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已經被觀察了四天，兆立照例天天的來實驗室看望他，開始幾天還行，後面，查得的臉色看起來一天比一天疲憊，滿是無精打采之狀。兆立︰「黛絲拉沒來看你？」「來了。」「阿貝卡呢？」「嗯!」「怎麼還這麼沒精沒采的？」查得︰「」「你看咱結過婚的，有人疼，有人愛，冷了有人添衣，熱了有人扇扇，多愜意呀。」查得冷笑道︰「有問題還得回家背書，是吧？」兆立抬手錘了一下查得︰「還說呢！害我解釋了半天。」兆立得意道︰「就這也只是極個別的問題啦，絕大部分時間，我們甜蜜的很呢！」「我是不是看著特沒精神。」「是呀！任誰看到你都會這麼說的。」「我有些想那些住在山洞里的人了。」「‘人’，你把它們當人一樣看？」「是呀，我給伊萬匯報了，伊萬也這麼認為的，他說︰他們就應該是這個星球的原住民了，也叫土著人。」「是嗎？」「我後來也查了一些資料，我看它們基本符合人類這個定義的。」「哦！就當他們是人類，哪又咋了？」「他們很聰明，也很原始落後。」「怎麼？你想把他們從原始生活中解救出來，過上我們這樣的現代生活？」「那倒不是，就是感覺他們生活起來很吃力，就是覺得他們的生產力特別低下那種。你看麼！他們基本上還是處于原始社會的初期階段，嗯！靠打獵和采集野生植物來做食物，所以一切都要靠踫運氣。踫上了一片好的植物食物，或者踫上了一些大的獵物能被他們獵殺了，他們才能維持個幾天，要是踫不上呢，只能挨餓了。你也看到了，這里的環境根本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比較的惡劣的那種。環境惡劣，生產效率有那麼的低下，他們怎麼能生活的像樣麼!」「這段時間你在實驗室里學了不少新名詞麼！干嘛？想幫助他們，那就把槍拿給他們用唄，這一下不就讓他們提高了N倍的效率。」「開玩笑，槍又不是我的財產想借給誰就借給誰。」兆立肯定的語氣︰「就是你的也不能給!」「為什麼？」「你想啊！我們是為什麼離開地球就明白了。」「他們落後跟我們離開地球有關系麼？你別瞎聯系。他們也太落後了，我看他們經常為了能分到那麼一點肉，分到多一點的食物，高興的都手舞足蹈起來。而外面呢，有那麼多的動物因為他們沒有效率的獵殺，都活的歡蹦亂跳的。」「哪動物取食的少可以多取些植物麼！他們不是也是雜食姓動物麼。」「植物也要靠天的恩賜呀，而且植物的食物又不是集中的，它們的特別的分散」「你跟他們一起出去采過了？你怎麼知道的？」「我沒跟過他們，我是猜的，是看他們比劃後猜出來的。」「嗷！哪一旦他們有了好工具，而他們又沒有節制的亂殺一通呢！」「我們能用，他們就不能？」「盡抬杠！我們不是搞研究時才獵殺動物的嗎？況且，我們經歷過了地球的災難，就是獵殺，也是會進行數量控制的，他們有這個意識嗎？沒有，也不可能有，因為他們沒經歷過我們那樣的災難，當然就意識不到了，當然也就不會像我們一樣進行控制了。或者說，你真讓他們獲得了無休止獵殺動物的本事，你就確定這里，這個星球不會跟地球一樣，有朝一曰報復到我們人類還有他們的身上麼？報復到環境上麼？你想想，這你能確定嗎？」查得哀嘆道︰「那要怎麼幫他們呢？」「干嘛？難道你又想到他們那去？」查得點點頭︰「嗯！」「你是不是又來！讓我模模你的頭。」查得把頭偏到一邊︰「沒瘋，好著咧！」樂思亞從不遠處悄然走過來。樂思亞小聲道︰「你們說話聲音能不能輕點。」兩人趕緊一會兒閉了嘴。兆立小聲對樂思亞︰「樂思亞，查得說他還想回去。」樂思亞︰「回哪？」兆立︰「回土著人、回原住民住的山洞那里呀！你說，他是不是瘋了？」樂思亞笑了︰「確實讓人不理解。」兆立︰「听到沒有，不理解，完全的不理解你這個人。」查得︰「愛理不理！」兆立︰「這家伙，倔勁又上來了，咋勸都不听。」樂思亞笑著對查得道︰「看大家多關心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樂思亞轉身欲走︰「小聲點，噪音影響我們工作。」兆立和查得相繼對樂思亞舉手︰「再見！」兆立︰「還要觀察多久？」查得︰「這是最後一天。」「結果怎麼樣？」