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任何人都會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在他的身上出現。比如兆立,前面總是他出現不好的癥狀時,而多番始終是好好的。這次多番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和兆立都經常出入健身室,鍛煉的時間和強度也都一樣,可多番還是出現了心理上的疾病——憂慮、厭煩以及記憶力衰退等。這會兒,兆立除了照顧自己的家人,還要照顧起查得和多番。查得就不用說了,藝術家嘛!平時就神神叨叨的,現在在太空這個限制的非常死的環境里,他是老早就進入到了心理需要治療的地方了——醫療室。健身室,兆立把自己的家人、多番和其家人從醫療室帶回生活艙後,再去鍛煉身體時已經有些晚了。他剛在跑步機上跑了不久,溫赫就急匆匆的進來了。兆立︰「怎麼這麼晚才來?」他知道溫赫很忙,來的晚很正常,這一問雖算廢話,但好歹是一種關心的樣子。「哎!」一聲輕嘆︰「忙啊!今天還算早的。哪個誰呢?天天跟你在一起的老多,怎麼沒見到他。」「他不是病了嗎!你忘了,我前幾天不就跟你說過了。」溫赫沒出聲的笑︰「忘了,看樣子我也要看看醫生了。」「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正相反,只是忙得忘了自己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兆立安慰溫赫︰「你這呀根本算不上病,我感覺,你最多就是被那麼多的病號給感染了,心里上稍微的有了一些病癥的反應罷了,嘿嘿!我給你分析的還行?」「天天跟醫生打交道,我看你都快成半個醫生了。」「可別抬舉我,我知道,在他們跟前,我甚至連小學生的水平都算不上。」健身室的門口有張臉在門邊閃了一下,接著是說話聲︰「里面就兩個人。」話音剛落一會兒,進來三人,兆立認識,是經常在指揮駕駛室見面的。他們都向兆立點點頭後,一邊找自己鍛煉的器械,一邊和溫赫說笑起來。兆立只偶爾陪著他們笑笑,把注意力主要投在了跑步機上。「喂!老兆,我叫你都叫幾遍了。」溫赫的聲音,讓兆立從身體專注于跑步而思維不知跑哪兒去了的狀態里拉回到健身室。「哦!什麼事?」「我記得以前都是你的反應很重,像你剛進太空那次,你人都暈過去了,怎麼這會兒絕大部分人都或輕或重的出現了不好的心理反應,你卻跟本沒什麼事情?」溫赫停止了鍛煉,在兆立不遠處一架健身器上靠著。兆立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從哪此以後我就一直鍛煉身體的緣故吧!」溫赫眨眨眼︰「不像,不是這個原因,老多不是也像你一樣經常鍛煉嘛,而且比你鍛煉的還要勤,他怎麼也出現了心理的疾病。」他搖搖頭︰「你這個理由說不通。」「那就真不知道啥原因了。」兆立已經停下,看著溫赫。「嗯!能不能這樣,你把你這段時間都做了那些事給我們寫個東西出來?」「干啥?」「我想從你這段時間做的事情里,發現你沒有出現心理疾病的原因。」「這樣能行?」「試試嗎!又不耽誤你什麼。」「些什麼內容你總要說個大概吧?」「寫些什麼都行,只要是你做過的事。」溫赫很鄭重,從他的表情看出,他不是在開玩笑。兆立故意皺起眉毛,也裝出一臉的鄭重,但心里卻想出一個可笑的事情︰「在衛生間大便的事也可以寫?」「噗!」,「哈哈!」後來的那幾位,還有溫赫都忍不住大笑起來。溫赫笑了一會兒,又憋回去︰「可以,在衛生間的事寫上也行。」兆立瞪大了雙眼︰「我是開玩笑的!」溫赫微笑︰「我可不是開玩笑。」「怎麼寫?」「咩!你就上寫用時多久不就行了,嗷!你最好把拉下的東西送到醫療室進行化驗,我可以跟醫療室說一下。」溫赫又擺擺手︰「嗷!對了!不用了,你們的排泄物早就開始化驗了。」「哪個,哪個大便的時候自己腦子里想些什麼寫不寫?」兆立說著比劃著大便的姿勢,同時又指指腦門子。溫赫愣了,其他幾人又是一陣︰「哈哈」的笑聲,才讓溫赫反應過來,「你噗!」的忍不住噴出了一個成扇形的唾液噴霧。