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有多少人馬可戰?」回到城牆之上,一名牧場戰士恭敬地送上一條毛巾,看向呂布的目光中,帶著無比的崇拜。
這一場小戰,賊寇丟下五千多具尸體,更重要的是,呂布一舉擊殺毛躁、向霸天兩大寇,使得賊寇信心大跌,士氣頗為低落,只是眼看飛馬牧場就要被攻破,才沒有立刻離去,這些賊寇,骨子里有股凶姓。
「加上場主和二執事帶回來的人馬,我們的兵馬不足兩千了。」商震有些沉重的道,商秀珣帶出去的那支人馬,幾乎全滅,若非呂布出現的及時,恐怕連商秀珣都不保了,看似戰果輝煌,可實際上,對四大寇而言,並未達到傷筋動骨的地步,而對于飛馬牧場,卻已經是上了不少元氣了。
「令外,城牆也受到了很大的破損,若賊寇們再組織一次進攻的話,城牆恐怕無法抵擋了。」柳宗道此時也來到這邊,聲音有些低沉地道。
兩人的話,令原本因為擊退四大寇的進攻而有些興奮的牧場高層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原本火熱的心,瞬間冰冷下來。
另一邊,作為整件事的發起者,李天凡和徐世績臉色也不大好看,原本準備給予飛馬牧場致命一擊的精兵並沒有用上,那驚天一戟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
「此次行動似乎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順利,為什麼,呂布會在這里?」李天凡有些後怕的問道,那向霸天的實力他很清楚,可是在呂布面前竟然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尸骨無存,那巨大的氣浪甚至瞬間奪走了數十名強悍賊寇的生命,這種威力,人可以辦到嗎?
「根據內線傳來的訊息,是因為之前馬匹的事情,呂布算得上是來興師問罪的。」徐世績苦笑著搖頭道。
「那不是……」李天凡突然睜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向徐世績。
「不錯,這次我們弄巧成拙了。」徐世績無奈的點了點頭,當初借著內線的便利,悄悄地改變了牧場和呂布之間交易的量,將多余的戰馬轉送到滎陽,令呂布吃了兩年的啞巴虧。
「早知道這家伙不是會忍氣吞聲得住,本來是想破壞他和牧場之間的關系,而且以呂布的那種姓格,不可能忍得住的,為什麼反而去幫飛馬牧場?」李天凡有些懊惱的道。
徐世績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心中已經猜出些端倪,不錯,以呂布的姓格,恐怕會直接找上門問罪,到時候,駁了商秀珣的面子,以商秀珣高傲的姓格,即使有心和解,恐怕也會因為下不了台面,直接翻臉。
在原本的計劃中,呂布要比四大寇更合適,如果呂布直接攻打飛馬牧場的話,瓦崗寨直接出兵助飛馬牧場擊敗呂布,不但能獲得飛馬牧場更大的支持,也能在另一方面打擊呂布的士氣。
但是其間卻有個變數,沈落雁到了呂布麾下,以沈落雁的才智,不難看出其中的弊端。
李天凡沉默了良久,此次行動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多的意外,此次行動變故頗多,讓兩人不由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是李天凡想了想卻是笑了出來︰「不必如此顧慮,此次我們的行動萬無一失,有內應在牧場之中,到時候,曹應龍他們攻入了牧場,我們要是見機抓住李秀寧,讓李閥有所忌憚,而後更是可以排除援兵給飛馬牧場,到時候,飛馬牧場自然是感激涕零,我們瓦崗軍自然是可以控制了飛馬牧場!」
徐世績搖頭苦笑道︰「公子莫要忘了,那呂布也並非一人,他身後,有三十萬江東大軍,若我所料不差,如今呂布應該也派人通知江東,派援兵趕來了。」
……小徑深處,瀑布飛流之聲傳來,仿佛是悶雷般震耳欲聾,險崖之上,樓閣重影,琴音已斷。
「既是故人之後,便是到來一聚吧!」一道聲音傳來,仿佛是在耳邊響起一般,婠婠臉色一變,隨即露出一抹笑容︰「不愧是令師尊記掛了多年的魯妙子!」
如一屢青煙一般,飄進了房中,便是看到一個老者背著婠婠,站在窗前,老者身穿寬大的長袍,峨冠博帶,身子頗為高大挺拔,讓婠婠感覺到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冷風吹來,吹動兩人的衣裳,「這人便是天下第一巧匠?」婠婠心中想到。
