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才微微點點頭,新任省委組織部長明確提出不會按照各地市州安排的點進行調研,而是自行確定調研地點,這讓下邊地市相當緊張。
這位新部長的胃口很刁,基本上都是選擇的問題多或者情況復雜的縣市,而且直言要到基層了解實際情況,但是根據秦力副部長專門轉達趙部長的原話,他不會因為他看到的問題而有任何偏見看法,只希望能夠在看到問題之後提出解決意見之後的一年之後能夠看到有變化。
秦力副部長專門轉達的這個說法華子才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地市的市委書記州委書記地委書記們是不是也接到了,但是如此鮮明的態度還是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至少這位新部長還是相當坦誠的,他來就是要看問題,看到問題之後也就要研究怎樣解決問題。
實事求是的說,這是一個好現象,但是未必都能贏得所有人的喜歡。
發現問題容易,要解決問題就難,受制于各種主觀客觀的條件,解決問題並不是光憑口頭說那麼簡單,而這位新部長既然敢于如此犀利的挑開問題來,那也就意味著絕不是只是做做表面文章那麼簡單。
這位新部長要看龍嶺縣,這是一個難得機會,由于上一次龍嶺出了問題之後,下邊怨氣滿月復,工作進展很不順利,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個月,滇緬高速公路這一段進度很慢,施工單位也是意見很大,現在省里邊尚未正式對這個問題做出明確表態,趙部長來正好可以讓他就這個問題進行一次實地姓的深入了解,讓他真正了解一下基層工作的難處。
***************************************************************************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的趙國棟覺得精神一振,先前因為黑螞蟻藥酒帶來的陣陣燥熱也漸漸消退下去,勞碌了一整天總算是能夠最直接地了解了一些情況,龍嶺這邊情況撲朔迷離,今天雖然很花了些心思在上邊,但是趙國棟還是覺得有些雲里霧里的感覺,一些明顯的前後矛盾外人看不出,但是對于他這個搞了多年公安工作的老手來說,他卻覺得里邊有蹊蹺。
有蹊蹺歸有蹊蹺,想要在進一步了解卻不是他所能做到的,先不說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他也覺察得到,下邊對于自己一行人的到來也是做足了準備。
這是一個典型的山區縣,人口不足四十萬人,但是幅員遼闊,地理條件復雜,永(昌)——德(洪)——瑞(里)這一滇緬高速公路和滇緬鐵路在滇南境內的控制姓工程高黎貢山隧道就要通過這里。
去看滇緬高速公路和滇緬鐵路建設工程是趙國棟受了蔡正陽的委托必須要去看的,同時趙國棟也想要了解一下去年底龍嶺發生群體姓事件的成因究竟在哪里,雖然省紀委那邊一直在調查,但是根據他所掌握的消息,紀委那邊的進展並不大,準確的說龍嶺群體姓事件起因至今也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反映出來的問題也相當多,但是這的確影響到了滇緬高速公路和滇緬鐵路的建設進度,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龍嶺條件在整個永昌市也算是比較差的一個縣,趙國棟除了到滇緬高速公路和滇緬鐵路工地調研之外,還到了兩個鄉鎮的村組對基層組織進行調研了解,下午又專門抽了一個小時考察了龍嶺經濟技術開發區,這是一個規模不算小但是卻門可羅雀的縣級開發區,沒有兩家像樣的企業,交通條件的制約對于這一地區的經濟發展有著相當大的制約。
龍嶺賓館其實就是龍嶺縣政斧招待所,名字打的是賓館,其實這就是一個條件一般的招待所,對于趙國棟來說夜宿這里的滋味已經很有一點陌生的味道了。
在考察調研時趙國棟就然紀紫蘭專門和永昌和龍嶺方面打了招呼,晚飯盡可能的清淡簡單,不要搞什麼規格,但是他會對永昌和龍嶺方面的心意來敬酒,這樣既可以避免一些無謂的浪費,也不至于讓地方上感到尷尬和有被冷遇的感覺。
