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那曲奇餅干?」
「是的,大人!這就是曲奇餅干,現在在‘秦氏甜品屋’內,要賣五百文錢一份……」
「哦?這麼貴?好,本官來看看!嗯,賣相倒是很不錯,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楊安終于是將點心帶了回去,回去之後,自然是馬上呈給楊景了,只是,楊景在拿到的第一時間,居然不是馬上品嘗,而是細細地打量著.打量完了之後,甚至放回了盒子里。
「呃,大人,您不嘗嘗嗎?」
看到這樣的一幕,楊安很有些不能理解,在他看來,楊景既然是如此迫切地派他前去「秦氏甜品屋」,那既然是想嘗嘗這「秦氏甜品屋」出品的點心到底是何滋味的,之前楊景在派他出去的時候,甚至也是如此說過的,可是現如今呢,點心買了回來了,他卻是絲毫沒有嘗的意思了,這倒是奇怪了,同時也是讓楊安的心里是郁悶不已。
因為,他的心里其實同樣的也是極度渴望想要嘗嘗,這賣價高達數百文錢一份的點心到底是何滋味的,可是,楊景沒嘗的話,他一個管家如何能先嘗?所以,他的心里自然是郁悶了。
「唉,不嘗了!一份的數量就那麼三兩個,本官明天還要呈給聖上呢!」
楊景看了一眼那賣相極佳的曲奇餅干,一臉可惜地說道。
原來,在這之前,他已經是從楊安的嘴里得知,這「秦氏甜品屋」所出品的點心是非常緊俏的,所以,一共才買了兩種回來,而且,那價格已經是高到離譜的地步了。
而他呢,也並不是不想嘗嘗這「秦氏甜品屋」所出品的點心到底是什麼滋味,他只是想到了,明天進宮去見皇帝的時候,還要將這個點心呈給皇帝的,所以,他自然是不能亂吃了。
這一方面嘛,是因為規制不同,同一份點心的話,在皇帝還沒吃的情況下,你一個臣子自然是不能先吃的,否則的話,那豈不是成了皇帝在吃你的剩菜剩飯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而再一個的原因則是,這「秦氏甜品屋」所出品的點心,一份的數量真的是太少了,幾百文錢,只是三兩個而已。所以,他自然是更不能吃了,否則的話,到時候皇帝一個問起的話,你如何回答?總不能說,它原本是只有三兩個的,自己還吃了一個吧?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這……這……」
「大人,其……其實老奴有多買了一份,所……所以,大人如果是想嘗的話,也,也是可以的!」
楊安原本來見楊景,心里還在猶豫應不應該跟楊景說實話的,因為,他原本也只是依照楊景的吩咐,只買了一份的,可是後來才看到,一份的數量竟然是如此的少,于是,他才臨時決定多買了一份。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從後來者的口里得知,這「秦氏甜品屋」的點心那可真的是供不應求的,他能夠一來到就買到兩種,那實在是運氣使然,再來一次的話,說不好他就根本搶不過別人了,所以,這一份自然是不能少的。
只是,他回到了楊府之後,那是必須馬上將點心先呈給楊景的,然後回去他才可以自己私下里品嘗,所以,剛才他在看到楊景無動于衷的時候,心里才著急。
「什麼?你多買了一份?真……真的?」
楊景听聞楊安之言,那可真的可謂是大喜過望,于是連忙著追問道。
「真的,大人!老……老奴也是第一次見如此賣相的點心,所……所以一時心癢,多買了一份。請大人恕罪……」
楊安猶豫著說道。
按說,這個事情他不說也是可以的,畢竟他只要私下里將那幾個點心吃完了之後,楊景也不可能知道他多買了一份,可是,作為一個管家或者是僕人,討主人家歡喜,那才是他的主要追求呢,所以眼看著有這樣的大好機會,他自然是不能放過了。
不過,這個事情說起來,那也算是他有些逾矩的地方的,因為他根本沒有遵循楊景的吩咐,每樣只是買了一份回來,而是買了兩份。
這多買的一份,用途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他自己私下里品嘗,這可就觸犯了一般下人的規矩了,所以,楊安才會在將事情說出來的同時,請求楊景恕罪。
因為,這種事情說起來真的可以說是可大可小的,完全是看主人家的心情,主人家若是心情好的話,那這點小事情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可是,主人家要是誠心找你的茬的話,這種事情也可以成為一個僕役致命的罪過了。
因為在這個時代里,僕役的地位是相當低下的,在主人家這里,你的所有東西,包括姓命都是屬于主人家的,所以,主人家要是真要你死的話,你也沒有反抗的辦法,因為主人家只要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將你處置了,在官府那里,不過是多罰點款而已。至于沒有理由的打殺,那麻煩雖然是要大一點,可是事實上,只要是不鬧騰得太厲害的話,也是不會有人管的。
這就是古時候人賣身為奴的真實反映了,雖然像楊安這樣的人位處于整個封建王朝幾乎是最為開明的時代,可是,這一點卻是改變不了的。主人就是主人,僕役就是僕役,除非你是已經將賣身契拿回來了,否則的話,你的姓命就永遠是屬于主人家的。
「恕罪?哈哈,你何罪之有?這差事,你辦得好!辦得太好了!」
楊景听到楊安的話,先是一愣,繼而是大為開心,于是哈哈大笑地說道。楊安的意思,他其實明白,不過,他還真沒有想到要為了這點小事與楊安計較,這一來吧,是因為楊安的身份,好歹也是他們楊府的一個管家吧,所以,這點小錯根本算不了什麼,而再一個就是,這個結果實在是太符合他的心思了。楊安是每一種點心都多買了一份嗎?那不是說,他今天兩種點心都可以嘗到?所以,他自然是樂得如此了!
「是,是!謝大人開恩!」
听到楊景這麼說,楊安也終于是放下了心來。接下來,他自然是連忙將自己事先藏起來的那一份點心拿出來了。
「嗯,外脆內酥,這曲奇餅干,可真的是相當好吃啊!」
「還有這蛋卷,香味濃郁,極酥極美,真不愧是蛋卷之名啊!好,很好!哈哈……」
「呃……」
自從是楊安的那一份點心給呈上去了之後,楊景就迫不及待地嘗起來了。而這一嘗不要緊,他的兩只眼楮幾乎都是亮了起來,而且,那嘴里也是一邊吃,一邊在連連贊嘆不已,可是偏偏,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底下的楊安,此時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那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大……大人,還好吃吧?老奴想,這‘秦氏甜品屋’既然是敢賣到數百文錢一份,那滋味應該是不差的……」
好不容易,等到楊景的動作略微慢了那麼一點點,于是楊安就強忍自己心中的饞蟲,很有些「艱難」地說道。
剛才,他若不是把東西呈上了去的話,那此時正在「品嘗」當中的人,可不就是他了嗎?不過,他也並不後悔這樣的決定,因為,他把東西呈上去了之後,讓楊景滿意了,那對于鞏固他在楊府中的地位,那是相當有幫助的。只是,他終究還是舍不得那等美味,所以,這個時候才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