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千萬把塊,現在的我還真不放在眼里。但是正所謂財不露白,我也沒理由讓對面那些小子們知道我是多麼地有錢吧。萬一惹上個把居心不良的,沒事就跟我套套近乎,就想著什麼時候我也能出錢給他們買裝備,那我不真的成了冤大頭了?
其實我不知道,在很多人的眼里,我已經成為某大財團的二世子,不知從哪里繼承了一大筆遺產,沒事就愛亂花錢,反正不是自己掙的。其實他們哪里知道,在東方大陸這片地方,我花出去的錢可遠沒有我掙得多。就憑一家天一當鋪,經營了這麼久之後,我的收入甚至已經快要超過了我在自由實業里的分紅。
光靠買賣裝備的差價當然是不成的,但是俺收購的地些未鑒定裝備,可真的是讓我大撈了一筆。天眼術,實再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東西。
看到有人神色不對,我哈哈一笑,從背包里抓出一大把符紙,高聲叫道︰「砸鍋賣鐵給兄弟買裝備啦!獅駝嶺、天山、雲羅仙島、蜀南竹海等多處打寶盛地傳送符,原價五百金,現價只售三百兩,欲購從速,先到先得,數量有限,賣完即止!」
撲 !
跟我一起來的一大幫子人統統栽倒在地,無一幸免。
絕惡門那幾口子早知道我身上有這種好東西,以前也不只一次拿出來用過了。風月跟天涯就從我這里高價買過普照山的傳送符,百草仙也親自使用過逍遙谷的傳送符,就算沒有比對,大家也都知道它的價值。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拿出來賣,就算外人不知道,絕惡門那幫人還不知道嗎。我百鬼夜叉什麼時候身上缺過錢花了?
百草仙看到我手里的傳送符,不由得眼楮一亮,說道︰「你手里還有沒有逍遙谷的傳送符?要是有的話,我以五百金一張跟你買。」
「那個啊?」我眨了眨眼楮,在背包里掏模一陣,搖搖頭說道︰「不瞞你說,我還有一張,但是我不能賣給你。」
「真的不能商量一下嗎?」百草仙似乎對逍遙谷特別感興趣,別的傳送符看都沒看,只是死死盯著我的眼楮,好像不把符賣給他他就不死心。
「不是說了嘛,我只有一張了,賣給你我就沒了。」看準他想要的東西,我知道自己可以趁機要價了,搖著頭說道︰「如果你有逍遙谷的泥土,我可以想辦法再給你弄一張,可是這張我真的不能賣給你。」
百草仙幾乎被我氣得兩眼翻白,心說︰我要是有逍遙谷的泥土還跟你買傳送符干嘛。
其實我心里知道,百草仙上次去逍遙谷,為的就是種那株逍遙仙草。如今他種出來了,卻發現逍遙仙草實再好用,但是卻沒泥土了。
他那次去,是用了我的傳送符,回來又是掛回來的,連路朝哪邊修的都不知道。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起來後悔了。不光是逍遙谷的泥土,就算是那里滿山遍野長的藤朱果,也是東方大陸緊俏的食材啊。
「這樣吧。」百草仙咬了咬牙,對我說道︰「你的這些符就算我全都買了,那條蝶繭護腿現在是你的了,這樣你可以把那張符賣我了吧?」
「那怎麼行啊。」我說道︰「說好了護腿的錢是要給大家分的,現在東西給我了,卻沒錢拿出來分,你也不好跟兄弟們交待吧?」
「那這樣好了,我再給你一千四百兩黃金!」百草仙也是真的急了,就怕我不把符賣給他。
「算了算了。」我擺擺手道︰「錢我就不另外收你的了。剛才那條腰帶賣了五千金,這條褲子我看也就值那麼多吧。我給你九張別的符,另加一張逍遙谷的傳送符,你那邊我就不管了。」
說著,我把符一股腦兒地塞給百草仙,轉手將蝶繭護腿丟給天涯,同時對他說道︰「這回沒收到錢,所以大伙就沒得分了。不過咱們可說好,東西我替你拿到了,大伙的債可是你欠下的,什麼時候還你看著辦吧。」
本想著可能買不到的裝備,竟然沒我拿幾張符就換到了。天涯手里捧著我交給他的蝶繭護腿,嘴巴好一陣哆嗦。還是在只談風月的提醒下他才想起來,好像我送出去的符也值好幾千塊呢。這筆債可欠大了,但東西總算是拿到手了。
要說這里在坐各位,又有誰真的把個百十來塊放在心上,所以大家心里都有個數,裝備其實就是我一個人送的。
表面上看起來,我好像真的是痛下血本,給自己兄弟湊裝備。但事實上呢?那些符不過是打怪是順道打來的泥土,再加點符紙朱砂,全部本錢加起來不到一百塊。這要是還算吃虧,我寧可天天都吃。
把那些東西賣了能賺多少錢?人心又值多少錢?
