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似乎完全沒有看到李秉那難看的臉色,笑著將李秉迎進了房里。
「我說殺人機巴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村長埋怨道,「怎麼說這新手村也是你家啊,怎麼一離開就幾個月不回家來看看啊?可想死兄弟我了!」
「是想我的錢吧……」當然,這話李秉也就在心里說說。
「這不一回來,我就來看望村長您了嗎?」李秉應付著說道。
「嗯嗯!」村長將李秉迎到位置上,而後對著里屋喊道,「小黃啊,你殺人叔來了,你還不趕緊出來泡茶?」
小黃,並不是村長家的狗,也不是村長家的貓,而是村長兒子的小名。
只見一臉忠厚老實模樣的小黃撓著頭就從里屋走了出來;說是小黃,實際上卻是一名四十來歲的大漢。畢竟,村長都已經是花甲之年了,他兒子當然也不會很年輕。
「貌似忠良的男人……」李秉卻對這小黃沒有什麼好印象;這小黃雖然長得一臉忠厚相,但剛才在門外李秉也听到了,這小黃也不是什麼好貨,在外面沉迷賭博輸了幾十萬金幣,現在回家來找他的村長老爹想辦法呢。
「殺人叔,你喝茶!」已經四十來歲的小黃,端著茶喊李秉「叔」,卻是一點都不臉紅。
「別別別!」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李秉急忙起身,「是我喊你叔才對!」
確實,李秉才二十來歲的小年輕,而小黃卻是一名四十來歲的大漢;光從賣相上看,就應該李秉喊小黃「叔」,而不是小黃喊李秉「叔」。
「殺人兄弟,你這哪里的話啊!」村長一臉不悅道,「我們既然是兄弟,那我兒子,當然就是你的佷兒了——難不成你看不起我,不想認我這個兄弟?」
村長好歹是新手村的一村之長,再加上現在整個華夏區就1988號新手村這麼一個新手村,村長的實權無疑比以前要高得多;村長這一怒,倒頗有幾分官威。
李秉無語道︰「我說村長大人啊,你都可以當我爺爺的年紀了,還和我稱什麼兄道什麼弟啊!」
「這什麼話!」村長一吹胡子,瞪眼道,「都說年齡不是問題,難不成你嫌我老,看不起我?——或者說,你官至天狼衛,就看不起新手村里的窮兄弟了?」
「得了得了,你愛怎麼來怎麼來吧……」李秉無奈道。今天這情況看來,村長是鐵了心要和自己稱兄道弟了;既然如此,李秉也就認了,畢竟,在游戲里,多個NPC當兄弟也好不是?更何況這個NPC是一村之長,多少是有點實權在的。
「這就對了嘛!」見李秉松口,村長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小黃,還不趕緊來拜見你叔?」
都說父子連心。村長一使眼色,小黃哪還不知道,急忙就跪倒了李秉跟前,納頭就拜,同時嘴巴里還高呼︰「佷兒拜見叔叔!」
「我靠!」李秉再次被從凳子上嚇了起來;不過饒是如此,小黃的這一拜也已經拜下去了。
這時,一旁的村長又吭聲了︰「小黃,你可要好好跟緊你叔了,你叔可是個大款啊!跟緊了你叔,今後你在經濟上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叔揮手之間也就解決掉了!」鋪墊了這麼久,村長終于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來。
「是是是!」小黃連連點頭,「我在城里的時候,就常常听說叔的大名了。我叔可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華夏王朝的天狼衛,可比爹你有出息多了,這麼大把年紀了,才混到一個村長。」
「那是自然,你也不想想,你叔是何等英雄人物?」父子二人一唱一和,使勁地給李秉戴著高帽;而後村長忽然話鋒一轉,轉向李秉道,「殺人兄弟,我這不爭氣的兒子,以後就要勞你多費心了!你隨便關照關照他,都能讓他受用無窮啊!」
李秉的臉皮畢竟還不算很厚,看到這麼一個四十來歲的NPC,在自己面前跟個孫子似的,又是跪拜又是喊叔的,李秉的心就軟下來了。心一軟,李秉嘴巴里隨之就鬼使神差地冒出來一句︰「那是當然,都是自己人,能幫襯一下的,我肯定會盡量幫忙的!」
「殺人兄弟果然豪氣,有你這句話,我這個兄弟就沒算白交了!」村長笑道,「小黃,你剛不是還在我面前哭訴說你有什麼困難嗎?現在你叔這樣的大人物就在眼前,你還不趕緊把困難跟你叔說說?你叔只要隨便幫襯你一下,就能輕而易舉地幫你把事情解決掉了!」
「額……」听到村長這麼一說,李秉才頓然醒悟過來——不好,中圈套了!
不過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村長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完全不給李秉掙扎反抗的機會。不等李秉思考這麼月兌身,小黃就已經欺身而上,一把跪倒在李秉面前,死死抱住李秉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道︰「叔,你可千萬要替我做主啊!」
被NPC這樣抱住,李秉又哪里還有走月兌的辦法?眼下恐怕除了下線,就只能直面這個問題了。而下線顯然不是什麼好方法,畢竟,李秉身處的位置可是村長家;就算他下線了,村長也完全可以在家里守株待兔,蹲到李秉上線為止。
「我就不應該來這個地方……」李秉的眼神中盡是蛋疼。如果不是一時興起,想到既然到了新手村了總該來看看村長,那現在也不至于是這番景象啊。
不過眼下,滿臉胡渣的小黃正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等待著李秉的答復。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秉心一橫,霸氣側漏道︰「說吧,到底什麼事情?如果不是什麼大事情,叔一定盡可能幫你解決!」人活一張臉,哪怕是面對NPC,李秉還是要這張臉的,當然不能直接不要臉地正面拒絕。不過,在《拔刀》里混久了,形形色色的無恥的NPC見多了,李秉的說話水平也是直線上升;雖然第一句說得豪氣,但第二句話里,就給自己留足了退路。
李秉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是大事情,那我就沒辦法了;如果不是大事情,那也盡可能幫你——只是盡可能,而不是說一定;而且這盡可能還不知道有多重的分量在。更重要的是,到底是不是大事情,還是得李秉自己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