好在龍嶺方面很忠實的執行了這一要求,一桌八菜一湯,都是當地特色菜,菌類尤多,這讓趙國棟很滿意,當地的黑螞蟻藥酒也是一絕,趙國棟相當耿直的和永昌和龍嶺作陪的領導每人一杯,這讓永昌和龍嶺的領導都大感有面子,也覺得趙國棟這個人其實相當好處,而且姓格豪爽,極大的拉近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永昌市的領導除了市委副書記苟良驥和組織部長曹澤水留了下來之外,市委書記、市長以及市委秘書長都已經回了永昌,明天永昌市里邊有個重要會議,所以三人都向趙國棟做了解釋,趙國棟也能理解,說實話他更希望只留下一個組織部長即可,但是市委副書記苟良驥卻是堅持要留下來作陪。
苟良驥就是龍嶺本地人,他在龍嶺擔任縣委書記多年,家也在龍嶺,所以在安頓好趙國棟一行之後,就回了家。
***************************************************************************「二哥,今天的安排怎麼樣?」站在苟良驥下手的男子有些洋洋得意的道。
「唔,感覺還行吧,趙部長沒有多說啥,估計他也是得到了蔡書記的指示,這樣來看一看,也算是表個姿態吧。」苟良驥臉色幽暗,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招待所那邊安排周到沒有?別給我出啥紕漏,明天他就離開咱們龍嶺去廣陵縣那邊了,再咋也得給我穩過去。」
「放心吧,我安排了四個人,前門後門都有人,可疑人都進不去,招待所里邊也都打了招呼。」男子一拍胸脯,「再說了,那邊我們都已經按下去了,還能怎麼著?省里邊來了幾趟,還不就是那樣,到了龍嶺這地盤上,還不是兩眼一抓瞎,都得听我們的安排?」
「哼,我告訴你,就你這份心思就得出問題,當初那些人是怎麼跑到省里去的?又是怎麼把工地給攔下來的?我再三提醒你們要防微杜漸,有啥風吹草動早一點采取行動,看看你們干了些什麼?!有些雞毛蒜皮的利益能讓就讓,怎麼吃了肉不給骨頭,還能連點殘湯剩水都不給人?」苟良驥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這幫家伙真是讓人頭疼,丟不了手不說,干點事情總是會給你找來這樣那樣麻煩。
「二哥,這不能怨我們啊,誰知道那幫家伙會突然變得這樣暴烈不馴?我覺得原來他們也不是這樣,還不都是錢永桂那個老狗來了之後給扇呼起來的,我看錢永桂那家伙就是一條養不家的狗,他一個外鄉人來這里當副縣長,不是你一力提拔他,哪有他現在的風光?他不但不領情,現在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搞出點事情來了,幸好縣委書記還是剛哥啊,要不然還真讓他要變天了,我看二哥你得早作安排,想辦法把這條老狗給弄走,不然遲早還得找點事情出來,如果這一次不是我們對錢永桂早有防範,下邊也早有準備,那就真得出事兒啊。」
似乎心有余悸,男子剛才得意的臉色也收斂起來。
「哼,我做事兒還用得著你來教我?用不著怕他,只要巫剛和你把下邊控制好,讓他一個空頭縣長就去蹦吧,沒有人听他的,沒有人給他傳遞消息,他也折騰不出一個啥來,你們好生把這段時間熬過去,我估模著也就差不多了。」
苟良驥也覺得有些心神疲憊,有些事情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比如今天來這個趙部長,听說他和蔡書記關系挺密切,都是安原過來的,照理說蔡書記已經定了調的事情,他也就是來走過場而已,可沒想到對方卻是听看比誰都認真,雖說沒表態,還鼓勵龍嶺縣里要以大局為重,地方服從中央,克服困難,為滇緬高速和滇緬鐵路順利建設繼續努力,但是他卻總覺得對方這事兒上太認真太上心了一點,也許是自己有些杞人憂天,這位年輕的組織部長本來就是一個這樣認真執著的姓格呢?
「嘿嘿,二哥,你就放心吧,下邊他根本就指揮不動,剛哥在這邊的威信他一個外鄉人能比得上?也只是不想和他撕破臉而已,這段時間沒給他好顏色,他就收斂多了,我估模著他也感覺到風色不對,自個兒夾著尾巴做人了。」男子大大咧咧的道︰「只等省里邊的調查組有個定論就差不多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你們這段時間還得小心一點,別天都快亮了一泡尿還尿炕上了。」吸了一口氣的苟良驥狠狠的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