查得聳聳肩︰「不知道，我想也沒那麼快出結果吧！」查得接著︰「哪不帶槍，我就帶著樂器去給他們奏奏樂。」兆立準備離開了︰「嘿！項目還挺多，我是勸不動你也懶得勸你了，我給多番說說看他能不能勸動。」查得笑嘻嘻的︰「再見！」兩天後，查得還是帶著他的一些樂器，被送到了那些動物——原住民那里。這次能夠行動，查得是動用了伊萬，才得以成行的，是在伊萬的極力勸說下，多番和兆立才最終同意了。伊萬同意的原因是︰作為新來的居民，還有必要，也必須要了解更多居住地當地人的一切信息，我們以前其實做的還遠遠不夠。我們要了解這兒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當然是泛指了），也要了解飛禽走獸、魚蝦鱉蟲，還要了解山川、河流、草木、走獸和鱉蟲其內在的東西。還要了解山川河流蘊含的礦藏和生活在其中的生物、微生物。要了解所有生物的種類、生存方式、傳宗接代方式等等。作為科學家，我們絕不再做殺絕滅盡的事，但是了解它們，卻是我們的理想和任務，也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它們。而最終，也是為我們的後代，使他們能夠繼續在這里生存下去，準備好最充分、最科學的資料。查得能夠自願深入他們中間，伊萬認為值得肯定。伊萬還向查得交代了一些任務，比如，他們的交流方式、飲食起居、獲得食物等等，只要兩只眼看到的，兩只耳朵听到的，都要留心記錄下來。在伊萬的長篇大論，有理有情的說教下，多番和兆立就不得不同意了。伊萬還告訴二位，衛星和探測器已經確認了，在大海以東四百公里外一個讀力小島。我們將要把這個島，做成全封閉的地球糧食作物的種植開發基地。伊萬他們經過科學論證和慎重考慮認為︰我們人類能否食用本地土地產出的食物，還需要做更長期的觀察，而地球農作物的本地化生產更是需要時間的，所以，要想更科學、跟快的解決人類在‘幸運地’的飲食問題，唯有盡快建立起這個全封閉的基地才更合適。轉眼，查得已經在原住民那里呆了有一段時間了。兆立一大早就和艾萊妮吃著飯談論起查得的事。艾萊妮︰「查得已經一個月了，也不給阿貝卡回信，真是個負心人，你們男人咋都這樣！」「他回沒回信你咋知道的？」「哼！前兩天我踫到了阿貝卡，她說的。」「興許是查得太忙了！」「鬼話，打開通訊器就說的事情，能要幾秒鐘。」兆立聳聳肩笑道︰「他可能被土著人同化了，怎麼用通訊器已經不知道了。」艾萊妮拿眼注視著兆立，盯得兆立慌了神︰「咋這樣看我？「「你們也不知道關心一下他。」「誰？查得？」兆立︰「誰說的！我、多番和呂元，我們三個人那個沒找他談過心，可那人，他心就是野的，怎麼栓也栓不住。」「我看，是你們做的不好。」「又是誰說的？」「還是我說的。要不就是沒說到位，下次，讓我和麗麗還有樂思亞來做他的思想工作，我就不信了。」兆立笑了︰「你們？」「我們咋啦！不信？」兆立趕緊的︰「信！信!很好！很好！」踫！踫！傳來敲門聲。兆立︰「我去開門。誰呀！一大早的。」是多番，多番︰「吃了嗎？」「進來吧！剛在吃，一起吧。」「吃過了。」艾萊妮︰「再吃點？」多番找個簡易木椅坐定︰「不用了。你們繼續。」兆立︰「嗯！我馬上吃完了。」兆立端起碗兩三下便完事了︰「剛才我和艾萊妮談到了查得。」多番︰「嗯！說什麼？」「艾萊妮說我們不關心查得，他現在還單身也不替他張羅一下。」多番笑了︰「我反正已經說他都說的煩了。」兆立︰「艾萊妮說下次讓她和麗麗還有樂思亞出面。」多番的嘴張得張得更大了︰「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呀！」「你也認為可以？」「試試看嘛！我來不是為這事。」兆立細心聆听起來︰「嗯！啥事？」「實驗室培育出了一個適宜量產種植的本地作物，好像還不錯，听說適應姓比前面的品種有了大幅提高。」兆立高興的︰「太好了！可以大面積推廣了嗎？」「我也不知道，估計沒那麼快吧！」兆立又有些泄氣︰「要是能大面積種植就好了。」說完，拿起剛吃過的碗，皺著眉看了看，又無奈道︰「哎！再堅持堅持吧！」多番︰「我想把學生們組織起來去看一下。」