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這是一個殺人夜,九山學院男生宿舍樓,104寢室,只見一道寒光閃過,黑暗中有什麼液體狀的東西飆射出來。直接就濺射在手持利刃的窈窕身影上,接著她也沒去看床上躺著的人到底怎麼樣,持刀豎在胸前走出了104寢室。
她的腳步很快,卻有點不大自然,隱隱的幾點星光照在她的臉上,一襲黑色的長裙,一頭潤順的黑發自然的垂放。那不就是玲玲嘛,只見她手持刀,眼楮半眯直直的在走廊上往前走。
出了宿舍樓,經過校區,玲玲頭也不回的走得很快,等他穿過了教學樓來到學校後山的死人樹所在的位置,才停下腳步。
前方遠的地方,一棵黑色的大榕樹在黑夜中發出「吱吱呀呀」叫喊,伸展著的黑色枝葉無風自動,仿佛在沖著這個闖入自己領地的女孩作著警告。似乎只要她再靠近,它那舞弄著的黑色枝葉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抓起。
透過烏雲的一點月光照在玲玲的臉上,她的兩只眼角似有晶瑩的水滴往下滑落,右手在不安的顫抖,手中握著的刀也隨之掉落,利刃直接插進了地上的泥土。
「嘿嘿嘿,玲玲又完美的完成了任務,怎麼樣,看見你的心上人了嗎?」兩個黑影從死人樹後面閃出來,一個胖一個瘦,一個高一個矮,在死人樹的陰暗遮蔽下顯得詭譎而陰森。勿的看去,可能會以為是兩個鬼影杵在那里,兩人的周圍都是黑,黑的連他們的腳都找不到在哪個位置,是不是真的有站在地上。
「啊啊,忘了你現在說不出話,我對你夠好吧,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把心上人給宰了。」胖黑影慢悠悠的來到玲玲的面前,他伸手抹了一把濺射在玲玲臉上的紅色液體,臉上始終保持著一抹猙獰的笑。
「嘖嘖嘖,看這血濺的,那畫面一定十分精彩。一刀下去,鮮血四濺,頭顱 轆轆的滾到地上,他是不是死都張著眼楮看著你啊?哈哈哈~」胖黑影笑的腰都彎看過去,隱約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卻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小心笑抽了。」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胖身影冷冷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表情可怖的吼道︰「誰,出來。」
「當然是我拉,前腳叫人殺我,後腳就把我忘了。你太讓我傷心了,副校長。」楊君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手里還捧著半個西瓜,一只手拿著湯勺在邊挖邊往嘴里送。他叫的副校長,自然就是那個胖身影了,雖然他的樣子變得有些模糊,但是楊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就是他千辛萬苦要找的混球。
「你怎麼可能沒死?」副校長憤憤的握緊一只拳頭對著楊君,他那雙在月光下泛著血光的瞳孔瞪的跟雞蛋一樣大。
楊君燦燦的笑了一下,一邊往嘴里送了一口西瓜,這才對副校長說道︰「你個白痴,不開燈,以為濺個紅色的液體就是血拉。這是老子今天抱回來的兩大西瓜,正愁著沒刀開呢,副校長真是體恤學生啊,西瓜都幫我開好了。」
他悠哉的吃著西瓜,全然不顧副校長已經在那里暴跳如雷。腦海里閃過今天晚上回來前的畫面,就在他洗完碗筷從川菜館里出來的時候,館子里的二小追上了他。
一邊說感謝他今天提的建議,老板升他工資了,一邊塞給他兩個大西瓜。本來還想拒絕的,畢竟人家已經幫了自己免了一頓打,可是二小接下來告訴他的事情讓他對這兩個西瓜有了注意。
當時二小附在楊君的耳邊,有些玩笑韻味的說道︰「你小子犯桃花啊,有個穿黑裙子的女孩子一直跟著你,你都沒發現。不過我看她手里拿著把刀呢,是不是做啥對不起人家大姑娘的了?」
「說哪的話,我還是純情小處男呢。」
如果不是那個二小的好心,他還真不知道今天一整天的寒意就來自玲玲對自己的殺意,本來听到二小的前半句話,他還想回頭去找玲玲的,不過後半句一听說玲玲拿著把刀。想起上次玲玲被副校長利用的事,他就一陣發寒,還虧他有先見之明,回了宿舍先把被子整的跟一個人在里面睡覺一樣。枕頭那里就放著帶回來的兩個大西瓜,而他自己則躲在對面鋪,謝小纈的床底下靜靜等待著戲碼上演。
果然如他所料的,要來殺他的正是玲玲,起初還以為玲玲是被強迫的,後來跟在她身後看她那不自然的走動姿勢才知道,這大概是一種催眠。雖然玲玲是行尸走肉,說白了也就是個空殼木偶,只要被找到方法就會被控制。