百草仙沒拿到褲子,自然會去跟兄弟們交待,講明那道傳送符的作用。而天涯從風月跟無語問蒼天那里借了點錢,說要分給眾人,但好像沒有一個人收下。就連窮得要死的雁過留痕,竟然也大手一揮,拒絕了天涯的好意。
「小朋友,你吃虧了明白不?」雁過留痕小聲地對天涯說道。
「吃虧?」天涯不懂。只談風月跟無語問蒼天也不懂。
雁過留痕朝正坐在地上啃點心的我看了幾眼,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直把眾人看得滿頭霧水。
該拿裝備的拿到了,該拿錢的也拿到了。耽誤了這麼多時間,蜂腰蝶後的尸體也被系統刷沒了。大伙沿著進來的路往外走,我不著痕跡地站起身,將腳下踩著的一顆紫色的珠子揣進了自己的背包。
走遍整座百蝶谷,我竟然沒有找到那只玉蝶釵,而且連一絲天山雪連的影子都沒見著,大伙也都累得不想動彈了。
「不然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天大家再繼續找。」走出那個已經被我們掃空的蟲洞,百草仙錘了錘腿,有氣無力地說道。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天色也快亮了。我望著漸漸升起的太陽,輕輕地點了點頭。
太陽一出來,鬼族的虛弱時間就快到了。真要是在這種高級怪物區里,咱們的安全可得不到太多保障。
可就在這時,一片白霧突然向我們襲來,一瞬間,就將我們全都淹沒了。
「不對勁。」我說道︰「估計這地方只有這時候才會出現,咱們不能錯過了,先看看再說。」
話音落盡,周圍已經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但是從回答的聲音來看,大家的位置並沒有發生過移動,只是被那團白色的濃霧擋住了視線而已。
「咱們一個拉一個地往前走吧。」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主意很快就被眾人接受了。
我隨手一拉,抓住了走在我前面的百草仙,而我的另一只手也被一個人抓住了,可惜看不清楚到底是誰。
腳下依舊是軟綿綿的,好像我們依舊是在那片蜂腰蝶的領地上行走。但是隨即傳到鼻孔中的陣陣清香,還有那越來越冷的溫度告訴我們,似乎這團迷霧正為我們指明的方向。
走過那片濃霧,眼前突然一亮,周圍已不再是那片或紫或黃的鬼異之地了,我們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外面那片潔淨的世界。
一道雪白的冰壁出現在我們眼前,仿佛雷霆萬鈞的瀑布,突然被時間的魔法凍結,一切卻都還保持著原來奔流不息的模樣。
在一片銀川臘象之間,隱約浮現出一個幽藍色的洞口。洞口兩棵不知是被冰封住的青松,或者根本就是由霜花凝結出的巨樹,好似兩名堅守陣地衛兵一樣,靜靜地注視,並且守護著這片不應該出現在塵世的仙境。
洞里不時地冒出絲絲白煙,仿佛那洞里容不下任何一點污濁的東西,就連空氣,只要稍有一點不潔,就會被排擠出來。
洞里的溫度似乎並不比外面來得溫暖,但是卻有一股清流卷動著乳白色的輕煙,自洞里緩緩地流出,讓人產生里面或許會很暖和的錯覺。
洞門外的積雪被這清流徐徐融化,但很快就嘎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人抽取了生命,變成了靜止不動的冰筍。
想必這里已經有太久沒有被人們踏足了吧?或許壓根就沒有玩家踏足過這片純潔的地方,那株株巨大冰筍已經和大地融合,形成了一個冰凍的欄門,將里面和外面的世界隔絕,猶如一座冰的牢獄一般。
好在這道「門」沒有先前那片隔膜那麼麻煩,我們這群人,或火烤、或刀砍,雖然花去了不少時間,但總算是將這「牢門」打開了。
恰巧同時洞里又噴出一陣白霧,絲絲縷縷地沾到我們的身上、臉上。一瞬間,每個人都覺得毛孔好像突然清透了一樣,雖然依舊寒冷,但是到這時候,卻變成了一種冰涼暢快的感覺。