不就是把自己以前的所做作為寫下來麼!兆立一會兒盯著燈出神,一會兒盯著一個物件出神,到也很快的完成了溫赫交代的任務。不久,在溫和的大力組織和協調下,一個藝術表演隊、一個文化學習隊應運而生。藝術表演隊,主要是組織一些會吹啦彈唱和能歌善舞的男女老幼們,請他們自編自演一些文藝節目,以充實精神生活。而文化學習隊則是學習各種文化科學的知識,以充實自己的文化素養。不管以上哪一種隊伍,其最終目的,即是為了轉移人們的視線,同時又能增加人們的生活內容。十幾天的活動下來,效果就開始顯現。兩種隊伍的人員在逐漸增加,而心理疾病的患者自然就開始減少了。×××××××××××××××××××××××××××××××××××××××××××××××××××一天,應伊萬的邀請,多番和兆立來到了指揮駕駛室。伊萬旋轉他的座椅對著兩位︰「今天,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即將進入蟲洞引力區了,不知道會有什麼狀況在哪里等著我們,為安全起見,除了我們現在在座的幾位指揮駕駛人員外,其他人必須進入低溫睡眠狀態。」「為什麼‘必須’是這樣?」多番問時,把‘必須’念得有點重。「我給你解釋一下啊,有這麼幾個原因。」伊萬擰著眉,一字一句的︰「一個是,除我們指揮駕駛室外的所有空間都要注滿特別的物質,以增強飛船對各種粒子沖擊的抵抗力,同時,你也知道,有些宇宙粒子有很強的穿透力,我們這樣既可以增加飛船的抗粒子沖擊強度,也可增加乘坐人員的防護能力。當然了,你們每個人的封閉倉室也是有一定的抵抗力的。還有一點,就是,一旦發生意外,比如我們飛船的發動機出現問題等等,它們還能起到一定保護層的作用,當然就可以減少對人體的傷害了。第三呢,就是在發生意外時,避免有些人員因出現恐慌,以致進而影響到我們的工作,這種意外情況的發生。」「你說的低溫睡眠狀態,這個低溫的溫度是多少?」「零上4到5度。」兆立幻想著零上4度5度,身上都起涼嗖嗖的疙瘩︰「這個溫度下,我們的呼吸是不是已經停止,心髒是不是也會停止跳動?」「不完全是。為安全考慮,呼吸和心跳都會被控制著隨時間的推遲漸漸的慢下來的,估計呼吸和心跳的次數最後會維持在每分鐘五次以內吧。」多番不肯定的︰「我們這些人不會都是這樣對待的吧?」伊萬有點詫異的︰「必須是一樣的!」多番接著道︰「男女老少都一樣?」「你什麼意思?」「我擔心會出危險!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是不一樣嘛!」「哦!這樣啊。我們會給每一位人員在重要部位,比如頭部、心髒等等部位放置感應器的,遇有異常情況,會由專業的醫護人員來采取必要的醫療措施的。這段時間,會對你們先進行一些時間的醫療觀察,主要是針對你們每個人的身體狀況,采取的有針對姓的前期醫療預備工作,希望你們能夠配合一下。還有,我們會根據每個人的具體情況,隔一段時間就讓其蘇醒一段時間,以調整其身體的各個機能。我其實也和你一樣,不希望出現什麼差錯。但是」兆立插嘴道︰「我是最怕博士說‘但是’這個詞了。」伊萬笑笑︰「這是我的口頭禪麼?」他聳聳肩︰「沒辦法,嘿嘿!已經習慣了,不說這個詞又說不清事情,請二位諒解了吧。可‘但是’這個詞我還是要說,而且是必須說的。我們在地球上吃五谷雜糧都有得病的時候,而現在我們又是在太空里,這里條件就是再好,也是比不得在地球上的,是吧?老兆,你不理解了是吧?你想,我們是生在地球上也長在地球上的,在哪兒都非常容易得病,在這呢?——這里完全月兌離了地球,又失重空間又小,再加上各人的身體有好有壞,每個人體內的各種器官的機能也是有強有弱,所以以後出現意外的不說意外,應該說肯定會有人因此而身患重病,一致與最終離開我們,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我這麼早就給你們打上了這劑預防針。當然了,也只有你們幾個核心成員還有我們的科學家提早的告訴了。至于原因嗎!當然是因為信任你們的關系。也希望你們知道就行了,切不可外傳。」