看著面前的副校長,楊君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被對方給跑掉,他已經是做好了拼死的準備。不過他的劣勢也很明顯,人家三個人,呃,準確的說是三具半死人,而自己是一個蹦蹦跳的大活人,數量上已經是輸了一半有多了。
‘畫個圈圈詛咒站在後面那個傻蛋摔死,阿彌陀佛,上帝保佑。’楊君在心里碎碎念叨,一只手在西瓜的紅色果肉上畫著圈圈。這時候副校長已經對站在死人樹下的廚房工打了一個手勢,然後那個瘦小的身影就沖著他來了。
「我去你娘的大西瓜」楊君猛的把手中的大半個西瓜朝廚房工砸了過去,然後又不知從哪里撿起來一塊板磚一樣的石頭,就迎了上去。等到接近廚房工的時候,冷不丁的嚇了一大跳,朝他沖來的廚房工,竟然沒有了半張臉,嘴巴也已經只剩下一個嘴角。
那微微勾起的小半個嘴角甚是駭人,半邊沒有血肉的臉可以看到兩排牙齒在「咯咯」的撞擊著。
然後這畫面就變成了楊君手舉著磚塊,準備去拍一個猛沖過來的怪蜀離,廚房工那只有森森白骨的半邊臉透著一股死氣。也不知怎麼的,楊君放棄了本來要去拍廚房工頭頂蓋的動作,改而拍向了他只有白骨的那邊臉。因為是左邊臉沒有血肉,對于右撇子的楊君來說,這手勢相當好掌握。
接著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楊君手中的鑽頭砸在廚房工臉上的時候,一顆頭骨整個飛了出來,空氣中還能看到幾顆被打爛下來的白色牙齒。只是廚房工的頭頓時就只剩下了一塊肉皮,啪嗒一聲那塊肉皮就搭在了脖子上。
楊君被驚的呆了一下,一雙枯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窒息感襲來的時候他這才驚醒,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的手里,只要對方再稍稍的用力就能把他勒死。
這會兒也沒時間探究為什麼上次打對方就像打在鐵板上,這次只是簡單的那塊板磚就直接拍掉了他的頭骨。在那雙枯手要收緊的時候,楊君一伸腳向後者踹了過去,一股回震感震的他大腿發麻,果然,剛剛是因為拍在了對方的致命處。
廚房工踉蹌了幾步,突然腳一斜就跌落了下去,楊君剛還準備沖上去補多幾腳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他看到廚房工竟然真的就這麼摔倒了,那具沒有腦袋的身子倒下去好像還倒霉的撞倒了什麼東西,「噗」的一聲悶響,就見一團比拳頭要大的肉團從身體里跳了出來。正好就在胸口的位置,楊君瞪眼一看,立馬就傻眼了。那跳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顆黑色的心髒,不過著心髒好像一接觸到空氣就直接開始融化,然後廚房工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不動了。
「我尼瑪誒,這還真的摔死了,我這烏鴉嘴,呸。我這詛咒還真靈驗了。」
不單是楊君。副校長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躺在地上不動的廚房工,雖然那只是自己的一顆棋子,不過怎麼說也算是個人手,就這麼簡單就掛了?
「這是佛祖顯靈還是耶穌他老人家路過,真給咱漲面子。」楊君立馬就得意了起來,其實也不是他真的詛咒靈驗,而是廚房工這種屬于比半魑魅體還要低級的行尸,雖然身體的某些部位會僵硬的像鐵塊,但是對于心髒這些致命位置卻跟人一樣,很是軟弱。
剛剛他這一倒,好死不死的正好心髒的位置對上了玲玲仍在地上的刀柄,插在地上的刀柄直接一個倒插將他的心髒給捅了出來。
可是楊君還沒得意多久,他就覺得自己身體一僵,竟然就動不了了。一股陰風纏繞著他的身體,後背立馬就驚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看到副校長定定的站在那里,可是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經撕開了,胸口的位置裂開了一條二十公分長的縫。血肉一鼓一鼓的往外翻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要從里面出來,副校長的表情還是那樣的猙獰。
寒意越來越濃,楊君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住的哆嗦,他瞪大了眼楮,副校長那裂開的胸口位置,一直拳頭那麼大的血紅色瞳孔正冷冷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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