「這地方太爽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但是顯然沒有人會反對這種說法。
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這絲絲清涼的感覺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凍,用「爽」這個字或許還不能表達我們心中的十萬分之一。在接受到了這陣「洗禮」以後,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抗拒不進去。就算里面真的什麼也沒有,能到這種地方來逛一逛,也不虛此行了。
如果不是外面的怪物太過恐怖,只怕在這里修建一間雪山別墅,應該是一件相當愜意的事情。
洞內千奇百怪的冰壁也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歷史,大自然賜予了這片神聖的地方以別樣的生命,那幽幽的藍韻好象在訴說著一個個美麗的傳說。
這里並沒有洞外深厚的積雪,只有薄薄一層被清風帶進來的「晶瑩」,編制成了一塊潔白而透明的地毯。每個人都仿佛被什麼東西牽引著,一個個悶聲不響,緩緩地朝著冰洞的深處走去。大家的步子邁得是那樣小心,仿佛稍稍重了一點,就有可能把那看起來非常脆弱的「冰毯」給破壞掉一樣。
雖然找不到任何的光源,但是這里依舊是很亮。仿佛那些封閉的冰層里就擁有著發光的能量,讓我們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卻始終有一絲矇朧,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掀起那一片面紗。
「啊!快看那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打破了空氣中的平靜。每個人都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仿佛在這里發出噪音是極不應該的。但是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另一種驚訝代替了,因為……就在我們的前面,出現了一片奇異的景象。那仿佛是一口池塘,但是卻沒有人能看清里面是否有水,因為它的表面全部被波濤翻滾的白霧所遮蓋了。但是沒有人懷疑,它就是我們在門口見到的那股清流的源頭。
一座仿佛水晶的平台自池塘中央升起,靜靜地停駐在那片白色的煙霧之中。
平台之上,堆積著一小輟白雪,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相襯。但是我清楚地感覺到,我們先前所體會的那一絲清涼,正是由那堆「白雪」散發出來的。
而就在那堆「雪」的上面,還停留著兩只蝴蝶。
一只,是我放出去的玉蝶。
而另一只,是完全透明的……冰雕的蝴蝶。
「好漂亮的蝴蝶!」一邊一向喜歡感嘆任何美麗東西的女人——夜梵天喃喃的說了句。
「你喜歡?」安落虹听到,走向前想把那只蝴蝶拿下來,卻被夜梵天一把給拉住了。
「什麼東西都亂動,你有幾條命夠掛的?」夜梵天沒好氣地說道,在這種時候她到是比她那呆子老公冷靜很多。
我卻沒她那麼多牽掛,就算不動那只冰蝶,但是玉蝶總還是老子的東西吧。只不過,它怎麼會在這里呢?
我一招手,停在冰台上的玉蝶翩翩飛起,落到我的手中,變回了玉蝶釵的模樣。
可就在這時,眾人只覺得眼楮忽然一花,那只冰蝶的眼楮竟然微微映出紅光,卻又是一閃即失。如果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只冰蝶上的話,只怕就不會有人留意到那細微的變化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