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時候,秦屠夫的情緒已經慢慢地平靜下來了。
不過到這個時候,柳落瑤卻又帶著她手下的琴棋書畫四婢來到了秦永的院子里。
「公公、官人」
柳落瑤沒有想到秦屠夫也在,不過她的行動很是得體,先是恭恭敬敬地給秦屠夫行了一禮,然後才是給秦永福了一福。
「好,好!落瑤來得正好,一起用膳吧」
秦屠夫看到柳落瑤,滿臉笑意地說道。
事實上,他對柳落瑤這個兒媳婦還是相當滿意的,不說她出身大戶之家賢良淑德吧,單單是她名滿揚州城的才名就很值得秦屠夫欣賞!因為這正是他們秦府所欠缺的!
原來,他們秦家雖然是富甲一方,可是在揚州城內的文壇上確實是從來不曾顯露過半點名聲的。
雖然柳落瑤這個兒媳是「搶」回來的,可是好歹現在也是他們秦家的人了,所以秦屠夫在他們成親之曰還是相當高興的。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他的這個兒媳為他們秦家爭得半分的名聲,倒是他原本那個不成氣的兒子現在居然是成了什麼「詠月公子」?每想到這一點,秦屠夫就樂得合不攏嘴。
「是,公公!」
柳落瑤答應一聲,很自然地在秦永的身邊坐下來。至于琴棋書畫四婢,她們畢竟只是丫環而已,所以是沒有位置的。
早餐大概吃了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秦屠夫就拍著肚皮滿意地走了!
他本來就是從商會的酒宴上趕回來的,根本不餓,所以隨便吃了一點就飽了!
另外,他也是想留點時間給秦永那小兩口的獨處一下,畢竟他們成親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卻未曾圓房!雖說成神醫是說了要秦永暫時少近,可是這提前先培養培養感情,那也是可以的吧?
「」
「怎麼了?」
隨後在吃早餐的過程中,秦永總感覺對面的柳落瑤一直在打量自己,于是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有!妾妾身只是覺得,有些不大認得官人了。」
半晌之後,柳落瑤才咬著嘴唇說道了。
「呃不認得了?」
秦永听到很有些無語。這話是怎麼說的?
雖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內在里並不是原來的那個紈褲子弟,不過實際上,外表容貌是完全一致的,何來「不認得」一說?不過他也知道柳落瑤的意思,大概就是在她印象里,他秦永就是一個花天酒地,到處沾花惹草的不學之徒吧!可現在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個能寫出好詩、好詞的大才子了呢?——估計不僅是她吧,整個揚州城里就沒有多少人是能夠接受這樣的「轉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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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之後,秦永帶著琴兒和棋兒兩個小丫頭就想出去了。
不過這時候,柳落瑤就上前來說道了︰「官人,昨曰韓老言道,今曰來要拜訪您!您看是不是留在府里等候韓老比較好?」
「韓老?」
秦永乍一听到這個稱呼,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經過琴兒和棋兒的提醒之後,他才想到,原來就是那個在小秦淮河畔和他一起下棋的那個糟老頭子。而且這個糟老頭子昨天晚上還「坑」了他一把,于是他就有點沒好氣地說道了︰「算了。只是一個糟老頭子而已,有什麼好見的?不見!」
說完,他就往門外去了。只留下柳落瑤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韓祖德是江南一道的文壇領袖之一,向來都是德高望重的。可是落在他的眼里了,竟然只是一個糟老頭子而已?柳落瑤此刻仿佛是又看到了當初那個在小秦淮河畔舉止輕浮、無空一切的紈褲子弟了,于是她搖了搖頭,很有些無奈地回去等候韓祖德了。——秦永可以完全不把韓祖德當成是一回事,可是她卻不行,好歹她也是這揚州城的第一才女,她是清楚地知道這韓祖德在揚州城內的地位的!所以,她必須留在這里接待韓祖德,而且還要盡可能地平息他的怒氣!否則的話,秦永這才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才名,恐怕馬上又會轟然倒塌了。
「姑爺,我們去哪里?」
出了秦府的大門,琴兒走到秦永身邊問道。
「去看看黛兒姑娘!」
秦永隨口說道。昨天晚上,他確實是看到林黛兒被人從小秦淮河里迅速地救起來的。可是卻並不能確定她就一定沒有受傷或者是嗆到水了,所以這一番前去,也是為了確認一下林黛兒到底有沒有問題!畢竟這跳河的舉動本來就是他建議所為的,如果真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的話,他也于心難安啊!
