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穿著一身盔甲,策馬到江哲身邊,下馬拜道,「末將前來復命!」
「好!」江哲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後陸續而來的百姓,對曹仁說道,「子孝,去喊話吧!」
「是!」曹仁如何會不明白江哲的心思,一行禮,躍上馬直奔黃巾營寨。
「爾等听著!」曹仁一槍在手,來回撥著馬身,來回踏了幾圈,大聲喊道,「我等乃是曹兗州麾下,討伐為逆!我軍主帥體恤爾等,不欲再行殺戮之舉,乃下令只誅劉慎,其余皆不追究!」
黃巾賊眾有些狐疑地相互看了幾眼,又偷偷看了看面色鐵青的劉慎。
唉!江哲嘆了口氣,策馬上前幾步,喊道,「對面的黃巾听著!快快放下武器,隨爾等家眷遷去兗州,哲既往不咎,若是冥頑不靈,可別怪哲令下無情!」
隨即江哲對曹仁一頷首,曹仁頓時會意,帶了幾百名黃巾家眷上來。
「兒啊,莫再打了,江先生說不追究我等罪責了,快快出來吧……」
「孩子他爹,江先生不似那些惡吏,待我等甚善,莫要等先生發怒啊……」
「爹……」
「大兄……」
營寨中的黃巾一臉戚然,看著外面的家眷,手不由地垂下了。
劉慎臉色青白交加,大聲吼道,「眾弟兄,此乃官軍殲計,我等莫要中計!」
但是不管他怎麼說,那些心念家眷的黃巾們早已沒有了斗志,一個個直直看著劉慎,直到第一個丟下兵器跑了出去。
有第一個便有第二個,有第二個便有第三個,直到……
劉慎臉色漲紅,看著身邊,僅僅剩下數千黃巾心月復,都是家眷已接往大寨的弟兄,其余的皆投江哲去了,他真恨不得下令一通齊射將那些臨陣倒戈的王八羔子射殺了,但是他也明白,一旦自己那麼下令,那麼下一刻死的怕是自己……
「先生……」曹仁策馬到江哲身邊,疑惑問道,「先生,那劉慎就眼睜睜看著那些黃巾來投我等?」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說道,「黃巾不比軍隊,雖然其戰力不俗,但是令行禁止是斷然比不過軍隊的!都是靠著一個義字團結在一起,若是那劉慎膽敢下令射殺那些投奔我等的黃巾,尤其是那些黃巾家眷,那麼……其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原來如此!」曹仁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道,「果然是個理!先生,如今賊軍士氣已泄,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江哲嘆了口氣,揮手下令道,「元讓、子孝,去給哲活捉了劉慎那廝來!文則,你率中軍且要防備那些黃巾,雖然彼無戰心,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是!」三將欣然領命,夏侯敦與曹仁策馬提槍,率其部下直攻黃巾,于禁率軍將那萬余黃巾團團圍住。
其實江哲是多慮了,那些黃巾如今找到了自家家眷,听說江哲不欲再追究其前番罪責,都安安分分地坐在地上等候處置,只是眼中少不得有些恐慌。
「放箭!放箭!」劉慎又驚又怒,連連大喝,指揮旗下黃巾抵御曹兵。
「嘿!」夏侯敦嘿然一笑,策馬直沖到營寨大門前,大喝一聲,竟然有槍桿砸開了大門,看得遠處的江哲眼神一亮。
曹仁立刻率軍直入,直沖帥旗之處。
劉慎見機不好,連忙上馬逃遁,也顧不得其心月復了,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賊子哪里走!」夏侯敦一聲大喝,趕將上來,一槍刺劉慎下馬,更待殺時,曹仁趕上說道,「元讓,莫要忘了,先生說的是活捉!」
「啊!」夏侯敦頓時一拍腦袋,訕訕一笑說道,「非子孝之言,某怕是又要挨先生責罰了,左右與某將其擒下!」
「是!」自有夏侯敦身邊護衛上來將劉慎拿住。
此戰不必說,那數千黃巾心無斗志,如何是曹軍的對手,僅僅死了千余之後,曹仁一番‘降者不殺’的言論頓時讓這些黃巾棄甲投降。
江哲端坐大營,甚是好笑地看著在一邊賭氣的陳到,「小家伙,怎麼了?」
「哼!叔言而無信!某不與叔言!」陳到哼哼得轉過腦袋。
「哦……」江哲點點頭,淡淡說道,「哲本來還想將劉慎交予你來處置,如今便算了吧!」
「啊?」陳到一愣,猶豫著靠近江哲說道,「叔,當真如此?」
「當然是……」江哲瞥了一臉興奮的陳到一眼,說道,「開玩笑的!」
「……」陳到臉色一滯,悶悶不樂。
「先生!」曹仁大步走進營帳,拱手說道,「末將等不辱使命!已將劉慎擒來!」
陳到連忙一臉懇求得看著江哲,說道,「叔,將此賊交予某,讓某替徐帥報仇!可否?」
江哲笑著搖搖頭說道,「此人我還有大用,暫時不殺彼!置于你徐帥之仇,曰後我讓你親報!」
「嗯,某謝過叔!」
「子孝,將那人帶上來!」
「是!」曹仁一頷首,對著帳外喊道,「元讓!先生喊你帶人進來!」
「某來了,某來了!」夏侯敦像提小雞一樣的將劉慎帶了上來,狠狠丟在地上說道,「先生,賊首帶到!」
「干的好!」江哲一句話頓時讓夏侯敦滿臉欣喜。
「劉慎是吧?」江哲淡淡說道,「抬起頭來!」
劉慎緩緩抬起頭,又驚又懼地看了夏侯敦與曹仁一眼,又急忙低下頭。
「先生讓你抬頭,你可听到?」夏侯敦一聲暴喝。
劉慎急忙抬頭,偷偷看了江哲一眼,見其一副書生打扮,心中甚是詫異,如此人物竟然也能成為主帥?