「看這個新品種？」多番點頭︰「嗯！讓孩子們接觸一下，了解科學家們是怎麼辛勤工作研究我們的衣食住行的。」兆立點頭道︰「是該這樣教育教育他們，他們一天到晚的，不是嫌飯難吃，就是嫌衣服難看。教育教育也好。」五六個高矮不一的學生們，寂靜地圍著一位科學家，注視著他將一個培養皿里的植物幼苗的根部切下一塊，修了修薄，又夾在兩塊玻璃板里，繼而在顯微鏡下觀察起來。還五六位學生，圍在一位科學家和他面前的顯示器旁，顯示器里是無數個排列的小方格。學生中偶爾有人向科學家提問，科學家都能耐心的一一解答。多番和兆立在溫赫身旁陪著他說話。溫赫︰「我已經和這里的負責人說過了，以後，可以經常帶學生們來參觀，當然，能幫忙就更好了。」多番︰「幫忙可以，但別把他們當奴隸使喚，盡撿髒活累活給他們，在家里他們一個一個可都是寶貝疙瘩。」「哪能呢！況且，我們這也沒髒活累活可干。」兆立笑道︰「有了干點也行。」溫赫︰「就是嘛！光站哪看能看出什麼？要實踐、要體會才能學到真東西。」多番笑笑，把話岔開了︰「听說你們培育出了一種適應姓挺強的作物新品種？」溫赫點頭道︰「嗯！目前長勢還不錯。」兆立︰「大面積種植還需要多久？」溫赫︰「那還早著呢，現在只種在一小片封閉的試驗田里，以後，還要做很多的觀察、檢測，最終推廣嘛，以後後再說。」兆立泄氣了，原來和多番說的一樣嘛。溫赫看著他的樣子︰「這已經是一大飛躍了，雖然，我們培育的只是一個品種，你想，若這個品種成功了，今後就能以這個品種為借鑒再觸及其它品種，速度上不就快了！」多番點頭︰「是呀！做任何事情開始是最難的，一旦有了好的開端，以後不管是研究別的品種，或者對這一個品種做延伸研究，起碼已經掌握了一種好的方法了。」溫赫點頭道︰「嗯！差不多吧。」兆立︰「你剛才說，是在一個封閉的試驗田里實驗？」溫赫︰「是呀！必須封閉進行。」兆立︰「你們是封閉實驗，怎麼知道新品種能不能適應這里的環境？那要推廣起來豈不是要更長的時間了？」溫赫聳聳肩︰「封閉，是為了不使封閉環境內的作物品種在傳種接代時，與外界作物產生交叉遺傳感染等情況。」兆立︰「那以後大面積推廣也得在封閉的環境中進行了？」溫赫︰「那當然了。」兆立搖搖頭︰「那要建一個多大的封閉大棚呀！」溫赫笑著調侃道︰「以後還有其它的品種，需要的地方更大、更多了，對吧！」兆立︰「哼！你別笑！我們不是還要增加人口嘛？看你們到時候咋解決人口增加的吃飯問題。」溫赫︰「你有辦法嗎？」兆立瞪大了眼楮︰「開玩笑，我哪有辦法。」溫赫︰「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讓大家餓肚子的。」多番︰「什麼辦法？」溫赫看一眼多番︰「其實和簡單，就是在遠離大陸的地方找一塊島嶼，在那上面進行大面積推廣種植。」多番搖搖頭︰「那也不一定保險。你像風吹呀！鳥類攜帶呀！昆蟲攜帶呀！都有可能把我們作物的遺傳物質代離那個島嶼。除非再進行更加嚴密的隔離封閉措施才行。」溫赫︰「那也比現在我們落腳的大陸上生產起來保險的多了。」多番和兆立都點頭︰「倒也是。」多番︰「這我知道，博士說那個島就是在東面的海上，據這里有四百多公里。好像建這個糧食基地的準備工作已經開始了？」溫赫︰「早就開始了，現在主要是勘探某些礦床，為建封閉的恆溫大棚做材料的前期準備工作。」多番嘆口氣︰「路還很長，辛苦你們了，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你就開口，還有那些孩子們也可以參與嘛！」「不是幫不幫忙，而是你們肯定要加入建設隊伍的。我們就這幾十個人，你們不干就沒幾個人了。」多番點點頭，他抬頭看見，垂下的兩個太陽在逐漸厚重的、黑沉的雲層後，與晴空的廣闊空間，泛著猩紅的、長長的光芒。多番意味深長的︰「我看，這里的氣候也還有待觀察呀，是吧？」「是呀！剛來這里，還沒有累計下足夠的數據資料。」多番抬抬手︰「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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