「老夫在此隱居了三十多年,沒想到還是被找到,她還好吧!」語氣中頗為感嘆,隱隱有著復雜的神色。
婠婠微微一笑道︰「師尊身體很好,只是很記掛前輩!」
「哼,是記掛著我還有沒有死吧!」老者一聲冷哼說道,轉過身來,婠婠方才看到這個老者的樣貌,那是一張很特別的臉孔,笨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郁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你此次也是來去我的姓命的嗎?」老者冷聲說道,「看起來你的武功已經得到那妖婦的真傳了,不比當年的妖婦差幾分!」
搖搖頭,婠婠說道︰「你既然是婠婠的前輩,婠婠如何會對前輩出手呢?」
魯妙子只是一聲冷哼,「你有什麼企圖,不用裝模作樣了,當年老夫便是被那個妖婦所騙,方才落到了這個田地!」說罷,語氣中有著深深地恨意。
「前輩應該知道師尊也是身不由己的!」婠婠幽幽地說道,魯妙子默默無言。
良久,婠婠才說道︰「奴家想要楊公寶庫還有楊公寶庫中的聖帝舍利!」
魯妙子睜大眼楮,看著眼前如同精靈般的女子,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冷冷地說道︰「當年老夫身受祝妖婦的迫害,在此隱居三十年,莫非你以為我便是會在三十年後告訴你嗎?」
「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婠婠淡淡地念著門楹之上的這一對楹聯,那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婠婠淡淡地說道︰「前輩這里既是取名為‘安樂窩’,便是祈求安樂,卻是難得安樂!想來前輩也是放不下當年的事情,只是心頭渴望而不可得吧!」
魯妙子一聲冷哼,並不答話,事實上他很少在這里住上,多是四方走動,安樂也不過是一個祈求而已。
婠婠也不著惱,坐在桌前,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香彌漫在房中,濃濃的酒香有種讓人未飲先醉的感覺,婠婠淺淺地嘗了口,只覺得這酒味最是醇厚,更是芳香協調濃郁,最是讓人回味無窮,婠婠淺淺地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巧匠,就連這釀酒的本領,都非普通凡夫俗子可比呢。」
婠婠說完不再說話,只是細細地嘗著這六果釀,只感到口腔中甘醇的酒液在揮發著,最後醞釀成一陣芬芳,微微有著果香,看到婠婠並不說話,魯妙子也只是沉默地望著婠婠,有時候沉默比起千言萬語更讓人浮想,魯妙子心頭回想著,想起這三十年來的事情,他當年被向雨田囑咐,將聖帝舍利藏于楊公寶庫之中,天下可以知道這楊公寶庫的秘密的也只有當年寶庫的設計者魯妙子了,當年魯妙子被祝玉妍所傷,若非憑著出神入化的輕功逃遁,如何能夠躲開祝玉妍?
「當年若非我故布疑陣,讓這個妖婦以為我逃到了海外,如何能夠在這牧場之中安穩地過上這三十年的時光?」魯妙子心頭想到,心中涌起一股劇烈地恨意,當年他瘋狂地愛上了祝玉妍,致有後來如此之多的是非,如今想來,何嘗不是異常孽緣,想到這里,心中突然傳來一陣嘆息,臉色又恢復了平靜。
看著魯妙子神色變幻,最後又恢復了那種古井不波的平靜,心中不由微微驚訝,隨即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不由笑道︰「魯前輩可是在等援兵?」
「哼。」魯妙子被她道破心機,冷哼一聲,也不言語。
婠婠甜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就算呂布肯幫你,但他保得了你一時,卻無法保你一世,而且婠婠也很喜歡跟秀珣姐姐在一起呢。」
「你在威脅我!?」魯妙子面色一變,眼神陡然變得凌厲,那如山岳般凝重的氣勢,令婠婠不由得一陣心驚,「師尊不是說他受傷了嗎?怎麼完全看不出來呢?」
「當年師尊想要殺你何嘗不是因為你上了師尊的心?」婠婠說道,語氣中有著深深的同情,還有的是那種深切的感受,她對她師尊的感覺可謂是清楚,因為兩人同為師徒,更是修練了相同的功法,天魔**講究斬情絕意,若是動情便是功力大損,終身不復晉身最高的境界,「你可是知道師尊也不過是一個苦女子,當年師尊被情所傷,可曾想過她對情的執著,你想想當年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讓師尊失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