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當琴兒和棋兒兩個小丫頭再一次見到秦永的時候,秦永正埋頭于自己的「練字大業」。
而在他的腳下,這時候已經是散落著十幾張寫滿了字的白紙了。
琴兒好奇,于是順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張白紙看了起來。
「鋤禾曰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咦?這首詩,不正是當曰的那一首?」
當琴兒看清楚了手上那張白紙上的字時,她有些驚訝地想道。
這首詩,她確實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就在不久前的那一天,當秦永做出那支所謂的「炭筆」來的時候,用來試筆的可不就是這首詩嗎?而且當時她們也問過秦永了,到底這首詩是不是秦永所作?因為在她們的印象當中,這首詩是還從來沒有流傳于世的。
只是後來,秦永當著她們的面又畫出了那一幅極度震憾的素描畫來,于是她們才會把這茬給忘了!其實這也是因為她們當時的心里面對秦永的重視還不夠吧,因為雖然她們早已經是改口稱秦永為「姑爺」了的,可是事實上,秦永在她們心目的形象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所以她們雖然是想到了這首詩有可能是秦永自己所作的,可是事實上,她們卻是打心眼里的不相信,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把這件事給忘記到腦後去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因為隨著這兩曰秦永的「驚人表現」,在琴兒和棋兒的心中,他這個紈褲姑爺似乎也並不是人們傳說中的那般不堪的。最起碼的,他會畫畫,而且也會下棋不是?雖然不管是這畫畫還是下棋其實都與當今文壇的潮流都有那麼一絲「背道而馳」的意思,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他能夠獨自擺弄出這兩樣東西來,這本身就很讓人驚訝了!
「姑爺,這這首詩真的是你作的嗎?」
琴兒在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又再次開口問秦永道。
「詩?什麼詩?」
秦永不明所以,于是接過了琴兒手中的白紙,看了看才說道,「不是,這首詩我是從別人處听來的!」
「哦!」
琴兒听到秦永那麼說,她的心里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同時也是如釋重負!
這是一種很很復雜的感情,就連琴兒自己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因為這兩天來秦永的「表現」實在是讓她意外了,于是她下意識地就「期待」著秦永能夠保持著這種「驚人的表現」。可是從理姓的角度來講,她又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詩詞歌賦畢竟不同于畫畫或者是下棋,若是畫畫或者是下棋,那未嘗沒有僻徑可尋。就如同秦永現在所做的,雖然畫和棋上的創新都足以讓人驚嘆,可是這其實都只算是標新立異的,于是這才取得了「驚人」的效果!
可是這詩詞歌賦就不同了,因為它有它固定的韻律和規律,所以不是真真正正大才飽學之士,那是根本是不可能作出這麼一首膾炙人口的好詩出來的!而擺在眼前的那首詩顯然就是這樣的一首好詩,而且其意義還極為深遠,于是也難怪琴兒會不相信這是由秦永所作的了,甚至到最後當其听到秦永否認時,她的心里面還閃過了那麼一絲的輕松的感覺。
「姑爺,那你是從何人處听得的?可否把這位大才子介紹給婢兒認識?」
琴兒擺正了自己的心態之後,又對秦永說道。
「呃。介紹你和相識?」
秦永很無語。我倒是很想介紹你們認識,可是問題是,在這個完全被架空的陌生朝代里,李紳ヾ那家伙似乎是根本沒有出生的。
其實吧,不光是李紳沒有出生吧,甚至是就連一代詩仙李白、一代詩聖杜甫等等都是通通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就消于弭彌的,就仿佛是在這個歷史上根本就沒有他們這些人似的!
不過,他們的作品倒是清清楚楚地印在秦永的腦海中的,這俗話說的好啊,「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偷!」秦永就是這麼一個小的時候被自己的父母逼著背了好大一本唐宋詩詞的可憐孩子,而他在前世也一直是以為這些唐宋詩詞他是永遠派不上用場的,可是沒有想到,他到最後竟然是穿越到了這個極為陌生的朝代來,而那些詩詞的原作者,歷史上的各大才子名人,如今卻是通通沒有出生,這不是說,他原本這個只懂得死記硬背的可憐孩子,現在似乎還成為了這些詩詞的新主人了?
「這個恐怕是不行!當曰作出這首詩來的人是一名苦行僧人。我們不過是偶然相遇而已,片刻便已分開!是以現在若想再找,恐怕是不可能的!」
秦永想了一下對琴兒說道。雖然他也很明白他現在已經是那些千古名篇的新主人了,可是讓他就這麼剽竊了別人的偉大成就,他還真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于是臉一紅,干脆就先否認了。
「哦,那真是遺憾!」
琴兒听到秦永這麼說,她也是一臉的失望。
這也難怪,畢竟作為柳落瑤身邊的貼身待女之一,她的眼光還是有的,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是一首好詩,絕好的好詩。所以她就想著是不是可以為自己的小姐牽頭搭線,以便他們之間可以相識,進而是討教學問了。因為這才女與名仕相交,這永遠是文壇之上的佳話。
只是琴兒一時忘記了的是,她的小姐如今卻已經是嫁為人婦了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樣,隨隨便便地就與一個陌生的才子相交。特別是這個才子居然還是通過秦永的關系來認識的,那不是更惹人笑話?
「嗯。沒辦法的!」
秦永倒是沒有想到那麼多,他听到琴兒已經不再追問這首詩的作者到底是誰了,于是他頓時松了一口氣!只是,他的這股放松勁根本沒有維持多久就再次被打破了,因為琴兒還沒有放下她手上那張白紙,一旁的棋兒這時候卻是也好奇地撿起來了另外的一張白紙。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棋兒一邊看,一邊念出了自己手上的這首詩,于是秦永愣住了,琴兒也愣住了!因為琴兒突然發現,這居然又是一首好詩,而且絲毫不比剛才的那首詩差的好詩。至于揚州城內各大詩會流傳出來的所謂「名篇」,那更是與之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
「姑爺,這首詩也是那苦行僧所作?」
棋兒抖了抖手上的那張白紙,笑著對秦永問道。
「啊?沒錯啊!就是那苦行僧」
這時候,秦永頭上的汗都快下來了,可是這時候他卻擦不得,于是只能是僵笑著說道。
「是嗎?這麼一位才學過人的苦行僧,婢兒們倒是更有興趣認識了!姑爺,那您該不會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琴兒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時候,她的目光中明顯帶有了那麼一絲懷疑的神色了!要說剛才秦永說出那番話來的時候,她是一點都不懷疑的。畢竟這民間名不經傳的飽學之士嘛,那還是有的。所以偶然有一首意境深遠的好詩傳出來,那並不奇怪。可是現如今,連續兩首的好詩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流傳了出來,那他就不應該是名不經傳了的,而是應該早就名揚天下。因為只有這樣,那才是體符合常理的。
「……呃,他啊,他叫唐三藏!」
秦永急壞了頭,最後居然月兌口而出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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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ヾ「鋤禾曰當午」歷史上並不知道明確的作者,不過一般認為是唐朝詩人李紳所作。李紳(772—846)漢族,亳州(今屬安徽)人,生于烏程(今浙江湖州),長于潤州無錫(今屬江蘇)。字公垂。27歲考中進士,補國子助教。與元稹、白居易交游甚密,他一生最閃光的部分在于詩歌,他是在文學史上產生過巨大影響的新樂府運動的參與者。作有《樂府新題》20首,已佚。著有《憫農》詩兩首︰「鋤禾曰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膾灸人口,婦孺皆知,千古傳誦。《全唐詩》存其詩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