「什麼?去見她?姑爺,你怎麼能這樣?小姐請您在家里一起等候韓老,你都沒有答應!」
琴兒和棋兒听到秦永那麼說,她們頓時生氣了,嗔怒地說道。
「呵呵。見那個糟老頭子嘛,隨時可以!不過,黛兒姑娘昨天晚上冒險一跳,現在還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問題,去看看也好安心啊!你們難道願意黛兒姑娘就這麼丟了姓命?」秦永笑眯眯地說道。
「可可是,姑爺,您不是說了她不會有問題嗎?」
听到秦永那麼說,琴兒和棋兒被嚇了一跳,于是猶豫著說道。
「呵呵,那只是猜測而已。畢竟是投河了,如果是救得不及時的話」
秦永的話沒有說下去,不過琴兒和棋兒兩個小丫頭已經順著他的話聯想下去了,于是更覺得害怕,于是就說道了︰「好吧!好吧!先去見黛兒姑娘,不過見完了可要馬上回府」
「好!我答應你們!」
兩個小丫頭其實是完全被秦永給誤導了,事實上,林黛兒到底會不會丟姓命,那跟她們願不願意是沒有任何關系的!而且就算他們去了,可是如果林黛兒真的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他們也是幫不上任何忙的,所以說,此時去不去,關系並不大。
「喂,听說了嗎?城東秦府的那個秦永,昨天晚上在西貢詩會是寫出了三首好詩!」
「什麼?真的?是那個不學無術,听說連學堂都沒曾上過幾次的秦明恆?」
「對,就是那個秦屠夫的兒子」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道天下宮闕,今夕是何年」
「你們听听,這詞寫得好多,好豪氣?」
「沒錯,沒錯!听說他當時還是一邊喝著酒,一邊寫出來的,這詞怎麼可能不豪氣?」
「可是昨天是端午之期,他怎麼變成了詠月?」
「呵呵,你不知道吧?那是因為韓山書院的韓老出現在了西貢書院,而且是親自命題為‘詠月’,所以這才有了‘詠月公子’的這兩首詠月好詩現世!一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一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真的是道盡了‘詠月’所有情感,難怪韓老會點評他為當晚詩會的第一名!也難怪別人會喚他為‘詠月公子’」
「可是,這‘詠月公子’卻是那個曾經花天酒地,甚至是連學堂都沒有上過幾次的秦明恆啊!這幾首詩,真的是他所作的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這事可是由韓老親眼所見的!」
「韓老親眼所見又怎麼樣?說不準韓老也是被那紈褲子弟所蒙騙的!畢竟他們秦家有錢,他要是從別人處買來那麼兩首好詩的話,那也是可以的!」
「沒錯,沒錯!這事還有待商榷」
這樣的議論在秦永帶著琴兒和棋兒兩個小丫頭往林黛兒所住的地方去的時候比比皆是,琴兒和棋兒一開始的時候听著還覺得蠻自豪的!不過到後來,听到別人開始懷疑起那些詩到底是不是秦永所作的時候,她們頓時又覺得生氣了!因為那些詩到底是不是她們姑爺所作的,她們還不清楚嗎?可以說,她們的姑爺一開始的時候可是並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會作詩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把一切都推到了那個苦行僧人唐三藏的身上。後來還是那個朱澤與韓祖德的多方逼迫,他才當著眾人的面寫出那個《水調歌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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