「為什麼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兆立不解,他認為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應有知情權,否則不太公平。「千萬不可以抱著這種想法,」伊萬拉下臉來︰「更不能這麼做,至于為什麼,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只听我的解釋你是理解不了的,時間一長了,終究會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的。」多番一直沒吭氣,這會兒又陷入沉思中,沒有問什麼。兆立想打破這種凝重的氛圍,想起了多番多次描述的有關蟲洞的事︰「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看到蟲洞了。」伊萬轉向兆立︰「通過監測設備可以看見部分,不能看見全部,要想看更全面些的,必須要通過特殊的儀器來感知它的存在,因為組成蟲洞的粒子有很多種,而不同的粒子,是需要用不同的方法和儀器才能觀測的得到的。像引力場就是看不見的,而且,它比其他很多種粒子作用的距離要更遠、範圍也更廣。還有什麼阿爾法射線啦,貝塔射線啦等等,都是需要專用儀器才能探測到的。」「多番給我灌輸了一點蟲洞的知識。好像是說,蟲洞的入口有很強的引力,以至于可以把任何東西都撕成碎片,連恆星也逃月兌不了它引力的束縛。」「對!不過我前面不是說過麼,我們這架不是一般的飛船,是專門用來對付蟲洞的,而且,我們不是從蟲洞的里面穿過,而是借助蟲洞的強大引力而為我所用。」多番疑惑的問︰「不從蟲洞穿過去?」伊萬︰「是呀,從蟲洞中間穿過,沒有至少再積累個幾萬年的科技實力是不可能實現的。」伊萬咧咧嘴︰「從中間穿過不行,我們不是可以從它旁邊過嗎。」多番還是不解︰「旁邊……?」「其實就是借用一下它的力,明白了吧!」多番緊鎖著眉點點頭︰「是這樣啊,有點明白…嗯!…但,不是徹底的明白?」「慢慢想去吧,你肯定會明白的。其實,現在我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比如已經釋放了一部探測器,以後,還會陸陸續續的根據需要繼續釋放的。由于探測器不斷地發回各種數據,我們就能夠隨時的了解飛船行進路途前的具體狀況,同時也好對飛船的運動軌跡進行及時的、可靠姓的調整。」第二天,伊萬就派助手溫赫來通知他們,按照他念到的人名字(為照顧**,基本上是以每戶人家為一個批次)依次到一個有人引路的醫療艙室內進行身體檢查。由于多番和兆立已于前天通知大家要進行醫學檢查的事,所以也沒人有什麼疑惑的。如此檢查、吃藥和打針什麼的持續了約有兩個月的時間。一天,伊萬派人來通知他們面談。伊萬開門見山的說︰「關鍵時刻到了,我就要按我們以前說的計劃行事了。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要問的現在就提出來吧?」兆立盯著多番,多番沉默了一會面色凝重地說︰「已經到這一步了,就讓上天安排我們今後的一切吧!」伊萬微笑著︰「怎麼,到現在了,還對我們沒信心?」多番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伊萬拍了一下多番︰「是也無所謂,你放心,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多番知道,就是伊萬也不可能保證能萬無一失,到時哪怕出現絲毫的差錯,我們就會連一縷青煙都不是了,伊萬這樣,完全是在安慰他倆,所以他看起來才顯得那麼的輕松自在。我們不能再影響他了,多番心想,同時也放松了表情,用堅定地眼神看著伊萬︰「我完全支持你,哪就開始吧。」伊萬︰「提醒你一下,我們采用的是原子鐘計時,也一直沿用地球的時間,年、月、曰、時到分秒都是。」「嗷!原子鐘,哦!知道了。」帶著復雜的心情,兆立和多番在回艙室的路上沒有說一句話。快到門口,兆立停了下來︰「看來我們這會兒是真要穿過蟲洞了,你看該怎麼安慰家人還有其他人?」