿嘿,最有勢力的人是極少出現在這里的,往往出現在這里的人都是希望見識那些所謂最有勢力的人,而實事求是的說,對于這些人來說,所謂最有勢力的精英們對他們意義不大,價值往往在于他們可能會在這里踫見和他們自己相似的人,而這恰恰可能是合作的機遇。」
趙國棟對于這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場所其實並沒有多少興趣,即便是在京里工作那段時間里,他也只來過這里兩三次,那都是需要和能源部旗下或者和能源部有關的國企老總們見面討論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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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