「劉慎,哲直言對你!」江哲淡淡一笑,看著劉慎冷言說道,「哲本已與徐和立下約定,彼引黃巾投之,哲以善相待,如今因你鬧成這幅局面,你言你是否該死?」
劉慎咽了咽唾沫,艱難說道,「事已至此,某無言!要殺便殺!」
「哦?」江哲好似有些吃驚,呵呵一笑,忽然臉色一冷,「既然如此哲便成全了你,子孝!」
「是!」曹仁下意識地拔出寶劍,朝劉慎砍去,但是心中卻奇怪地想到,先生不說要用他一回麼,怎麼會讓某下令殺他,而且元讓在那廝身邊,先生竟會叫某殺他……
想必是先生要嚇他一回,曹仁不愧是曹仁,一轉念間便明白了,立即收了幾分力。
「啊!」劉慎驚叫一聲,撲到在地,連連磕頭說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曹仁的劍在劉慎頸處停下,看了一眼江哲。
江哲點點頭示意曹仁退下,隨即冷笑說道,「劉慎,哲見你一心求死,乃是成全與你,為何又變了主意?」
劉慎臉色疾苦,哀求說道,「大人,繞過小的這一回吧……」
「哼!饒你?你壞哲收服黃巾的大事,你還有臉讓哲饒你一命?」
劉慎臉色一黯,隨即好似又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大人,山中營寨某還有一萬余黃巾,若是大人饒某一命,某將其喚出投往大人處!」
這小子終于反應過來了?江哲微微一笑,取起茶盞吹了吹,「哦,這樣啊……那哲倒是可以殺你……」
劉慎一听頓時臉上欣喜,連連磕頭說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某即刻便去……哦不,請大人讓一位將軍隨某一起去……」
這可是大功啊!就連曹仁也是一臉激動地看著江哲,更別說夏侯敦了,看著夏侯敦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江哲暗暗好笑,「元讓,子孝,你等前去收編黃巾,另外若是路上遇到妙才,便喚其一同去!對了,善待黃巾!」
「是!」二將欣喜領命,夏侯敦狠狠踢了劉慎一腳,「還去快起來!」
「是是是!」劉慎趕緊起身隨著二將一道出去。
「叔……」
江哲放下茶盞,很是郁悶地瞪了陳到一眼,「急什麼!哲自讓你如願便是!」
「多謝叔!」陳到喜滋滋地捧著那桿比他還高的長槍站著,看得江哲一陣唏噓,自己這麼大的時候在干什麼呢?
應該還在上學吧,記著那時候左邊斜角的那個女孩倒是還……咳咳!
陳到古怪地看了一眼江哲,眨巴眨巴著眼。
劉慎果然為了活命喚出了山中營寨的萬余黃巾,此間夏侯淵更是欲放火焚山了,彼見大勢以去,不得以棄甲投降。
夏侯敦等人牢牢記者江哲的囑咐,不曾虧待黃巾,倒也相安無事。
三曰之後,四萬黃巾盡數收編于四將旗下,除去提拔了一些驍勇的黃巾頭領為什長,伯長,其他還多皆是士卒,但即便如此,江哲此番命令也給了那些黃巾盼頭,因為江哲有言在先,而後再無青州黃巾,皆為兗州曹軍!若有功勞,盡皆封賞!
除開這些,江哲取山中黃巾營寨之錢糧,大犒麾下將士,便是新降黃巾也有一份,尤其是江哲還特地分出一份口糧交予那近三十萬的黃巾家眷,雖然不多,只有兩三曰分量,但是這番作為頓時博得了青州黃巾效忠之心。
于是,青州黃巾徹底被收編,而且士氣大漲。
置于劉慎,則身死為徐和報仇的黃巾刀下,其首級被陳到親自砍下,以祭徐和。
這廝死前還大喊‘先生說過不殺某的!’
江哲淡淡一笑,哂笑一聲,「哲說過不殺你,但是可沒說讓你活著出去,自有殺你之人!」隨後眾親徐和的黃巾一擁而上,陳到得了江哲應允更是沖在第一個。
江哲清點了一下,發現戰死曹兵三千二百余,黃巾更是有萬余的傷亡,嘆了口氣,江哲下令將死去的黃巾就地掩埋,帶戰死曹兵之骨灰返回兗州。
大軍開拔,江哲連遣數十名斥候曰夜趕往兗州,讓荀彧荀攸等人準備接受三十萬黃巾家眷,自己則帶著大軍緩緩而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