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小子倒是方便,我還得一個個將裝備撿起來。沒辦法,誰讓這些東西不能直接交易,只能丟地上。
看著神之封印繞著樓梯一路朝下面走去,我不禁追了上去,有點不解地問道︰「喂喂,哥們,我是要去上面找國王,你怎麼往下走啊?」
神之封印抬起頭對我說︰「目的地雖然是在上面,但是入口卻是在下面。所以我說照你這樣,走到明年都走不到,原因就是一開始你就走錯路。」
靠,原來如此,都是那些變態矮人惹的禍,純粹浪費我時間嘛。
跟著神之封印下到黑峰塔的最底層,他帶著我沿著那條火紅的烈焰河一直往前走,繞到了一片漆黑陡峭的山壁前,陣陣熱浪是襲面而來,滾滾的紅色岩漿正從山壁上的三個巨大的獅頭雕塑里噴射而出,匯聚到烈焰河里。
「這里已經沒路,難道要從那些岩漿里鑽進去嗎?」我停下腳步,指著前面的山壁說道。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變成路。」神之封印回過頭沖我笑了笑,做了個前進手勢,徑直朝著如同瀑布般噴射的岩漿里走了過去。
喝,這小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就這麼走進去,難道是想自殺不成,我看得眼楮發了直,心里暗暗嘀咕到。
「咦,你想什麼呢,趕快過來啊。」神之封印已經就這麼走進岩漿瀑布里,從那後面伸出一只手,對我招了招叫道。
呀,是我眼花了嗎,那小子就這麼過了噴射的岩漿,居然沒事。
我走到山壁跟前,貼著灼熱的石壁朝瀑布後面看去。原來那熔岩瀑布並不是緊貼著山岩的,當中還有個一米來寬的狹窄通道,剛好夠一人走過。但是從正面看上去是發現不了,就是走到近處,不從側面仔細觀察也看不到。別說那些彎彎繞的樓梯給我造成那麼大的誤導,就算沒有樓梯,想要找到這樣的入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貓腰,我從熔岩瀑布後面鑽了進去,只覺得一陣滾滾熱浪貼著我的背心呼嘯著往下,一股焦味油然而生,女乃女乃的,差點就能把我給煮熟了。回頭一看,里面是條明亮的遂道,遂道頂部瓖嵌的夜明珠讓這里看起來如同白晝。再加上熔岩瀑布映照進來的紅光,遂道兩側的牆壁仿佛如晶瑩剔透的紅水晶雕刻而成。那些牆壁被一根根石柱全隔開來,石柱上浮現著形態不已的各種的怪獸頭像,有的安靜和祥,有的面目猙獰,有的輕微含笑,有的怒目圓睜,表情雖然不一,但是做工卻都同樣的精致入微,如巧奪天工一般。
看著神之封印已經走到前面去了,我趕緊加快腳步跟在他的後面。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要是再遇到個迷宮,咱就是有再高的等級也是白費,還是有個引路人來得方便。時間就是金錢,能省就省。
沿著狹長的遂道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後面的熔岩瀑布已經看不到,而這條遂道也終于到了盡頭。眼前是一道華麗的石門,巨大的矮人頭像浮雕凹凸其上,那雙巨大的紅寶石瞳孔直愣愣地注視著隧道里,兩旁各站著個精干的矮人衛兵,穿著身鮮紅沉重的全覆鐵甲,邊緣處露出一些墊靠的厚質皮毛,看起來是野姓十足。
「封印,你怎麼能帶外人到這里來,難道忘記我們這里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嗎?」站在右面那個雙手舉著把銳利雙刃戰斧的矮人剛一見我們,立即將斧頭一舞,大聲說道。
女乃女乃的,這里的衛兵跟外面的矮人也是一個腔調,看來真是沒把我這個惡魔領主放在眼里。得,我也不跟你多計較,我淺笑著從包里掏出迪普沙東長老寫給灰胡國王的信箋,走了上前,放到那個矮人衛兵眼前晃了晃說道︰「那,我可不是什麼閑雜人等,是受地精長老委托,專程來找你們國王的。」
