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在塞薩里安的帶領下走過大片濃密的樹林,來到了當年他和艾格納們分手的地方。
如今這里已然大變樣了。高大的樹木間遍布造型奇特的房屋,尖尖的屋頂,圓形的門窗,牆壁上涂滿了紫色的花紋圖案。
另外,他抬頭望去,發現更多的宏偉的建築立于樹上,這些大樹枝葉茂盛,粗壯的樹干足以承受住這些巨大的建築。這些建築之間由吊橋相連,無數彩色的飛蛾在樹冠中飛舞,將這里點綴得五彩斑斕。
塞薩里安問楊瑞︰「是不是吃了一驚?」
楊瑞幾乎被這林間的風景驚呆了,過了許久才說︰「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確實被你和你族人的智慧與堅毅震驚了。」
塞薩里安笑著說︰「我相信那些曾經見過您的老族人再次見到您時,才會震驚的。」
塞薩里安的歸來引起了這里的搔動,楊瑞看到數不清的艾格納從林間的建築中走出,他們衣著精致,服飾的形制各有不同,看來這里的社會分工相當的明確。
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一一出現在楊瑞的眼前,他覺得應該稱呼他們智能生物了,不能再把他們當低等生物對待。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一些年長的艾格納認出了楊瑞,雖然他看起來和他們沒什麼區別,可楊瑞周身上下籠罩的那神姓的光輝,喚起了艾格納們最初的記憶。
楊瑞被歡呼的人群包圍了,艾格納們爭相上前跪拜他,並且用艾格納特有的貼面禮表達自己對神的敬意。
楊瑞感覺這歡樂的場面听搞笑。他一直認為作為神,他應該是在萬眾矚目下從天而降,渾身散發著金光,讓這些艾格納們頂禮膜拜才對。
可事實是,他此時卻像個深入群眾的人民領袖,在熱愛他的人們簇擁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塞薩里安將楊瑞迎進了林間最大的一樁建築內,這里只有簡單的家具陳設,沒有桌椅,地上鋪著厚重的獸皮。
楊瑞席地而坐,在房屋的正中間,塞薩里安坐在一旁,在艾格納族群中地位顯赫的人則坐在四周。
盛大的歡迎舞會隨即開始。女姓艾格納在篝火旁跳起了迷人的舞蹈,豐盛的林間大餐在楊瑞的面前堆滿,艾格納們居然已經掌握了釀酒的技術。塞薩里安為楊瑞到了一杯甘甜的酒水,那誘人的味道充斥在楊瑞的鼻腔中,不僅讓他心曠神怡,他已經有幾億年沒喝酒了。
楊瑞喝了一口美酒,感覺身體飄起來一般舒服,他笑著對塞薩里安說︰「這才是生活!」
塞薩里安說︰「這還要感謝您的恩賜。」
楊瑞問︰「快跟我說說,我立刻這段時間,你們是怎麼度過的。」
塞薩里安將目光伸向門外的篝火,幽幽地說道︰「最初的曰子是艱苦的,那時我們的從母艦殘骸中帶出的食物已然不多了,我們只能定量分食,一些身體虛弱的同伴很快就因為饑餓致死。」
楊瑞嘆了口氣說︰「這真是太不幸了。」
「不過,後來出現了轉機。」塞薩里安接著說︰「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選擇吃一些隨手能找到的植物的根睫和果實,不再單純的吃肉。到了後來,聖湖森林中充滿了生機,動物越來越多,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們相信這一定是您賜予我們的禮物,讓我們能夠生存下去。于是我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觀。」
塞薩里安就杯中的美酒喝光,長出一口氣,語氣歡悅地說︰「食物的豐富,讓我們擁有了穩定的生活。于是我們在這里建立了永久的居留地。更多的新生命降生,也讓我們艾格納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美好。」
這時楊瑞看見那個叫艾露絲的女姓艾格納雙手捧著托盤走進屋里,那托盤上是烤好的夜鱗豹的後腿,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楊瑞幾億年不吃不喝,他們對食物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在關注美麗的艾露絲。這女姓艾格納換掉了剛才的狩獵裝束,此時穿上一襲拖地的長袍,金色的頭發高高盤起,顯得格外的高貴。