看來多番已經有了想法,所以馬上就回答道︰「算了吧,人太多不好解釋,恐怕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你也知道,他們的知識不一樣,理解力就不一樣,看事情的結果也會千差萬別,而這又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把無法讓人判別的事情告訴他們,肯定會影響到人的心態的,平常時,一人都一個心態,哪到了關鍵的時刻,心態會更多更復雜,再加上人多嘴雜,搞不好真會出亂子的。伊萬不是說了麼,低溫睡眠是慢慢進行的麼?憑伊萬手下的那些科學家,在麻痹人的意識方面應該是有些手段的。我想,等那些人醒來又能夠感覺到不太對勁的時後,時間恐怕早已經過去不知多久了。」「他這招可夠狠的!嗨!為了順利起見,也只能這樣了。」兆立說了一半的狠話,後有改了口。經過了近一個月又對每個人進行的醫療觀察、治療,一切都照著伊萬的安排,悄然而順利開展著。除了留下的二十幾人還堅守在指揮駕駛室里,其他人,很多都是在沒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情況下毫無感知的沉睡了過去一個悠遠的、由模糊逐漸清晰起來的聲音在兆立的耳邊縈繞,並激發著兆立的耳蝸︰「嗨嗨醒醒!醒醒!」兆立因為長期體內缺血,且目前還是在恢復當中,所以他的臉色是慘白慘白的。他努力的睜開眼楮,和耳朵一並搜尋者發聲者。發聲者的相貌和聲音都漸漸地清晰起來,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家伙。兆立艱難的、僵硬著舌頭說︰「你你誰呀?"絡腮胡子詫異了一會兒,用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笑著︰「我呀!我是查得呀!不認識了?」兆立轉圜好一會兒腦子搜尋了好一會說︰「哦是你呀!」查得的胡子上下顫著︰「想起來了!嘿嘿跟我剛醒的時候一樣,呆傻呆傻的。怎麼樣,身上還覺得冷麼?」查得一說到冷,兆立才意識到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瑟瑟的開始發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也都感覺已經立了起來。兆立抖動著喉結,微張的嘴只小幅的開合著,說話的字詞都是被動的從嘴縫里擠出來的︰「你-一-說-我-還-正-感-到-冷-了。」說完從艙里努力地爬了出來,活動幾下,以爭取自己不再感覺這麼的冷。從艙里出來後,上下左右的看了一下,發現有些不太對勁,但也說不清是哪里不對勁——恐怕是他當時腦子里的記憶等等還沒有完全打開的緣故。查得換了一臉的嚴肅︰「多番、呂元還有呂元的老婆都受了傷,嗯!現在正在接受治療。呂元的老婆病的有點重,可能挺不過去了。你的孩子和老婆都還好,她們現在都在恢復中。溫赫說了,是因為女士的身體都較弱,恢復起來需要的時間就要長一些。」查得把兆立家人的情況都說了,兆立就放心了。「他們怎麼傷的?」「我問了溫赫,他說出了狀況,具體什麼我也搞不懂,後來就給忘了。」兆立說︰「哦!等我恢復了就去問伊萬。不行,我想現在就去看看多番還有我老婆和孩子,他們在那里治療呢?」「急什麼!你不是還在恢復期嗎!要想去也得等到醫生說可以了才行,這是醫生們早就對我提醒了的。放心,他們就在醫療室,我剛從哪里回來,你想去,等你好了再陪你去一趟就是了。」兆立想起了跟著查得的女孩,瞟了一眼查得︰「那兩個女孩子還好吧?」查得笑笑︰「他們好著呢。」就沒有在說下去。醫療室內,查得、呂元和呂元老婆還有幾個其它不認識的病人都帶著氧氣面罩,個個也都在沉睡中。沒想打攪這些沉睡中的人,他倆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查得︰「你老婆和孩子在恢復室,過去看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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