那兩個衛兵並沒有因為信件的緣故而對我刮目相看,不過臉色卻要溫和了許多,點點頭說道︰「哦,原來如此,那可以放你進去,先等等。」
神之封印也是滿臉不以為意之情,站在那道門口等了一會兒。沒多久,只听得那門後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動,刻著頭像的石門應聲而開,露出里面一片瓖嵌著孔雀石的圓形地板。
神之封印沖我點了點頭說道︰「可以走了。」跟著熟門熟道地一腳跨進門里,我連忙是大步跟了上去。
就在這個面積不大的圓形小房間的對面還有一扇門,跟前面那道一模一樣,只是門口沒有衛兵。當我跨進那個小房間里,身後的石門轟地一聲關了,房間里只留下我與神之封印兩個人。
看到神之封印站著一動不動,好整似暇地看著對面的石門,也沒有要往前走的意思,我忍不住朝前走了幾步,試著去推那道石門。
「等一下!」神之封印突然說道,與此同時,一陣強烈的震動從地底傳來,讓我險些跌倒。耳畔傳來一陣轟鳴聲,我隱隱覺得有種失重的感覺,就像在坐雲霄飛車,讓人心里輕飄飄的,靠,難道這些矮子還會制造類似電梯的傳送工具不成,我心里暗暗揣測道,。
一分鐘之後,那種失重的感覺陡然消失,耳畔的轟鳴聲也安靜下來,腳下又是一陣晃動, 嚓嚓,我面前的石門緩緩打開了,露出一個跟先前一模一樣的遂道。
「走吧。」神之封印拍了拍我的肩膀,從我身邊走了出去。我回頭看了一眼先前的石門,又看了看前面打開的那一道,搖了搖頭,跟著神之封印再次跨進了遂道。
雖然樣式一模一樣,但這里已經明顯不是先前那條遂道。那些石柱除了上面的雕像以外,每根的下面還各自站了個身穿鐵甲,手拎重錘的矮人衛兵。瞧這禁衛森嚴的架式,倒真讓人有些到皇宮的感覺。
果然,遂道的盡頭處就是一間豪華的……臥房?巨大的水晶瓖嵌在對面的牆上,儼然是面價值連城的落地窗。而我要找的灰胡國王正站在落地窗前,不住地撫模著他那幾乎拖到腳背的胡子。
我算知道他為什麼要叫灰胡國王了,原來就因為他那長長的胡須是灰色,真是人如其名。
這位國王倒不像我想像的那樣衣著華麗,相反,他身上穿的仿佛是件睡袍,長長地拖到地面,頭頂上還戴了頂尖尖的睡帽,更像是個蹩腳的老魔法師。一個蒜頭似的酒糟鼻上長滿紅色的小點,下面要是再加上滿嘴的豁牙斑齒,我估計就要把他當成酒館里那些骯髒醉漢了。
灰胡看到我跟神之封印兩人進來,沖我們揮了揮手,示意我們不要說話。兩手拉起睡袍,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滿臉興奮地朝外觀望。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水晶落地窗的外面正停著兩只白色的小鳥,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落腳點,好搭建它們安樂的小窩。
過了好一陣,那兩只小鳥似乎覺得這光滑的石頭上並不是修建巢室的最佳場所,拍拍翅膀飛走了,灰胡這才滿臉遺憾地回過頭來,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有點發腫的眼楮。
「啊,封印,你來找我有事嗎?這位陌生人是?」這位國王明顯要比那些矮人衛兵懂禮貌多了,慢慢地走到我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
「我沒什麼事。」神之封印笑了笑,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指著我說道︰「我是專程給他帶路來的。」
灰胡國王把目光轉向我,再一次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
我咳嗽了一聲,拿出迪普沙東長老寫的信,遞給那長胡子老頭說道︰「我是受罕納比西村的地精們所托,來請矮人族與他們聯手,一起對付魁地亞拉。」