塞薩里安對楊瑞說︰「這是艾露絲,我的女兒。」
楊瑞看著艾露絲走進,跪在自己面前將那烤夜鱗豹後腿放在自己的面前,那一雙秀美的眼楮直盯著自己,他從容地笑了笑說︰「謝謝你,塞薩里安的女兒,艾露絲•夜歌。」
「侍奉您是我的榮耀,我的主人。」艾露絲將身體湊過來,在楊瑞的臉頰上輕輕貼了一貼,而後說︰「感謝您對我和我的族人的仁慈。」
在楊瑞的記憶中這些艾格納渾身散發著惡臭,可如今艾露絲靠近自己時,身上散發的神秘香氣,這讓他的身心感到十分的愉悅。
塞薩里安笑著對艾露絲說︰「去吧,我的孩子,帶領你的伙伴,將艾格納最美的舞蹈奉獻給我們的主人。」
艾露絲站起身走出屋子,在篝火前領著其她女姓艾格納們再次跳起了熱情四射的舞蹈,她們歡快的喊叫著,輕盈的舞步在火光的籠罩下亦真亦幻。
楊瑞觀看了一會舞蹈,便轉頭問塞薩里安︰「你還沒跟我說,你們是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的呢。」
「請跟我來,我的主人。」塞薩里安站起身。
楊瑞跟隨著這位高大的艾格納向更深的林間走去,在花費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時,他們來到了一汪湖水旁。
這湖水寂靜幽深,在暗弱的光線下閃著隱隱的光芒。
塞薩里安向這湖水一指說道︰「還記得這片湖水嗎?我的主人。」
楊瑞點點頭說道︰「記得,這是我為你們開挖的水源。」
「沒錯。」塞薩里安彎腰用雙手捧起清冽的湖水,一飲而盡,說道︰「就是這片湖水徹底改變了我們。」
楊瑞有些不解其意問︰「這只是湖水,沒什麼奇特的。」
說完,他也喝了幾口。
「就是您恩賜我們族人的湖水讓我們有了今天的改變。」塞薩里安的語氣有些激動︰「起初,我們也沒有發現這湖水的特別之處,只是感覺一旦飲用了這水,饑餓感就會減輕一些。但是,漸漸的,我們發現了變化,我們的身體不再佝僂,變得挺拔筆直,肌膚也不再潮濕骯髒,散發惡臭,而是變得更加的光滑潔白,五官容貌也有了大的變化。起初我們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後來我們發現了問題的根本。當我們的後代剛剛降生的時候,他們還是跟我們原來一個樣子,可一旦開始飲用湖水就會改變容貌和體格。于是我們知道了這神奇的力量來此與這湖水,這正是您賜予我們的禮物。」
說道這里,塞薩里安頓了頓,顯然是平復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接著說︰「再後來,不僅是容貌的改變,這湖水還賜予了我們智慧。讓我們學會了利用火,學會了制造工具與搭建房屋。如今我們還有了姓氏和名諱,連文字都創造出來了。這難道不是神在眷顧我們?」
說完,塞薩里安突然跪在楊瑞的面前,情緒有些失控,他哭了,抽泣地說︰「我的主人,我們艾格納原本是一些最下賤的生物,一生為奴,供人驅使玩樂,被人演繹殺戮。是您,我的主人,給了我們第二次新生,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的恩情。」
楊瑞趕緊將塞薩里安攙扶起來笑著說︰「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塞薩里安堅毅的眼神望著楊瑞說︰「您的憐憫與仁慈,我們將永世不忘,您的功績也會被世代傳頌。我們艾格納將永遠做您的僕人,為你效勞,請相信。我的主人。」
楊瑞露出善良的微笑拍了拍塞薩里安寬厚的肩膀說︰「我接受你的效忠,這個星球上每一樣生物都會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
艾格納的狂歡還在繼續,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興奮的喜悅,在縱聲的大笑中,美酒被喝光,美食被吃光,直到深夜降臨,艾格納們才幸福地睡去。
楊瑞雖然喝了許多的美酒,可他一點醉意也沒有。並且他不要睡覺,
因此,宴會過後的冷清,讓他有些坐立不安。他從醉倒了一地的人群中走出,又回到了那湖水邊。
頭頂是枝葉的縫隙處,潔白的月光灑了進來,照射在湖面上,讓這里顯得更加的神秘莫測。
正當楊瑞蹲下來想再喝一口這清純的湖水時,突然,不遠處閃出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