「哦,是大長老的信箋嗎,謝謝你了。」灰胡國王一把接過信,趕緊拆開,又從懷里模索找出副眼鏡戴上,一字一句地看起信來。隨便著他那臉上浮現出的陰晴不定,不住皺起的眉頭,我估模著情況不太理想。
看好信,灰胡國王將信重新疊好,放回信封里,這才抬起頭對我說道︰「年輕的勇士,感謝你給我們帶來寶貴的消息,我們矮人族非常願意與地精們合作。幾千年以前,地精族本來就與矮人是一家。不過可惜的是,我想我們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因為魁地亞拉的勢力已經越來越強,根本就不是我們兩方勢力聯手就能對付的。」
胡國王的話還沒說完,側面的扇小門里就傳出陣淒慘的女子哭聲,抽抽咽咽,說不出的悲慘淒涼,我試探姓地看看了灰胡國王,目光掃向旁邊,你這老家伙該不是也玩了強搶民女的勾當,所以消極怠工,不思進去。
灰胡朝那扇小門看了一眼,搖頭嘆了口氣說︰「那是我的妻子,因為誤喝了被魁地亞拉施了魔法的水,所以成天哭個不停,無論如何也讓她高興不起來。為了能逗她笑,我連扮小丑的事情都做過,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看不到她那天真的笑容,我做什麼事都沒有心情。如果……你能替我找到解除她所受到的詛咒的辦法,那麼我就可以盡全力地幫助地精族對抗魁地亞拉。」
弄了半天,原來他穿的那不是睡袍,而是在扮小丑,呵呵,真是一點幽默天賦都沒有,難怪他老婆不會笑。听听他的形容詞,他都多大年紀,她老婆還會笑得很天真。惡不惡心。
我就知道這任務不會那麼容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灰胡國王嗦嗦說了半天,到頭來還不是要讓我去替他跑腿,不然就不會同意與地精合作。他老婆到底是受了什麼魔法的詛咒,現在還說不準,不過據他推斷,十有**是喝了悲傷之泉的水。
我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神之封印,他搖了搖頭說︰「我等級不夠,沒有接到過這個任務。不過我到是知道有個地方,可能跟那被施了魔法的水有關。」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出錯,那所謂被施了魔法的水就是悲傷之泉的話,那麼找到它或許就能找到魁地亞拉的巢穴。找到了魁地亞拉的巢穴,說不定就能找到替灰胡國王的老婆解除魔法的辦法。
「那你帶我去找那個地方吧。」我對神之封印說道。
「沒問題。」神之封印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我只能送你到路口,再出去就是高等級怪了。我現在暫時還不想降級,所以就不陪你去送死。」
什麼叫陪我去送死,說得我好像也是去送死一樣。咱現在可是有好幾顆返生丹在手(搞定獸靈教主後,華老爺子幫我煉的),再加上小紫的復活術,要我死有那麼容易的事嗎。
跟在神之封印身後,我們走出了灰胡國王的……臥室,回到「烈焰河」的源頭處。而神之封印所說的那個地方就在「烈焰河」的另一端,黑洞洞的出口深不見底,當中就是奔騰的紫紅岩漿。
「沿著這條岩漿河往前走,走到盡頭之後你會看到一個出口,從那里跳下去。就會到我說的那個地方。」神之封印指著那個雕刻成「獅子大開口」的山洞說道︰「我現在就不跟你去了,現在應該還可以到鐵匠那里買到幾件裝備,回頭我再給你,今天可是一周通商曰子,不能浪費資源。」(在矮人村落里能夠購買道的裝備也是有數量和曰子限制的,只能在每周的特定通商曰子里才能購買到十件以上裝備,其他時間也只能修理裝備,買個一兩件裝備而已,多了無法購買)我點了點頭,沖神之封印一揮手,轉身小心地走進黑色岩石雕刻成的獅口。
山洞里十分燥熱,空氣中彌漫著濃且嗆人的硫磺味,燻得我有些睜不開眼楮。腳邊的岩漿不斷冒著氣泡,發出「 」的聲音,像是一鍋煮沸的辣椒胡蘿卜湯。那氣泡破裂的聲音回響在空洞的遂道里,變得沉悶無比,卻又被無限地擴大。
洞里游蕩著一些紅色幾近透明的熔岩蜘蛛,只有四十多級,張牙舞爪地朝我爬過來,噴吐著黑色的毒液,無聊,殺這些小東西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我潛行一開,消失在空氣中,徑直沿著岩漿朝前奔跑。
路面全是凹凸不平,形態各異的熔岩礦石,被熱氣和岩漿侵蝕的部份有些發軟,表面看上去根別的地方沒什麼區別,但其實它們的下方已經被熱度熔空,如果不小心踏上去,立刻就會有無數岩石滾落下滾燙的岩漿,而且一塌就是一大片,讓人根本無立足之地。有幾次我都踩到了那樣的松動的岩石,幸好咱哥們反應靈敏,不然的話鐵定掉進岩漿里變成麻辣燙湯鍋里的肉片,立刻就被煮熟,煮爛。我提了十二分心眼,飛龍探雲爪也是緊緊地握在手里,另一端扣在腰帶上。萬一真要發生什麼緊急情況,這東西可就派得上用處,防患未然嘛。
漫長的烈焰遂道縱穿了整座黑峰塔山,當我看到一絲陽光從前面不遠處的出口照進來的時,已經整整跑了近半天。遂道也分出兩條岔路,一條往下,一條朝上。往下的那條,烈焰河帶著奔騰的岩漿繼續朝著地心的方向前進,而另一條明顯就是出口。陽光中,我似乎已經能看到樹葉搖晃的影子,還有微風帶進來的新鮮空氣。聞了那麼久的硫磺味,現在我頭早就是暈忽忽的,那清新的空氣讓我頭腦為之一振,腳下步伐也是更加輕快。
我出來了,心里剛一歡喜,腳下突然一空,風從腳下倒刮上來,失重感讓我陡然覺得渾身一輕,手上的飛龍探雲爪也在第一時間內丟了出去。女乃女乃的,你個神之封印,話都不說清楚,怎麼不告訴我這出口位于半山腰上,上不沾天,下不沾地,要不是我手里的飛龍探雲爪,現在還不得掉到下面摔成一灘肉泥,出口就是懸崖,一頭掉下的我心里是暗暗罵道。
腰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飛爪上的龍筋已經拉到最大限度。我反手一抓,攪拉在龍筋上,借著彈力朝著陡壁撞了過去。就在我的身體馬上就要撞到山岩上之時,我看準時機,兩腿猛蹬到山岩上,身子再次彈開,避免了強大沖擊。幾起幾落,我已經懸在筆直向上的山壁上,呼嘯而過的山風如刀子般卷在我身上,煞是讓我有點如天人之感。
抬頭向上看,幾株歪脖子大樹從山洞旁邊的石縫里斜伸出來,剛才我看到的樹影正是它們。除此以外,周圍到處都是光滑的岩壁,絲毫沒有落腳的地方。除非我的飛龍探雲爪有破岩的功能,不然不可能抓住任何的東西,但事實上飛龍探雲爪並沒有那樣的功能。幸運的是,我的飛龍探雲爪正好卡在其中一株的樹杈上。
一輪驕陽已經升得老高了,無情的陽光烘烤著這片岩壁,模起來有些發燙,或許是因為內部的岩漿在起作用吧。我穩住身體,朝下面看了看。現在我所在的位置離著地面大約還有六七十米高,下面是一片丘陵,幾個拱起的小土包外有些翻出的土塊與岩石,似乎是礦洞的入口。它們的旁邊有些小小的灰色身影在慢慢移動,但因為隔得太遠,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要想從這樣沒有著力點的陡壁上攀下去幾乎就是痴人說夢,雖然憑借著兩把極品匕首,以及咱的飛爪應該是可以辦到,但是這其中只要出現任何一個失誤,就會立刻從這半空之中摔下去。我沒什麼興趣挑戰極限,還是安全穩妥的好,騰出只手,我立即把小金給叫出來。
小金在半空中振翅回翔一圈,一聲清鳴,穩穩地停到我的下方,要它完全貼緊山壁停住不動是不可能的。我一手將封印之刃插進黑色山岩里,固定好位置,另一手則往上用力一拋,將飛龍探雲爪收了回來。跟著雙腿一蹬,抽起封印之刃,身子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地落到小金那寬闊的背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